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脾氣急,聽到這個族老似是要問責他阿公,立即跳了出來。
“是他先動手的,我們隻是為了自保。”
然而二郎的解釋卻沒有收獲族老的好臉色,他目光稱不上友善地掃過二郎。
“大人說話,那有你一個小孩插嘴的餘地!”
那邊柳大福還在添油加醋的告狀:“就是他,就是他,我什麼都沒有做,他一腳過來踹在我臉上,把我的牙都踢掉了一顆!族老給我做主啊!”
聽到是二郎踢的柳大福,族老看他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
二郎終歸是個小孩,被一個大人這麼看著,心中發怵,好在梁聿及時過來把弟弟拉到了自己身後。
“他摔斷了我阿公一條腿,還搶走家中不少家當,我們為人孫的,給他斷一條腿也不過分。”梁聿語氣涼涼,絲毫不畏懼這族老的視線。
柳見春也一瘸一拐過來,把兩個外孫遮擋在自己並不強壯的身體後麵。
“是我叫孩子製服他的。”柳見春把事攬到自己身上。
“柳大福趁著我家隻有老弱時上門打砸鬨事,居心不良,我便叫幾個孩子合力製服了他。”
“我家正準備吃飯呢。”三郎從旁邊冒出來,幽幽說道:“柳家阿舅從門外進來,直接就坐在了主位上,挑揀飯菜,還要翠喜姨上肉菜,速度不過慢了一點,就要打我兄弟。”
說著,三郎還伸出手,給院中眾人看他手臂上的傷:“他要打我小弟,我攔了一下,就叫他傷成這樣了。”
精瘦的孩子手臂上紅痕觸目驚心,柳娉娘立即心疼了。
“三郎怎麼傷成這樣也不吭一聲。”說著她拉著三郎往屋子裡走,“走,去屋裡阿娘給你上藥。”
又轉頭檢查其他幾個孩子,“還有沒有傷到的。”
不過還好除了三郎之外,沒有一個受傷的。
這邊姓柳的受傷了,那邊姓梁的也受傷了,聽這前因後果還是他們姓柳的不占理。
幾個族老臉色陰沉,一時也講不出話來。
柳家村屁大點地方,顯然在場所有姓柳的人都知道這個柳大福是個什麼德行。
而他推了柳見春,讓人摔了腿的事情是柳家村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想管隻不過是因為這柳大福還頂著一個柳見春嗣子的名頭,況且作為苦主的柳見春也沒有過來找他們的意思。
所以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誰耐煩管彆人家的家務事,這些族老們就全部裝聾作啞了。
柳五說不出話,但柳五家的卻是個厚臉皮的還在吵吵嚷嚷,嘴裡罵著那些不乾淨的話。
見到自己這邊似乎不占理了,立即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又哭又罵還帶著唱。
從自己嫁到柳家做做牛做馬唱到為柳家生兒子勞苦功高,唱完又罵陳氏下不出蛋,求了他家金貴的兒子過去承嗣又不好好待他,還罵柳五烏龜王八蛋,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護不住,被外姓人騎在脖子上屙屎拉尿。
梁聿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陣仗,原本還肅穆著的表情都快繃不住了。
梁家其他幾個小的也是,從前都生活在城裡,來往的雖然也不是什麼達官貴人,那也都是識字懂禮的人家。
柳見春聽到烏龜王八蛋時輕笑了一聲。
柳氏的族老,頂著柳五家的唱罵臉上又青又□□彩極了,他嗬斥了一句,讓柳五把自家的丟人婆娘拉走。
又訕訕到柳見春麵前:“見春,此事就算是柳大福做的不對,你們趕走他也就是了,怎麼還把他捆起來打。”族老知道出了這種事,柳大福定然是做不成柳見春的嗣子了。
聽到柳氏族老的話,柳見春對著族老拱手行禮,兩方教養高低立見。
“是我吩咐捆起來的,他臉上的傷是幾個孝順孩子氣不過他跋扈行為,還因著我這傷腿心中有氣,推搡了他幾下才傷著了。”
瞧了死豬一般被扔在地上沒人管的柳大福,柳見春又輕笑一聲:“本來就打算提著這廝去找族老的,族老親自來了,倒是省了我這拄著拐杖過去的力氣。”
又轉頭衝著梁聿吩咐:“大郎,再去準備一根麻繩?”
梁聿不明白,但是他聽話,立即往柴房的方向走,他們平時搓的麻繩都存放在那裡。
族老也疑惑看向柳見春,柳大福身上都捆上一根了,還要麻繩乾嘛?
柳見春衝著還在院門口假模假樣拉拉扯扯的柳五夫婦說道。
“柳五,麻繩給你準備好了,把你家這賤婦捆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