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畫出來?”顧書生還覺得有些遺憾,人身蛇尾的美女也挺不錯的呀。
他的好友展開扇子扇扇風,十分風流的模樣。
“其實也算畫出來了,你瞧這白娘子的裙擺,從寬到細,這末尾延伸出去隻剩下這小小一個尖尖,不就是蛇尾一般嗎?不過這法海用了寫意的畫法罷了,還是要我們自己領悟啊!不錯!不錯!是個有意境的!哈哈哈哈!”劉書生大笑。
“是這個意思!”顧書生也領悟到了,他又扭頭問鑲金:“你們老鴇給發的請帖裡寫了能花錢買下這畫,這幅白娘子多少錢,給我包起來。”故事裡的許仙是個膽小的,見到白娘子人身蛇尾還嚇死了過去,他可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讓他把白娘子帶回家,做個膽大又有福的許仙罷!
鑲金聽到客人說要買畫,臉上露出了笑意,不過這畫卻不是這麼賣的。
他張口把徐娘早就交代好了的一套話術用了出來,告訴了這顧書生今日這全場的白娘子係列畫都是以拍賣的形式,因為喜愛這套畫的人實在太多,而畫也確實有限,隻能用拍賣的方式給畫中兩個美人找個最珍愛她的主人。
顧書生和劉書生也是頭一次聽說這拍賣,大家都是成年人,但也不是看不出這拍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小廝說的好聽,找個最珍愛的,還不是價高者得嗎?
“你這嘴倒是巧,說什麼最珍愛,還不是讓最有錢的拿走了?”顧書生雖然有錢也不悅道:“若是你們定個一萬兩萬銀錢的價格,直接就把八成喜愛青白蛇美人的都攔下了吧!”
聽到顧書生這麼說,鑲金也不慌,早有對策。
“拍賣的每張畫初始定價都隻有一兩銀子,起拍價也是一兩銀子。”
“那若是大家都商量好了,都不競價,你這畫不就二兩銀子就賣了?”劉書生扇子搖搖,不過話說出口了,他也反應過來。
宜春樓可以安排托啊!最多不就是畫賣不出去,宜春樓自己回收了嗎?
可怎麼會賣不出去呢!如今不僅揚州,就連金陵都知道這法海畫的青白蛇美人圖看呢!
果然鑲金也是臉上笑笑,緩緩道:“那便二兩銀子賣給有緣人吧。”
當然這不是真的有緣人,隻不過是徐娘早就教好的話術罷了。
一如劉書生所想,要是真有人說好了壓價,宜春樓就出手自己買回來了。
劉書生又張口:“那要是你們為了這畫價賣的高一些,請些托來抬價呢?”這也不是沒可能。
徐娘就是打算這麼做的,要是價格低了,她定然要抬價的,便宜賣出去,她辦這畫展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不過她教給小廝們的定然是不會實話實話,而是另一套話術,自然是連這托的事情都不會說。
鑲金是個老實的:“郎君說笑了,我們宜春樓是揚州城裡頂尖的,怎麼會做這種自毀名聲的事?”雖然是徐娘教的話術,但鑲金也是真心實意這麼認為的,是以他這話說出來就格外的真誠。
“況且,這次畫展請的具是揚州城中的名流還有才子,二位郎君在揚州城中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到時候有沒有托,郎君一瞧不就知道了嗎?”
鑲金這馬屁倒是拍對了,顧書生和劉書生被他這麼一說,心裡都癢癢的,他二人可不是揚州才子嗎?
“你這說的倒也有道理。”劉書生扇子搖的更加風流了。
顧書生則是真心喜愛白娘子,他打定了注意,今日拍賣定要拿到這幅白娘子雄黃醉酒圖!
低頭又瞧見畫下放了個敞口的大花瓶,上邊還插著幾支菊花,雖然這是重陽畫會,處處都有菊花,但這畫下麵突兀放個花瓶,到底是賞花還是賞畫?
他瞧瞧每幅畫底下,都有這麼一個花瓶,而其中的畫有多有少。
其中必然有名堂!
“這是?”他指著花瓶問鑲金。
“郎君請說。”鑲金恭敬彎腰。
“我問你這花瓶是何意?”
“回郎君的話,這次小畫師出了多幅畫,我們宜春樓也想留一幅下來,但實在不知道應該留下那幅,所以就用了這麼個法子,讓客人們自行投票,留下一幅客人最不愛的,這花瓶中的菊花便是畫的排名,到時候拍賣的順序也是照著這排名來的。”
什麼宜春樓自己還要留下一幅?
顧書生扭頭一看彆的畫旁邊的花瓶,菊花都快溢出來了,而他最喜愛的這幅白蛇,花瓶裡還隻有寥寥幾支菊花。
這豈不是說他最愛的這幅要被宜春樓留下來了?
這可不行!
“怎麼投票?!”
顧書生急切模樣,就差拽著鑲金的衣領使勁搖晃了。
“郎君莫急,每人都有一支菊花,郎君若是喜歡這幅畫兒,我去為郎君登記,拿來菊花投進這花瓶了。”
一支哪夠啊!
顧書生著急:“每人就隻能一支?這滿園這麼多菊花,我給你錢,你去摘個百支,直接給我放進去!”
鑲金為難:“郎君,這可不和規矩啊!”
“你說!要怎麼樣才能繼續投!”顧書生不得不承認,這宜春樓好手段,他這啥都還沒到手了,就已經開始心甘情願地花銀子了。
“至多能再用一兩銀子多餘買一支,媽媽說了,再多就破壞平衡,瞧不出來到底那幅才是最受喜愛的了……”鑲金弱氣。
顧書生也知道在這裡為難一個小廝沒有用,轉頭拉住了好友臂膀:“劉兄,沒有喜愛的吧!幫忙我給白娘子投票,我可能不能讓她留在宜春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