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聯邦僅存的八位大淨化者,除了段沫顏,餘下七位都已經成名許久,大部分都四十多歲。她們無一不是每個洲捧在手心裡的人物,比最當紅的明星還要有人氣。
而在某一間會議室裡。
“你們包辦童婚,你們犯法。”段沫顏麵無表情道。
她對麵的馬洛苦笑連連:“淨主,我保證今天隻是一個過場,絕對不是馬上就要結婚,絕對不是童婚!其他淨化師小姐都是20歲以後才挑選的婚約者!我向您保證,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您才這麼做的,您有婚姻自由!”
段沫顏依然麵無表情:“你們包辦婚姻,你們童婚,我要去聯邦法庭告你們。”
馬洛擦了把腦門的汗:“淨主,這段時間您已經逃跑了七次,投訴了八次,砸掉了九扇大門,搞崩了十次會議,議會的大家都知道您有多憤怒。”
“就這幾個月,遜提洲和南卡文洲不知道向這裡輸入了多少間/諜和臥底,您太危險了,所以我們要徹底扼殺他們的邪念。隻要您有一個公認的婚約者,他就能替您轉移大部分視線,您就安全了呀。”
段沫顏光明正大翻了個白眼,好妙的算盤啊。
她站起來,想要走出房間,門口忽然閃出兩個黑衣保鏢擋住去路:“淨主,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請配合工作。”
段沫顏看了看他們,直接一拳過去,但這兩人顯然不是吃素的,她的招式被瞬間擋住,其中一人巨大的拳頭卷著風襲來,段沫顏擺出迎戰的架勢,然而他隻是虛晃一招,拳頭在她麵龐前停下。
“彆傷害淨主!”馬洛在後麵焦急的喊。
黑衣保鏢恭敬道:“請淨主配合工作。”
段沫顏收起拳頭,她此刻已經沒有了人身自由,紅臉白臉的話不過是軟禁的借口。她算是明白當初為什麼裴績要死要活不願意帶她來1區了。
“再多的理由也無法掩蓋你們包辦童婚的違法行為。原來淨化師在議會眼中就隻是權利的工具,我會配合你們,但請不要連累我的朋友。”
馬洛就差哭出來了:“絕對沒有!我向您保證,隻要好好熬過這兩天的大典,議會就不會再管您了!”
段沫顏:我信你個鬼。
因為淨化師獨特的天賦,那些能與淨主聯姻的家族,也都雞犬升天,能夠成為候選人的,自身已具備了S+級以上基因天賦,經過淨化後自然成為精英中的精英,成為各個權利階層的巔峰。
而作為唯一一位適齡的大淨化者,段沫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奧維維亞洲不惜為她打破先例,舉辦第二次淨化師授封大典,自然不能草草了事。
舉辦典禮的大禮堂是重新修繕的,外側的安保係統一層又一層,宴會上使用的餐具都是特彆定製的白水晶器具,菜品飲料都要經過十次毒物檢驗,力求沒有一絲紕漏,不放過一隻蒼蠅。
而能經過重重篩選進入這華麗隆重的建築的,自然也都是中央三區最頂尖的家族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就算最終獲勝者隻有一人,各家族還是卯足了勁地把自家的子孫往這裡塞,原本十五人的候選名單,一下子撐爆到三十五人。
此刻水晶吊燈璀璨奪目,在這裝飾得富麗堂皇,遍地金銀的大堂裡,這三十五名麵貌俊逸的年輕人,都身著筆挺昂貴的禮服西裝,各自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在這些人當中,加拉赫和自己的好友馬杜站在一起,他伸手拿起一杯色澤金黃的酒液,略顯局促地扯了扯領口,那裡緊緊紮著繁複的領花,中央還綴著顆巨大的石榴色紅寶石,據父親說那和他的眼睛顏色很相配,能增添迷人氣質。
但加拉赫此刻隻覺得自己像極了傻乎乎的花瓶。
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眼神有點抑鬱地望著好友:“你怎麼穿成這樣,全場根本沒人穿白.粉色的西裝,醜死了。”
身邊的好友穿了一件白色的燕尾服,但是裡頭的襯衣卻是粉紅色荷葉邊的,整個人如同一朵春天的花,他尤嫌不夠,還在衣襟彆了一朵粉玫瑰花苞。
馬杜緊張得用手不停順著自己的劉海,小聲道:“聽說沫顏淨主喜歡玫瑰花。”
“所以你就把自己搞成一朵花了??”加拉赫捂住臉搖搖頭,他怎麼沒發現好友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馬杜紅著臉呐呐道:“我與那幾位相比本來就沒什麼優勢,萬一淨主能因此多看我一眼呢。”
他停下整理劉海的手,神情略顯落寞:“可是我來了才發現,在那麼多人裡想要脫穎而出簡直難到登天。”
這三十五人裡不僅有年輕有為的政客、還有手握重兵的將軍、商界豪富的子孫、古老家族的後裔,他們幾乎囊括了整個奧維維亞洲的俊傑,聽聞其他洲的人也有想來試試的,但都被政府擋在了外頭,驅趕出境。
馬杜還在鬱鬱寡歡,就聽加拉赫傲慢一笑:“那又怎麼樣?”
他放下手中的空杯,指著不遠處一個身穿寶藍色西服的男人,“你看那邊那個,號稱天才科學家的拉米爾·傑,之前想要自告奮勇去給淨主上物理課,結果連校門都沒進去。”
“還有那個,”他又指向一名黑發黑眸黃皮膚的亞洲男子,“李氏族的第三代核心,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媒體前號稱自己和沫顏淨主同宗同族,人家什麼時候搭理過他了?”
“不提之前被淨主修理過的那夥人,那麼多湊上去送禮送錢的家夥,誰能得她高看一眼?”加拉赫臉上浮現出向往,“她就是純潔的明珠,雲朵上的微光,在她麵前我們都是平等的,就算這次隻是來陪跑,我也認了。”
馬杜看著好友的側臉,輕輕呼出一口氣:“先前還擔心你想不開,現在我放心了。”
加拉赫瞥他一眼,轉頭盯著那些來來去去的男人,壓低聲音道:“你想多了,我可沒有放棄。淨主今年剛滿十八歲,距離結婚還有至少兩三年。在這段時間裡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再說明天隻是選出正式的婚約者。未婚夫說到底隻是一個資格而已,如果日後和淨主產生分歧,是可以解除婚約的。”
加拉赫目光灼灼:“到時候,我就後來居上,華夏不是有句老話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淨主一定會選擇我的!”
馬杜吞了吞唾沫,沒敢打擊好友的信心,就算有黃雀,是你的可能性也不大……
輕風從窗門吹入,帶來花園裡馥鬱的花香。
掛在廊下的貝殼風鈴發出清脆的響動,“叮鈴——叮鈴——”,屋簷下做成鈴蘭花苞形狀的燈一盞又一盞亮起,大廳內三五成群互相閒聊的人們好似感應到了什麼,紛紛停下動作,整齊劃一地看向不遠處幽靜的走廊。
靜謐神秘的長廊深處傳來清脆的腳步聲,有兩個人影逆著光走來,前方的男人穿著議會製式白色長袍,很自然得就被所有人忽略了,至於後方的那位……
後方的那位,等到她出現,這場修羅場的晚宴,才算是正式有了光。
段沫顏穿著量身定製的禮服走在大理石樓梯上,她一隻手牽著裙擺,另一隻手輕輕搭在樓梯扶手上,隨著她的動作,層層疊疊紗製的裙身像浪花一樣翻開,由內向外由玫紅向淺粉漸變,花瓣一樣的裙擺下露出鑲滿水鑽的鞋麵。
這件裙子上由手工匠人細細縫製上千顆水晶,她的頭發上、脖子和手上也都佩戴著許多鑽石首飾,她少有這麼華麗的打扮,看在彆人眼裡猶如一朵怒放的玫瑰花。
少女逐漸走出黑暗,當她的麵容完全展露在水晶燈下時,台階下的眾人就仿佛突然間遇見了什麼巨大的震蕩似的,除了個彆心理素質強的,其餘人全都一副呆滯的、躁動不安的模樣。
儘管如此,沐浴了二十多年的高級教育還是讓他們保持了最基本的教養,這些男子紛紛立正行禮,躬身彎腰,右手貼於心口的位置,朝她低下了頭,充分展示自身優雅的儀態和到位的禮節。
——不過一會兒大約也沒人記得教養是什麼了。
段沫顏在馬洛的陪同下走來。她看似優雅端莊,實則正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她正要再作最後的掙紮,就聽到身前一聲溢滿了深情的呼喚,“淨主大人……”
一個頭發梳得油光發亮,軍裝禮服上恨不得戴上所有型號獎章的陌生男人朝她靠近,緩緩伸出了手,看樣子是想牽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