陳飛昂的話讓趕來的所有人都心裡咯噔一下,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魝城的居民就危險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有人沉不住氣,十分憤怒道。
陳飛昂笑得直不起腰來,聽到這話抹了抹眼角深呼吸了幾下才緩過來,對那人道:“做了什麼?當然是做了對玄學界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啊,你看看這世道,我們才應該是站在世界頂端的人,我們保護著那些人,他們卻對我們的存在一無所知,這對我們公平嗎?”
“不,這不公平!憑什麼我們要隱姓埋名,憑什麼!你們是不是覺得,每次出去捉鬼驅邪後,拿著玄學協會給你們的那點獎金就心滿意足了?我告訴你們,任由玄學協會插手,過不了多少年,什麼冤魂厲鬼再也不會出現,整個玄學界將徹底沒落,徹底成為沒人知道的曆史!”
“這就是你們不反抗的後果,來吧,我給你們機會,隻要你們跟隨我,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厲鬼邪祟頻繁出現的時代,才是對我們來說最好的時代!”
玄清看向祁禹秋:“他說的是真的?再過些日子,真的會慢慢不再有邪祟出現?”
祁禹秋撓撓頭,不確定道:“應該是真的吧,玄學協會成立這麼多年,你們也應該有所察覺,玄學一道應該是在慢慢沒落。”
除了陳家搞出來的這些東西,無論是出現的邪祟還是玄學界傳承下來的道術,和幾百年前比起來都弱了許多。
陳飛昂笑了,語氣充滿蠱惑道:“我可沒說謊,怎麼樣?等著世界上沒了邪物,你們才是徹底沒了用處啊!”
“嘖嘖嘖,還有這等好事兒!”玄清眼睛亮了,“要是沒了邪物,那我們就徹底不用乾活了,以後我們打通前麵的路,也搞個景區,坐著就能把錢掙了,再賣賣平安符,豈不美滋滋?”
“我兒子終於不用被家裡老爺子逼著繼承家業了,可以去考大學了哈哈哈哈,我們家以後再也不用被當成無業遊民了!”
“小時候我的小夥伴在玩泥巴,我在學畫符,小夥伴打電動我在畫符,小夥伴們考上大學交女朋友了我還在學畫符,我可太難了!”
陳飛昂:……
陳飛昂聽到
了幾人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麵容猙獰道:“你們這群人,果然活該隨著舊時代一起滅亡,你們就是玄學界的罪人!”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一陣雷聲,眾人眼睜睜看著魝城上空烏雲蓋頂,雲層中雷電交織,仿佛烏雲下麵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要出世一樣。
陳飛昂笑了:“魝城的這些人將成為喚醒大陣的第一道祭品,我會在玄學界新史書上給他們記一筆,讓後人記住他們的貢獻!”
異象出現,眾人臉上表情終於凝重起來,他們本以為陳飛昂已經徹底失了心智才會胡言亂語,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對魝城下了手。
“現在趕回去還來得及,我們先回去救人,回頭再跟他算賬!”玄清轉身對吳廣峰道。
吳廣峰自然沒有意見,與抓捕陳飛昂相比,還是魝城的百萬民眾更重要。
陳飛昂嘖嘖道:“回去救人?你們回去那就是給他們陪葬啊,你們不是以為我在魝城放出了什麼邪物吧?”
玄清想起陳飛昂的那幾個大陣下關著的怪物,麵色陰沉,若陳飛昂手裡有比那些怪物還厲害的東西,那短時間內不知道要造成多少傷亡!
“也太小瞧我了。”陳飛昂歎了口氣,“我在這裡跟你們叨叨了半天,自然是將一切都安排好了,怎麼可能會給你們留下可以反抗的機會?我就實話告訴你們,魝城裡沒有任何邪祟,有的隻是一道大陣,這座大陣可以將整個魝城整個埋在地底下,裡麵的人一個都彆想出來哈哈哈!你們要是覺得自己不想活了,那就去吧。”
看著麵前這群人臉上出現的惶恐,陳飛昂越發的得意,等魝城團滅後,他將會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麵前,從此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受尊崇的人!
二十年了,他隱忍了二十年,二十年裡他出了陳家的大門就要裝傻充楞,被人嘲諷。從今往後,他再也不用隱藏自己的實力,再也不用聽彆人在他麵前誇什麼青邙山大弟子,什麼祁禹秋了。什麼天才,在他麵前還不是如同廢物一般不堪一擊。
他陳飛昂,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祁禹秋皺眉看著遠處的魝城,覺得這幅畫麵十分的眼熟,怎麼就和當年他獻祭青陽山封那煞氣源頭時
的場景那麼像呢?
玄清抓住他的肩膀,不複以往的淡定,焦急問道:“小友,你有辦法嗎?隻要能讓它停下,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願意!”
吳廣峰也滿臉殷切的看著他,眼中是無限的期望。
祁禹秋微微眯著眼,轉身看著陳飛昂道:“你大概是想獻祭魝城所有活物的氣運,來開啟你口中所謂的大陣,若我猜得沒錯,你需要啟動的大陣就在身後的這座礦山下吧?獻祭陣法分為兩部分,兩部分互相關聯,隻要在魝城那座獻祭大陣開啟之前將你身後的陣法毀掉,魝城也就安全了。”
陳飛昂卡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這陣法是幾百年前的逆天大陣,是他壓箱底的東西,祁禹秋怎麼可能知道!
祁禹秋笑了,他不但知道陣法的奧妙,還知道這陣法的弱點所在,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這個陳飛昂竟然拿到了他設計的那個大陣的完整陣圖。
“陳飛昂,你還不知道吧?死在大陣裡的千萬生靈因果都將算在你的身上,那邊大陣一旦啟動,你立刻就會被九天玄雷劈得魂飛魄散,再無輪回之日。且與你有關的人都會意外死亡,從此再沒人會知道你的存在,還談什麼萬人敬仰。”
從此以後,陳家和三陽觀,還有背地裡和他們粘在一起的那些人,全都會因果纏身,就如同當年那些為了保護百姓而與天道作對的人一樣,一一死絕。
陳飛昂聽完了祁禹秋的話,微微搖頭笑了:“你把我當傻子哄?這些話說出來你自己不覺得尷尬我都替你感到尷尬,想騙我還是在詛咒我?好歹也編的靠譜一點吧?我,我會被九天玄雷劈死,可笑啊,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陳飛昂,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啊。”
“知道什麼叫天命之子嗎?我生而知之,幾百年前玄學界的符籙、陣法都在我腦子裡,那些消失的法器我也知道流落到了哪裡,隻是沒機會去一一撿回來罷了。我能出現,就證明我是天道庇佑之人,我身上背著光複玄學的天命,天道怎麼可能降下玄雷把我劈死,你在開玩笑嗎?”
祁禹秋腦海裡模模糊糊有個念頭,天道天道,若是像終會長所說,天道有了私心,那它還有資格掌管
天地之道嗎?
若是天道不公,肆意玩弄這世間萬物,那就應該讓它從此消失!
陳飛昂還在洋洋得意:“你說的也許是對的,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你敢往前走一步試試,看有沒有機會靠近我,靠近我身後這座山。”
有人不信邪,朝著他站得方向走了一步,然而沒想到,他腳剛往前踏了一步,一道雷便立即劈在了他的身上。天上雷聲還在作響,玄清眼疾手快的將人拉回來才,才算是救了他一命。
“看到了吧,天道是站在我這邊的哈哈哈。”
吳廣峰麵色慘白,眼看著烏雲聚集在魝城上空,他蹣跚著往前走了幾步,最後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上。幾百萬人啊,幾百萬條人命,該拿什麼去救這些人!
“吳老!”祁禹秋趕緊將人扶起來,低眼看去,卻發現吳廣峰已經是淚流滿麵,表情充滿了絕望和自責。
“是我們太沒用,太沒用了。”他眼神空洞,掙紮著就要往魝城的方向走。他一輩子都跟著終會長保護這些人不受傷害,這已經成為刻在他骨子裡的責任和使命,然而現在就這麼讓他眼睜睜看著幾百萬人去死,他根本接受不了。
還不如讓他跟著這些人一起消失!
祁禹秋一張靜心符拍在他後心處,無奈道:“吳老,又不是沒有解決辦法,你先冷靜一下。”
吳廣峰眼珠動了一下,手死死抓住祁禹秋扶他的手臂,啞著聲音問道:“祁先生,你、你還有辦法,救他們?”
祁禹秋靜默了一下,點點頭笑了:“能救。”
與天道作對,他也算是老手了。
終會長拍拍吳廣峰的肩膀,道:“你這脾氣,就不能改改,不用非要將所有的擔子都攬在自己肩上,你這把老骨頭會被壓垮的。”
吳廣峰擦擦額頭的汗,苦笑道:“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