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本來還怕弟弟吃虧,後來瞧見柳五家的這個常做農活的婦人也奈何不得二郎,就知道這近十年來的軍體拳沒白教給弟弟。
又割了柳五家的手滴血在盆中,果不其然是和柳大福的血相融的。
“柳大福,不,大福果然不是柳五親生子,而是這賤婦的奸生子!”族老都被柳見春帶歪了,不喊全名喊大福了。
明明應該是個親切的稱呼,卻讓柳大福渾身發顫。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這將會是什麼下場。
同他娘一樣,到了這個時候,無計可施他就隻會胡攪蠻纏的叫嚷。
“這都是假的,我是我爹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是奸生子,我是我爹的兒子!我叫了我爹十七年的爹,怎麼可能不是他兒子!”
“爹啊!你告訴他們,我是你兒子,我不是奸生子,兒子還要給你娶兒媳婦,給你抱孫子,定是這柳見春不想把他家錢財房子給我,才胡編亂造這些!”他又對著柳五哭訴。
而柳五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他滿腦子都是方才水盆裡,自己的血和柳大福的血融不到一起的畫麵。
梁聿冷笑圍觀。
他當然知道滴血認親沒有任何科學依據。
但是——這重要嗎?
他們現在隻需要結果,過程並不重要。
“不信?”柳見春卻還沒打算這麼簡單就放過柳五一家。
他拽過陳氏的手,“娘子你精通醫術,你來為五哥把把脈。”
“我……”陳氏才想說自己不是大夫,就被丈夫一個眼神製止住了。
除了在嗣子方麵,因為沒能生一個兒子而對丈夫心存愧疚的陳氏,在外人麵前的時候還是十分聽從丈夫話語的。
她是一個典型的古代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丈夫說她精通,那她便是不精通,也要精通。
過去給柳五把了把脈。
半晌皺眉道:“腎陽不足、肝鬱血瘀……”
“什麼意思?”族老示意她說的明白點。
“弱精症,子嗣艱難。”
這一句話,便斷定了柳大福是真的大概率不是柳五的兒子。
柳見春嗤笑:“五哥,你與我也差不離……”
有兒子便高貴嗎?現在你也沒兒子了。
三郎蔫壞,過來扶住阿公:“阿公,你和五叔公不一樣,你還有阿娘呢!阿娘還生了我們兄弟六個!”
“阿娘”“兄弟六個”這些重點詞都是重音,每個詞都打擊的柳五渾身顫抖,差點站不穩跌倒在地。
“我,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母子二人就交於族老處置了。”柳見春最後一句話結束了這場鬨劇。
送人離開之前,他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腿:“族老,我這傷腿的湯藥費,還有被搶走的錢財,也辛苦族老幫忙討要了。”
他前頭說了報官,此刻也不怕愛麵子的族老不儘心幫他。
後來這事怎麼了,梁聿和二郎三郎幾個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們才一日的假期,下午的時候就匆忙趕著回書院了。
梁聿每日事情極多,一到書院也就把這事拋之腦後了。
他還有許多副美人圖沒畫,還有漫畫小報的創刊號要策劃呢。
梁聿回到書院的第二日,榮四掌櫃的就托人給他送來了信。
信是榮叔閒給梁聿帶過來的。
梁聿也沒避著他,當著他的麵就把信拆開了。
“我阿爹和你說什麼?”榮叔閒問。
“是漫畫小報創刊號的事情。”這是榮叔閒也知道一些,梁聿就直接與他說了,“先前我找掌櫃的辦的事,現在回信來了。”
榮四掌櫃的信中說的正是之前梁聿說的讓幾個同意刊登的話本作者寫舊文外傳或者寫作趣事的事情。
梁聿嫌複述麻煩,直接把看完的信給了榮叔閒。
“聽說要寫外傳,除了周書生以外,都婉拒了?為什麼?”看完信後的榮叔閒一臉的疑惑。
他是知道梁聿要辦的漫畫小報的,他聽父親提起過多回,所以他對大郎的漫畫小報也是充滿了信心。
他不明白怎麼還會有人不看好大郎的漫畫小報。
“人之常情。”梁聿歎了一口氣,沒有多議論此事,隻道:“有一個周書生也足夠了,本來也不能全刊登傳奇話本,我在找找能供稿的人選吧。”
梁聿此刻心想:要實在不行,他自己再畫個搞笑漫畫放上去。
二人談話間,卻不知有雙眼睛在榮叔閒來找梁聿的時候,便一直盯著他二人。
“外傳……傳奇話本?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