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執迷(1 / 2)

病美人[重生] 夜雨行舟 12682 字 9個月前

炎日高照。

薛長老感覺自己已經是個廢人了。

雖早已知道魔尊本人息怒不定,十分厭惡生人在魔宮附近徘徊,但薛長老並沒有?想到,偌大一個魔宮之中,居然連魔宮影子都見不到幾個。

而外界人們所想象之中魔宮的姬妾美人更是一個都無,就連侍女都各個都穿得嚴嚴實實,還要?用黑紗遮臉,看不清長得是人是鬼。

魔修因所修煉功法的緣故,大多放縱**,如魔尊這般做派的,少見得簡直像是泥潭裡一群烏漆嘛黑的黑鴨子裡忽然冒出個白天鵝來。

然而魔尊並不是白天鵝。

他扇起翅膀來,恐怕比天底下最黑的烏鴉還要?黑。

且一巴掌就能把黑鴨子們扇到泥潭裡屍橫遍野。

如同現在的薛長老。

魔宮人少,可想而知需要?打掃的地方便很多。

但薛長老一開始並沒有?想到會這麼多。

從前方魔宮大殿到之後彎彎繞繞的回廊,又到裡麵連綿的十多座宮殿掃到後方花園,薛長老拿著掃帚苦不堪言。

他一個大乘期的魔修,放在哪裡不是一方大能,而今竟然淪落至此,每想到這裡,他便恨不得回去用唾沫將當?初想出餿主意的自己給淹死。

而掃地還不是最無?奈的事情。

最無?奈的是,在魔宮裡,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見到一些不該見到的東西,看到一些不該看的人。

比方說。

前日他掃地掃得滿頭大汗的之時,看見膳房之中有炊煙冒出。他正好也有?些嘴饞,便想要進去瞧瞧有什?麼東西吃的。

他想,膳房好端端一個烹煮之地,掌膳的應當?不會還是那些用黑紗蒙麵看著?滲人的侍女們了吧,說不定他還能交個朋友,好打發在魔宮當差的時間。

薛長老喜滋滋走進去。

然後,他便看到了挽著袖子,站在冒煙的灶台麵前的……魔尊大人。

魔尊似笑非笑地看過來,麵容似乎還帶著些許沒有?消散的慵懶饜足,十分俊美。

隻是眸色如血,眼底戾氣深重,仿佛藏著屍山血海,讓世人們大多時候都忽視了他俊美容顏,隻覺恐懼驚悚。

薛長老感覺自己仿佛已經是具屍體了。

聲音也結巴起來,“屬下不,不不……知尊主在此,無?意冒犯,馬……馬上便走。”

忙轉身,想要往外麵逃去。

然而膳房的門卻忽然啪的一聲在他麵前關上。

“急著走做什?麼。”魔尊漫不經心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正好,你?,過來嘗嘗本尊做的糕點。”

魔尊親手下廚做糕點,然後叫他品嘗?

薛長老感覺整個世界都不真實了。並沒有?感覺到受寵若驚,反而兩條腿都在打顫,疑心是不是魔尊研製出了新的毒藥,要?拿他第一個試。

卻不得不轉身挪過去。

魔尊的手在灶台旁邊敲了敲,那裡確確實實放著一碟糕點。

幾枚淡綠色的糕點放在白磁碟上,上麵撒著?許多杏花,看著?還有?點……好看。

這是魔尊做的……杏花綠豆糕?

薛長老小心翼翼挪過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放入嘴中,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臉色由白變青。

太甜了。

甜得仿佛灑了兩斤糖在裡麵,杏花的香味被完全蓋過,甜過之後仿佛在發苦,還牙疼。

可是當著?魔尊的麵,薛長老隻能把杏花糕默默咽了下去。

魔尊饒有興致,“如何?”

薛長老臉色有些扭曲,“還,還行……不對,好吃,太好吃了,尊主的手藝當真是世間一絕啊!”

魔尊漫不經心道:“說實話。”

薛長老艱難咽了咽口水,有?些猶豫,摸不準魔尊究竟是個怎樣的想法。

說起來,這麼甜的糕點,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出來的嗎?魔尊的味覺是不是出了點毛病。

迎著魔尊血紅冰寒的視線,薛長老抖索著嘴唇道:“稍微……有些太甜了。”

聞言,魔尊並沒有?發怒,反而點了點頭,又問他:“顏色如何?”

薛長老開始疑惑,那碟糕點什麼顏色魔尊自己不會自己去看?

那樣一雙血淋淋的眼睛,難道還是擺設不成。

當?然,這想法他並不敢說出來,有?先前教訓,他甚至不敢多加揣摩魔尊意思,顫顫巍巍老實說道:“顏色翠綠,十分漂亮。”

魔尊“嗯”了一聲,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欣悅之色。

薛長老想這一回魔尊應當?可以放他走了吧,卻又聽到

魔尊淡淡聲音,“魔宮的地你暫且不必掃了,就留在此地嘗嘗本尊手藝罷。算是本尊念在你整日辛勤,給你?的犒勞。”

薛長老:“……”

於是不得不留在膳房,吃了一天糕點。

吃到最後,嘴已經麻了。

魔尊做出的糕點味道實在一言難儘,不是滋味太重,便是沒什?麼滋味可言。

他眼睜睜看著?魔尊從兩大勺糖慢慢增減,每做出成品便要他品嘗,還要?仔細說出感受。

仿佛在逗著?他玩。

然而薛長老並不敢多言。

直到魔尊終於端出來一碟色香味俱全的杏花糕,薛長老肚子已經渾圓,眼看是裝不下了,已經控製不住驚恐地看著?那碟糕點。

魔尊似乎心情很好,甚至對他笑了笑,並沒有?把?那碟糕點遞過來,十分和藹道。

“既然吃飽了,就回去乾活吧。”

薛長老鬆了口氣,感覺劫後餘生。

已經傍晚。

魔宮後殿花園很大,薛長老一個人站在寂寞秋風裡,孤獨地掃著地上落葉。

直到月上梢頭,才掃了一半。

他掃到一處偏僻之地,忽然目光一凝。

透過樹影婆娑,可以見到花園深處,有?一處碧綠的蓮池。

而蓮池之中有一個石亭。

石亭中有兩個人。

是尊主和尊主夫人。

尊主夫人依然是一身白衣,如雪似的白發柔順地披散身上,銀睫低垂,被魔尊抱在懷裡,像一隻皮毛雪白漂亮的貓。

魔尊手邊放著那碟杏花糕,正在側頭與他說話,時不時便拿起一塊杏花糕,喂到尊主夫人口中。

尊主夫人吃東西十分緩慢,而魔尊又禁錮著他雙臂,不讓他抬手去接那塊杏花糕,於是尊主夫人隻能就著?魔尊的手慢慢吃,銀色睫毛像扇子一樣輕輕顫動著。顫得人心都要融化。

好好一塊杏花糕吃了半日,尊主夫人剛把?最後一點咬進嘴裡,魔尊便又湊上去搶。

尊主夫人唇被魔尊堵住,臉頰浮上一點盈盈水潤的緋紅。

魔尊十分壞心眼,搶了尊主夫人的杏花糕不說,還要?掠奪他口中瓊漿玉液。晶瑩的液體沿著夫人唇角滑落,還有?懸在眼尾,又被魔尊一寸一寸舔去。不一會兒,尊主夫人雪白的臉頰上便被舔出大片

濕漉漉的水光。他扭過臉想要躲避,修長白皙的脖頸卻被魔尊叼住了。

尊主夫人似乎想要起身,卻被魔尊手臂牢牢按住。魔尊將頭顱靠在尊主夫人的頸窩,很快在上麵咬出一個個緋紅牙印。尊主夫人身體顫抖著?掙紮。卻掙紮不動。

雖然這麼形容有?些冒犯。

但薛長老還是覺得,在尊主夫人麵前,魔尊屬實仿佛一條瘋狗。

還是餓了很久,怎麼也吃不飽的那種。

魔尊仿佛確實吃不飽。

光啃脖子似乎已經不足以滿足他,他將尊主夫人整個抱起,放在了石桌上。

尊主夫人肢體很柔軟,躺在石桌上就像是一捧融散的春日初雪,白發沿著?桌沿傾瀉。

薛長老忽然意識到,接下來的東西恐怕不是他可以繼續看的。

然而他的眼睛卻始終難以移開夜色裡那一點雪白。

對於常年在黑暗之中廝殺爭鬥的魔修們而言,這樣的雪白潔淨足以教人瘋狂。

忽然,一片樹葉從他頸邊飄飛而過。

溫熱的鮮血和劇痛讓他終於回神。

手摸上差一點點就要?把?他整個脖子割開的傷口,薛長老艱難咽了一口唾沫。

站在風中飄蕩的若有似無殺意之中,他匆匆忙忙拋下掃帚,拔腿狂奔。

驚起樹林中一片鳥雀。

薛長老終於意識到,這份差事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然而杏花糕之事隻是一個開始。

即使他平日已經刻意遠離了膳房,然而魔尊的手段卻非他所能想象,這整座魔宮就像是一隻噬人的猛獸,能夠迷惑人的心智。往往他掃著掃著,不知不覺便會走到膳房之前。

尊主要長久為夫人洗手作?羹湯。不止糕點,還有?許多菜肴。

薛長老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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