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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樂心臟驟縮,驚恐的瞪大眼。
“彆怕,孤不會傷害你。”低沉的嗓音伴隨著濃烈酒氣朝她襲來,隱隱透著某種壓抑的念想。
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臉上,蘇長樂耳根驀地一熱,呼吸不自覺亂了幾分。
她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臂,想將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撕扯下來,才驚覺他渾身是汗,就連身上衣袍也已經濕了大半。
他的頭發被汗水打濕稍顯淩亂,衣衫更早已被汗水浸濕,貼合在身上,完美勾勒出寬肩窄腰。
手臂上流暢優美的肌肉線條,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隆起。
掌心下的觸感灼|熱而結|實,蘇長樂心臟猛地一跳,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的將手收了回來。
“相信孤,孤不會害你,等會兒放開你時,不能亂叫,好嗎?”他的聲音明顯帶著顫|抖,氣息也已經紊亂得不象話。
蘇長樂長睫輕|顫,連忙點頭。
沈星闌果然依言鬆開了手。
她見沈星闌還算清醒,沒有對她胡作非為,心裡剛緩了一口氣,便猛地一陣天旋地轉。
沈星闌居然瘋了似的,一把將她扛在肩頭上!
她的雙腿被他牢牢抱住,頭倒垂於他已經半濕的寬闊背部。
蘇長樂嚇了一跳,心都差點跳出嗓子眼。
她忍想要尖叫的衝動,低聲問道:“你乾嘛!”
蘇長樂一開始是相信沈星闌不會害她的,直到沈星闌直接將她扛到床榻,不發一語,動作麻利的撕下紗帳,將她雙手扣住,高舉於頂,牢牢綁在床頭上。
少女衣袖隨著動作滑落到手肘處,細膩如美瓷的雪白玉臂,瞬間曝露於空氣之中,玲瓏身段因而展露無疑。
衣裳下的雪|脯上下起伏,蘇長樂嘴唇微|顫,這個姿勢實在過於羞|恥,她白皙雙頰不受控地染上層層緋紅,一路蔓延到纖長玉頸。
就在她想張嘴放聲大叫之際,沈星闌卻又一把抽|掉她頭上的金鳳步搖。
三千青絲頓時如瀑傾|瀉|而下,淩亂披散於肩,落於床榻。
她猛地一顫,驚恐大喊:“沈星闌!你不要亂來!我哥哥他們就在外頭,你清醒點!”
沈星闌已然有些神智不清,他麵色異常潮|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烈的侵占欲,汗水淌過臉頰,滑到下顎,滴落在少女烏黑的鬢發上。
眸色濃沉如墨,微微上挑的眼尾,已經泛起令人羞澀的桃花意,垂眸望向她時,眼裡更是布滿她所熟悉的瘮人念想。
少女美目微紅,白淨的臉麵白裡透紅,瞪著他的眼神充滿防備,落在他眼中卻是含羞帶嗔,嬌滴羞怯得令人幾欲瘋狂。
他重重的換了幾口氣,艱難的彆開頭,修長健碩的身軀因承受過大的痛苦,微微發|顫:“好了,你可以放聲大叫了。”
少年漂亮的喉結上下滾動,沙啞的嗓音格外的性-感,語出驚人:“叫大點聲。”
蘇長樂錯愕:“什麼?!”
“待會兒若有人問起,就說你醒來就是這般模樣,被綁在床頭,什麼事也做不了。”
話落,他連退數步,在她困惑的目光下,拿起金步搖猛地朝自己的手臂狠狠一劃。
“你乾嘛!!!”她瞪大雙眼,如他所願,扯著嗓子大喊:“沈星闌你瘋了嗎!”
少年結實的手臂血流如柱,鮮血噴濺在他如玉的麵頰上,幾滴落在他左眼下的淚痣,絕美的臉龐,彆有一股嫵|媚而妖異的風情,秀色可餐。
痛楚令他神智清醒幾分,雙眸逐漸恢複清明,絕倫的姿容卻因極度忍耐,微微扭曲。
手上揮舞的動作不曾停下,每一次的下手都極狠,仿佛要將他那雙手廢了一般。
蘇長樂心頭一震,此時終於意會過來他要乾嘛,顫.聲道:“夠了,你快住手,哥哥他們很快就會來的。”
他卻充耳未聞,不曾停下。
……
蘇天揚長年習武,自然耳力極佳,他很快就聽見妹妹驚恐的叫喊聲。
“我聽見樂樂的聲音了!”他心頭驀然一緊,立刻尋聲而去。
蘇玉聞言亦是麵色一沉,緊隨於後。
蘇天揚原以為破門而入時,所見景象會與方才撞見的那般不堪相去不遠,卻不曾想,屋內的景情與他所想截然不同。
蘇玉被屋內濃厚的血腥味嚇了一跳,卻不忘快步上前,一把將錦被掀蓋到蘇長樂身上,將她護得牢牢實實,隻是俯身替妹妹鬆綁時,臉色難看至極。
蘇天揚一個箭步來到沈星闌麵前,抓住他仍揮舞不停的手,製止他繼續自.殘:“殿下你清醒一點!”
饒是奔戰沙場多年,再血腥殘忍的畫麵也見過不少,可如今沈星闌手臂皮肉翻卷,鮮血淋漓的模樣,仍教蘇天揚看得心驚膽跳。
兩年前他們受困雁門關時,他便已知太子對自己有多狠,如今再見,依舊難掩震驚。
蘇母趕過來時,蘇長樂已經被鬆綁,除了頭發有些淩亂的披撒於肩,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以外,身上的衣衫卻是整整齊齊的。
她雖然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眼中淚水卻依然不聽使喚的滾了下來。
“沒事的,樂樂,沒事。”蘇母將蘇長樂緊緊摟在懷裡,不停地輕拍她的背,低聲安撫。
“娘已經來了,娘就在這兒,爹和娘都會為你做主。”
蘇長樂一陣恍惚,眼前一切與前世一樣,卻也不一樣。
母親當時也是這麼抱著她,不停的安慰著她,而她隻是一個勁的哭,絕望得想死。
憶起前世,蘇長樂眼眶驀地一熱。
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落在旁人眼裡有多麼地無助。
蘇母見她神思恍惚,一副被嚇壞的模樣,又是一陣心痛,憤恨的扭頭看向太子,入目卻是觸目驚心的駭人場景。
沈星闌雙目赤紅,渾身是血,更彆提幾乎無完好之處的一雙手臂。
蘇母呼吸一窒,惶然的彆開眼,不敢再看。
蘇天揚阻止不了沈星闌,他知道此時太子神智已然不清,聽不進任何人的話,最後迫不得已,隻能一個手刀將其劈暈。
蘇長樂不見一事,稍早前並未驚動到帝後麵前,是以待來人稟報,說蘇氏女和太子共處一室時,宣帝麵色立刻陰沉無比。
林皇後眸光微閃,見宣帝勃然大怒,連忙勸道:“皇上息怒,闌兒雖然年少輕狂了點,但再如何他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弟妻做出什麼荒唐事,不如先去看看情況究竟如何,再做定奪也不遲。”
“混賬東西!”宣帝卻是怒罵一聲,“方才他才喝得醉醺醺的被人扶走,如今都共處一室了,這還能不做出什麼事?”
宣帝畢竟三宮六院,來人雖然話說得保守,他又豈會品不出這其中的貓膩,當下已然氣得不輕,龍威懾人。
就在帝後雙雙起身,即將擺駕前往看太子究竟乾了什麼荒唐事之際,卻又有另一人顫顫兢兢的來到宣帝麵前。
“皇上,四皇子、四皇子他……”那人言詞閃爍,仔細一看,麵上竟是一臉惶恐。
宣帝正被沈星闌的荒唐事氣得滿腹怒火,此時已是麵色不虞,雄渾的嗓音飽含威儀,怒意顯然可見:“四皇子如何還不快說,吞吞吐吐做甚!”
原本神態輕鬆的林皇後,見來人惶惶不安的瞥了她一眼,驀地心跳一頭,雙手不自覺地攥緊。
蘇長樂抬頭看了眼城牆上的沈星闌,再看向他身旁與她一樣狼狽的林皇後,暗淡雙眸終於有了一絲光彩。
元慶二十一年,宣帝駕崩,傳位太子沈星闌,喪鐘敲響,禦林軍叛變,大開北城門,四皇子劫天牢領兵入宮,後於承天門前陷入苦戰。
“沈季青,你母後的命在孤手裡。”
利劍抵上林皇後頸畔,弓箭手們齊齊將箭矢對準四皇子沈季青。
沈星闌居高臨下,一雙眼毫無溫度,目光掠過她時亦不曾停頓。
蘇長樂卻是在與他四目交接的那一瞬,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承天門城牆上,一襲雪白長袍,容顏如玉身姿如鬆,矜貴冷峻的太子殿下,是她的夫君,她曾貴為太子妃,如今卻成階下囚。
沈季青對沈星瀾的威脅之語不以為意,反而姿態慵懶地將人攬在身前。
儒雅溫潤的男人微笑俯身,薄唇輕靠於她耳畔,似情人般親密低語。
“樂樂,彆怪我,我啊,是真的自小就心悅於你,想娶你為妻,要怪就怪三哥他也喜歡你。”
話落,他輕輕一笑,漫不經心的掃了沈星闌一眼,手中利刃不甘示弱地抵上她雪白脖頸。
利刃劃開嬌|嫩的肌膚,嵌進肉裡,鮮紅血液順著刀鋒淌下。
她呼吸一窒,疼得閉上眼。
早在一年前,蘇府背上莫須有罪名、她被關進天牢那一刻起,就已對沈季青恨之入骨,如今聽見他這番惺惺作態的話,這一年來壓抑著的痛苦、不甘,難以言喻的憤怒與恨意,瞬間翻湧著堵到了喉嚨口。
沈季青為了皇位還有什麼事沒做過,青梅竹馬可利用,未婚妻可拱手相讓,就連年少時握著她的手,教她一筆一劃的練字也全都彆有用心。
想起陷她入獄那封書信上的字跡,她就恨不得與沈季青同歸於儘。
蘇長樂疼得黛眉緊蹙,脖子上的鮮血異常刺眼,她的夫君沈星闌卻仿佛視若無睹,神色始終冰冷淡漠,無半分波動。
雙方人馬僵持不下,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沈季青唇角卻噙著勝券在握的笑。
他慢悠悠地說:“三哥,她和皇位,你隻能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