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沈殊在覺察到屋中腳步聲往窗邊時候,便側身緊緊貼在牆邊,隱匿了氣息。
腳步聲遠去,葉雲瀾沒有發現他。
他呼出一口氣,卻見到一塊素帕落在地上。
遲疑了一會兒,他俯身將素帕拾起。
一股甜腥香氣,從這塊素帕上散發而出。手心有絲潮意。
這是什麼?
沈殊想要仔細去瞧,耳朵卻微微一動,忙將絹布放進胸口衣襟裡,快步走回竹樓。
幾乎是在他趕回來那一刻,臥房門被推開。
葉雲瀾從房中走出,烏發披散身後。
他麵色依舊蒼白,可不知為何,沈殊卻覺得自己師尊與平日相比有些不同。
儘管清冷如故,卻教他感覺到了一絲難以言說……旖旎。
那人長眸抬起,瞥向他,聲音微啞:“沈殊。”
沈殊想起方才他在窗外偷聽到這人在屋中壓抑低沉呼吸。
不由快步走過去,道:“師尊,你方才身體不適……現在好些了麼?”
葉雲瀾麵色微僵,低聲道:“沒事了,莫擔心。”
他不願多談方才發生事情,隻道:“你替為師燒一桶熱水來。為師想沐浴。”
沈殊抿了抿唇,有心想要詢問許多,但看著葉雲瀾疲憊麵色,最終還是應了聲是,去準備熱水。
眼見葉雲瀾進去沐浴,他從懷中拿出那條素帕,捏在手裡。
香氣在絹布上凝而不散。
方才他靠近葉雲瀾時候,他也聞到了同樣味道。
雖然並非是他所熟悉那種清冷溫柔香,但……
這分明也是師尊氣息。
他眸光微黯,想了想,將手帕仔仔細細地疊好,重新收進懷裡。
——
葉雲瀾沐浴完走出來時候,忽然聽到竹樓外風鈴聲響動。
賀蘭澤推門走進,步履有些匆匆,“葉師弟,我聽聞你和容師弟在問道坡上發生了爭執,你還出劍傷了容師弟……”
他話語聲在看到葉雲瀾時候頓住。
眼前人應是剛剛沐浴完,隻著一件素裳裡衣,濕漉發披著,其中幾根如墨黑海藻般沾在臉頰,麵色卻極是蒼白,薄唇近無血色,比平日更加顯得病態,隻有眼尾淚痣濃豔如初。
葉雲瀾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大師兄此番過來,是要替容染尋我算賬麼?”
賀蘭澤注意到葉雲瀾不再稱呼容染為師兄,而是直呼其名,敏銳意識到兩人是真如傳言般鬨翻了。
他想起當初容染在他跟前炫耀話語,再聯想此時傳言,心中不由升起一點隱秘欣喜。
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自然不是。我隻是擔心師弟,畢竟宗門裡雖允許弟子平日切磋,但直接出手傷人卻是不允。若是容師弟去請執法堂處理,恐怕之後,葉師弟免不了要到執法堂走一遭。”
葉雲瀾隻冷冷道:“那便讓他去。”
賀蘭澤見他這漠然態度,遲疑了一下,問:“師弟可否告訴我,容師弟到底是哪裡冒犯了你?”
葉雲瀾:“他在酒中下藥。”
賀蘭澤一驚,“下藥?他給師弟下了什麼藥?”
葉雲瀾眸色微沉,想起當時情景,語氣更冷,道:“迷藥。”
儘管隻是兩字,賀蘭澤卻聽出了其中些許意味,驟然黑了臉,急道:“他沒有對師弟你做什麼吧?師弟你……身子可有損傷?”
卻見葉雲瀾冷眼看他,道:“師兄以為,容染想要對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