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伴侶(1 / 2)

病美人[重生] 夜雨行舟 8431 字 9個月前

周圍喧囂人聲嗡然作響,沈殊越聽臉色越是發黑。

雖然之前早就聽到了一些修士對自家師尊的覬覦之語,但他沒有想到這群人居然會麼如此直接——

說好道門修士人人清心寡欲,講求因緣際會,順從道法自然的呢?

那東海朝天宮少主海久鳩眼見自己一番主動,卻給葉雲瀾引來這麼多豺狼虎豹,端是不好意思,臉紅得更加厲害,又小心翼翼憋出一句。

“仙君,我、我是真心的。若仙君願意,我願親自去往東洲向貴宗宗主求請,命海龍駕霧,鋪紅綢千裡,以迎仙君,絕不怠慢仙君半分。”

葉雲瀾:“……”

這海久鳩樣貌十分年輕,看上去不過十六七年歲。

不僅海久鳩,圍這他這群人,從神態舉止上看,年歲均不過而立。

雖他此世年齡雖也未足三十,然畢竟前世曾經曆經三百餘載歲月,如今卻被一群小輩圍著自薦枕席,隻覺十分怪異。

他的傷情被泄露出去本教人生怒,可麵對一群小輩,葉雲瀾到底無從發作。

隻是,他根本不想在此事上多言,便眉目微冷,道。

“你們將路擋住了,請讓開。”

海久鳩神色微微僵住,他麵皮本就極薄,此刻更羞得無地自容,忙道:“仙君,對、對不住……”

狐族少女見狀,卻是掩嘴輕笑一聲,跟旁邊姐妹低語,“有色心沒色膽的孬貨。”

又對葉雲瀾萬種風情一眼,吃吃笑道:“仙君且留步。就海少主那身板,看著便不堪大用,仙君看不上眼也是正理。我狐族便不一樣了,族中姐妹常年吸食日月之精,通曉陰陽之理,知乾坤和合生生不息之道,必可教仙君滿意。”

海久鳩:“你、你狐眼看人低!”

他臉漲得通紅,道:“我身具上古蛟族血脈,身具返祖特征,真正凶、凶猛之處,又怎是單憑外表可知!彆瞧我旁邊傻大個看上去高大,到真正做實事的時候,也絕比不上我!”

那戰魂部落的高壯青年聞言頓時也急了,大嗓門道:“我戰魂部落也有上古熊族血脈,隻論身強力壯,體能持久,俺還未曾輸過誰!”

他瞪向海久鳩一處,鼓起自己手臂肌肉。陽光流轉在他古銅色肌膚上,泛著蜜色的光。

海久鳩不甘示弱瞪著眼回望,卻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周圍又七嘴八舌吵鬨起來。

年輕人心氣高,誰都不服誰,於是越說越不像話。

葉雲瀾並非聽不懂這些。

當年魔尊與他一處時,也曾說過許多不正經的葷話,非要逗得他麵紅耳赤才肯放過他。

但這並不代表著,他願意被人在大庭廣眾中奇貨可居般爭來搶去。

正欲開口喝止,沈殊比他更快一步。

“你們……太過放肆了!”沈殊往前一步,手中鐵劍出鞘,發出一聲鏗然劍鳴。

喧囂語聲一靜,他還想往前,葉雲瀾卻抬手阻住他,淡淡道:“不必。”

葉雲瀾望向那些爭得麵紅耳赤的小輩,又掠過他們的麵龐,看向遠處飄渺流散的浮雲。

他的神情很淡,目光也顯得很空,仿佛世間無人可以在他的眼中烙下身影。

他道:“我已有道侶,此後也不會再行另覓。”

眾人嘩然。

沈殊握劍的手也忽然僵住。

葉雲瀾眉目淡淡,平靜重複了一遍。

“請讓路。”

海久鳩慢慢反應過來,麵上流露失望之色,他在浮雲巔看見葉雲瀾第一眼時就覺怦然心動,說是一眼萬年也不為過,聞聽到葉雲瀾傷重消息時躊躇了許久,才終於鼓起勇氣過來自薦枕席,此刻卻得知心上人已有道侶,怎能不傷心。

眼中湧上些許霧氣,他默默退了半步,給葉雲瀾讓出一條路。

隻是他旁邊狐族少女卻顯然更為大膽,並不願輕易退去,而是問道:“敢問仙君道侶誰人?”狐族與人族觀念不同,縱然有道侶,也並不妨礙他們求偶。

葉雲瀾腳步一頓,麵無表情道:“他已仙去。”

狐族少女聞言,便想要說什麼,卻見到葉雲瀾長睫微垂,分明無甚表情,卻顯出一種難言的脆弱,像是冬日枝頭上將墜未墜的一捧雪。

於是想好的露骨話語卻是無論如何也再說不出口了,反而詭異湧出一點母性的柔軟。

她癡癡看了葉雲瀾片刻,歎息道:“仙君節哀。”

苗越想要出言安慰,可他出身蠻族部落,實在不擅言語,最終隻好撓了撓頭,對葉雲瀾露出些許歉然之色。側開身體。

周圍人漸漸讓開一條道來。

狐族少女看著白衣仙君穿過人海,背後跟著那黑衣負劍的徒弟。身形分明仍立於塵俗,卻仿若下一瞬就要乘風而去,不由對身邊姐妹歎道:“怪不得納蘭姐姐勸我莫來,這樣的人物,又豈是我等三言兩語可以打動。隻是我觀他麵貌,確乎是命不長久之相,若是無人相幫,怕是活不了幾年了。”

……

師徒兩人一路行至天馳山腳,其間也仍有人想要上前,卻先被已經有所警惕的沈殊冷聲喝退。

他麵目不耐,眼神凶戾,活像是旁人欠了他億萬靈石,目光一瞥,就有煞氣呼之欲出,令生人退避。

他走在葉雲瀾身側,掌心緊了又鬆,欲言又止。

可直至到天宗停泊的飛舟之前,葉雲瀾也沒有向他解釋的意思。

他們踏上飛舟。

飛舟之中有須彌納芥子之陣法,裡麵空間寬廣,數百上千弟子正在興奮交流此次論道會所得。

見到兩人行入,皆是紛紛投目過來,唯有一人,麵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偷偷瞧了葉雲瀾一眼,便匆匆回到飛舟自身的房間之中。

甫一回房,陳羨魚便回身將門栓上緊,而後在房中愁眉苦臉轉了一圈,連自己最珍惜的美人冊也丟在一旁桌上。

胸口處一熱,是傳訊石發來消息。陳羨魚腳步一頓,歎一口氣,手中在虛空畫符,凝出水鏡。

眼見水鏡中顯出自家兄長的身影,陳羨魚恭恭敬敬垂首,道:“兄長,你叫我做的事情我已辦妥了。”

陳微遠手中拿著星盤,正低頭擦拭,淡淡道:“做得不錯。”

陳羨魚躊躇了一下,道:“不知兄長為何要我將葉師弟受傷的消息散布出去?這與兄長派我前往天宗目的,似乎,似乎並無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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