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氣死的邊緣反複試探(2 / 2)

謝利繼續解釋:“是真的,徐醫生有丈夫,兩人感情很好,出於某些曆史原因,她不可能另覓新歡。再說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成見,我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好嗎,用強迫性的手段搶回來的人,至今隻有一個。”

段沫顏自動把他後半句話忽略了,她默默想事情,謝利卻一直看著她。因為兩人挨得極近,少女的氣息就一個勁得往他鼻子裡鑽。

新紀元的人類融和了獸性天賦,嗅覺當然也十分敏銳,謝利從剛才開始就覺得奇奇怪怪的,現在湊近了一聞,一個偉大的猜測逐漸在他腦海裡成型。

“你剛才問了我這麼多,現在換我向你提問了。”謝利一雙眼仿佛看穿一切,“你……難道是純種人類嗎?”

段沫顏差點沒被口水嗆住,她瞪大了眼:“你說什麼?”

謝利笑眯眯地看著她:“看來是呢。”

段沫顏心頭一跳,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你想多了,我的基因純度比較高,但也隻是比較高而已。”

謝利卻仿佛一點也沒信她的,他饒有興致道:“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

段沫顏閉口不言。

謝利嘖嘖稱奇:“我真是越來越佩服那幾人的能力了,能在聯邦的眼皮底下將你隱藏得這麼好,還能篡改係統記錄,你生活中任何一個有基因檢測的環節都需要動手腳,這可是一件大工程。”

謝利看著垂首不語的少女,她一截修長的頸項微微彎曲成漂亮的弧度,他算是知道為什麼她身上會有那麼多S+天賦的男人留下來的遮蔽性的氣味了。

這不是一種標記,而是一種保護。

他默默在那四重氣味上又加上了一道屬於自己的毒蠍氣息,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了,有這五人的野獸大混戰作為混淆,任誰都聞不出來了。

段沫顏感覺到脖子上癢癢的,轉頭警惕地瞪他:“你在乾什麼?”

謝利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梢:“答應我,彆再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段沫顏:我本來也沒說啊。

這場露天的狂歡一直持續到淩晨,直到篝火燃儘熄滅、酒杯見底、薪柴成灰,眾人才算消停下來。

在寂靜的山穀中,當第一道晨光驅走黑暗,開始有人早起,他們打水灌溉、漿洗衣物、飼育牛羊,並排的民居屋頂一個接一個飄起了炊煙。

與鋼鐵高樓林立相對著的,這裡的生活顯得那麼平和,如果忽略佇立在鎮子廣場上的機甲與戰鬥機,還真的會誤以為這是普通小山村。

段沫顏是被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驚醒的,她感覺有陽光照在自己臉上,暖暖的癢癢的。

“長得這麼小,她有十八歲嗎?”

“聽說是剛滿十八,瞧著和十六七差不多,太瘦了。”

“呀,那還不能結婚呢,X還得再等兩年。”

“頭發可真黑。”

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音漸漸變大,並且還有越來越接近的趨勢,甚至這些人就是貼著她的臉在聊天。段沫顏睡意退去,猛地睜開眼,騰一下坐了起來。

她床前圍了一大波女人。她們都是普通婦女的打扮,戴著圍裙和袖套,不過看起來都比較年長,約莫都是三四十多歲的年紀。

她原本以為這個基地是沒有女人的,現在看來竟然猜錯了?

女人們被段沫顏忽然坐起來的架勢給震住了,一下子竟然沒人說話,雙方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會,最年長的那位率先發話了,她趕著其他人往外走:“去去去,都乾活去,看把人家小姑娘嚇的。”

這女人膀大腰圓,一頭棕發卷曲著,聲音也是中氣十足,瞧著就是性格直爽那一掛的。

她瞧著段沫顏,滿臉慈愛地望著她:“我是瑪麗,你可以叫我瑪麗大姐,怪不得X要叫你小兔子,真和我家院子裡的小兔一樣又白又可愛。”

能手撕白兔的·冷血少女·段沫顏:……

她一邊手腳飛快地穿衣服,一邊問道:“X?”

瑪麗擺擺手:“就是謝利,他在外麵的代號就是X,這裡的大多數人都舍棄了過去的名字,很多人都喜歡互相稱呼代號。”

等到收拾妥當,瑪麗帶著她往外走:“昨天南邊的漿果都熟了,所有女人都去了山穀,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見到你。我來自第10區,你應該沒去過那麼偏遠的地方吧?那裡雖然貧窮了點,但是景色很漂亮……”

段沫顏跟在瑪麗後麵,一邊聽著她絮叨一邊暗自打量周圍的環境,白天的時候那群年輕男人都不在,剩下的中年人都在各自工作,保養機械、修繕屋子、分揀糧食,看起來井井有條——也沒什麼人負責警衛就對了。

段沫顏正在悄悄記下出去的路,冷不丁聽見瑪麗隨口說,“我的血脈純度很差,沒辦法到更高一級的城市生活,我的丈夫死在一次基因狂暴裡,後來又遇到了邊境的流寇劫掠,我們村子死的人比活著的還多,要不是X正巧路過,我估計也不能站在這裡。”

段沫顏愣了下:“哪裡來的流寇?”

瑪麗滿臉習以為常:“基因瀕臨狂暴的男人,家園被輻射毀壞的流民,或者被各種原因驅逐逃亡的罪犯。他們就像蝗蟲一樣,被從這個城市攆到那個城市,從高等級區域往低等級驅逐,久而久之就變成了流寇。”

段沫顏擰眉深思。

“對了,你要注意不要獨自去到鎮子邊緣。”瑪麗說道,“那邊有威廉他們設下的電磁屏障,沒有通行碼的話會被高壓電擊中的。”

段沫顏看了眼瑪麗手腕上條形碼狀的東西:合著她根本就出不去呀,凸!

居民小樓外一圈就是潺潺的溪水,再遠一點就是成片成片的田地,麥苗迎風起浪,有男人們駕駛著長著兩條機械臂的機甲搬運物資,那龐然大物佇立在田地裡的時候,活像個鋼鐵稻草人。

段沫顏就走在田埂邊瞭望,人們就算看到她了也隻是遠遠盯幾眼,並沒有人上過多戒備,因為他們都知道她根本無法走出電磁屏障。

“你在看什麼?”

一個聲音自頭頂響起,段沫顏回頭一看,正對上低下頭的謝利。

後者坐在一根大樹的樹杈上,像一隻懶洋洋的貓,垂下一條腿笑著看她。

段沫顏現在一點也不想搭理這個混蛋。

“怎麼,生氣了?”謝利身手利索地跳下樹,他緩緩走到她身後,“讓我猜猜,是不是有人告訴你電磁屏障的事了?是瑪麗大姐說的?”

“是誰說的都和你沒關係。”段沫顏冷著臉彆過頭。

謝利笑吟吟的又轉到她麵前來:“有關係,因為我有責任要提醒你,瑪麗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沒有通行碼,走出小鎮就會被電成香噴噴的烤雞哦。”

差點成烤雞的段沫顏:……

她深呼吸一口氣,繞開麵前人往前大步走去,一腳一腳狠狠踩在土地上,仿佛踩的是謝利的臉。

“彆生氣了,我送給你的裙子怎麼都沒有穿,是不喜歡麼?”

“小兔子,等等我啊。”

段沫顏腳步飛快差點就要跑起來了,過了會她以為把他甩掉了,隻是回過頭,發現那人赫然就在田埂對麵的小路上跟著她。

謝利一頭白色短發在陽光下發光,看見她轉過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的發色和靖軼類似,但是後者的頭發偏銀色,更像千年寒冰,高冷而沒有溫度;謝利的頭發則是雪白,和他深灰的膚色更相配,自身的熱度能讓人變成焦土。

不管段沫顏怎麼走都甩不脫他。她在田埂上小跑,謝利就在對麵盯著她;她走得快些,他便也輕輕鬆鬆趕到前方;她要是慢一點,謝利也不疾不徐好像在等她似的。

段沫顏覺得自己離被氣死就差一口浩然正氣的距離。

她梗著脖子往前走,忽然前方的曬穀場傳來一陣騷動,一個男人抽搐著倒在了地上,他周圍的人立刻全都圍了過去,場麵嘈雜。

段沫顏探頭想要看看清楚,一條胳膊忽然從旁橫過來,一下子拉住了她。

“彆過去。”謝利淡淡道,“待在這裡。”

段沫顏站住了,而那邊男人嚎叫的聲音更大了,開始有人抓著他的四肢把人往地上按,場麵一度混亂起來。

“他是怎麼了?”

謝利麵上笑意褪去,神色平靜的,眸色深不見底:“現代人的通病,基因狂暴症,霍普金已經是第五次犯了,再有一次,他就會失去理智,變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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