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發發,最好多聊會兒,放鬆放鬆精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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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探頭.jpg】
這是厲江籬給病人換完藥回來,準備召喚學生們進行科室講課時,打開手機後看到的嚴晴舒發來的消息,一個網紅貓的表情包。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他想了想,還是回複道:【嚴老師有什麼事嗎?】
對於他來說是看到信息立刻就回複了,可對於嚴晴舒來說,卻是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
信息發出去後,她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發現沒回複,就退了出來,有些無聊地刷新朋友圈。
見她還是一臉鬱悶的樣子,徐苗和陳佩都覺得不大對勁,她們這幾天也不是沒見過嚴晴舒和那誰聊天的樣子,可不是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
徐苗拿肩膀撞了一下陳佩,陳佩努了努嘴,湊過去問嚴晴舒:“姐,厲醫生回你沒?”
“沒有呢。”嚴晴舒低聲應道,“他肯定是在忙,現在才十一點多,還不到午休時間呢。”
陳佩啊了聲,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半晌才道:“……那就沒辦法了。”
“晴晴喝點水。”徐苗把她的水杯遞過來,建議道,“要不你一會兒開拍的時候,努力把齊老師的臉想成他的?”
陳佩嗯嗯兩聲,“是啊,反正都是帥哥,你自己腦補一下?”
嚴晴舒:“……”我怎麼感覺身邊的工作人員越來越不靠譜了。
可是好像除了這樣也沒彆的辦法了,嚴晴舒遲疑地點了一下頭,說待會兒試試。
話音剛落,手機振動了一下,嚴晴舒立刻低頭去看。
才看了一眼她嘴角就翹了起來,抬頭看向徐苗,笑眯眯地道:“他回我了,問我有什麼事,我怎麼說才好?”
徐苗頓時哭笑不得,拜托,你是要我教你怎麼泡仔嗎?我也沒什麼經驗啊!
“……嗯、要不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好了,隨意點就好。”
嚴晴舒哦了聲,低下頭繼續擺弄手機,神情專注得不得了。
徐苗和陳佩對視一眼,都無奈地笑了一下,這振的哪是手機啊,分明是她晴姐的精神。
嚴晴舒按著鍵盤,一字一句地編寫信息:【想請教一下,工作中你遇到過不擅長或者害怕的事嗎?是怎麼克服的?】
厲江籬剛在科室群裡發了信息讓學生們都到談話室集中,今天要進行胸腺惡性畸胎瘤的病例討論,接著就收到了嚴晴舒回的信息。
害怕的事?
他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就想起了那次目睹車禍現場後,在急診的候診區坐了半天的嚴晴舒。
那次他們一起討論了關於死亡的問題,她現在說的,難道還是這件事?
於是他說:【看是什麼事,如果是必須做的,就直接麵對,反正早晚都要麵對,比如我以後要當外科醫生,但我不敢縫皮,這就必須強迫自己去練習,因為我不練習就不可能實現最終目的,更何況去做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麼難。】
【但如果是非必須的,不影響生活和工作的,比如我怕蛇,那我可以直接避開,去動物園我都不去看它,這就可以了,沒必要為難自己。】
嚴晴舒看完抿了一下嘴唇,繼續問:【如果做了覺得很難,怎麼辦呢?比如你當年練習縫皮時,是怎麼克服心理障礙的?】
厲江籬的回複很快:【那就曲線救國,想彆的辦法。說句實話你彆當我是變態,我第一次在手術室縫皮,是把人皮當成平時練習的豬皮,才穩住不手抖的。】
厲江籬:【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但如果是類似我這樣的情況,你或許可以用這個辦法,比如演講的時候把台下的觀眾當大蘿卜之類。】
厲江籬回複完之後,忽然想到前一天晚上,他們聊情誌病時,也是他發一大堆話,她時不時問兩句,跟裝傻勾他說話似的,今天不會還這樣吧?
但幸好下一句嚴晴舒就發過來:【我在片場呢,有一場戲怎麼都拍不好,是我的問題,我不擅長那樣的戲份,一直在NG,導演已經讓我們休息調整狀態了,我想問問你是怎麼克服困難的。】
厲江籬鬆了口氣,不是逗他的就行。
不過他覺得自己的經驗對她來說沒什麼太大作用就是了,畢竟是完全不同性質的兩份工作。
這時嚴晴舒又發過來一條信息,問他在做什麼:【手術嗎?還是在門診?】
她印象裡父親還在骨科的時候,工作主要就是這些。
但厲江籬卻說不是:【今天不是我們的手術日,所以在病房收病人,待會兒要帶學生做病例討論。我還不能出門診,得等聘了主治之後才會給我安排門診班。】
你想想,你去三甲醫院掛號看病的時候,能掛著住院醫師的號麼?跟診的倒有可能。
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轉瞬即逝,嚴晴舒剛問完厲江籬是不是真的怕蛇,就有場務過來叫她:“嚴老師,導演問您準備好沒有?”
嚴晴舒從手機屏幕裡拔出眼睛,抬頭笑著應道:“可以了。”
化妝師過來給她補了一下妝,徐苗和陳佩已經伸手過來,要接過她手裡的小風扇和手機,她忙低頭看了眼厲江籬回沒回她信息。
【隻是舉例說明,我是不太喜歡它們,但不至於怕,OK?】
【貓貓甩頭.jpg】
嚴晴舒噗嗤笑了一下,飛快地回了一句:【導演叫我了,下次再聊[笑臉]】
發完信息把手機遞給陳佩,笑眯眯地往預定好的位置走去。
“全場安靜!”
“預備,3,2,1,A!”
對講機裡傳出程峰的聲音,這一場戲他親自導,他是不可能相信因為自己的存在影響了演員發揮這種事的。
“夏曦。”
齊賀念了句台詞,嚴晴舒抬起眼來,原本她應該接“嗯,怎麼了”,但是看向齊賀的一瞬間,做好的心理準備發揮作用了,眼前的人似乎真的變成了厲江籬。
她的臉孔瞬間升溫,整個人都愣住,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Cut!”
程峰沒辦法,隻好先喊停,高聲問嚴晴舒是怎麼回事,嚴晴舒囧得不行,紅著臉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要說什麼。”
齊賀打量著她的神色,覺得她不像之前NG以後那麼緊張了,倒像是羞澀,就是那種見到喜歡的人之後才有的羞澀。
他不由得一愣,甚至覺得很奇怪,休息的三十分鐘裡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嚴晴舒無暇他顧,深吸一口氣,扭頭衝程峰道:“我好了,導演,開始吧。”
再次開機,嚴晴舒這回說得出話來了,但是……
“Cut!夏曦你收一點,眼神收一點,你是要吃了他嗎?!”
“……啊、對不起對不起,再來。”
第三次開機,嚴晴舒的情緒還是有點不對,程峰乾脆走過去給她講戲:“你要自信一點,這個時候你們已經明白對方對自己的心意了,你知道他是喜歡你的,你就等著聽他對你說甜言蜜語,有一點不好意思,但又很高興,懂?”
“嗯嗯嗯,我知道了。”嚴晴舒忙點頭應喏。
第四遍總算是能演完了,程峰看著回放,摸著下巴考慮了半天,既覺得意難平,又覺得無可奈何。
意難平是因為這段戲和之前拍過的幾條相比,肉眼可見的能感覺出嚴晴舒的表演沒那麼好。而無可奈何則是因為程峰早就知道,用嚴晴舒就是有這個風險的,而且比起之前廢了的幾條,最後這一條竟然還算不錯,甚至比起她在其他劇裡的表現,還算得上是有進步的。
再三考慮,他還是擺了一下手,“過。”
聽到這個字,現場所有人都同時鬆了一大口氣,有人甚至帶頭鼓起掌來,嚴晴舒聽了都忍不住捂臉。
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副導演張啟明開始張羅著放飯,嚴晴舒的飯跟大家的不一樣,是另外點的,一小碗雜糧米飯,三個菜裡手撕包菜和酸辣土豆絲是純素的,另一個尖椒炒肉絲裡辣椒比肉還多。
她忍不住嘟囔:“它居然還給了兩片肉?我真是哭死,太感人了哇。”
吐槽完了又眼巴巴地問陳佩:“我能看看你們劇組的盒飯都有什麼嗎?你放心,我就看看,不吃。”
話音剛落,就聽到季非的笑聲,“晴晴姐,枚姐又不在,怕什麼,想吃就吃唄。”
嚴晴舒扭頭看過去,見到齊賀和周濛濛也和他一起來了,就笑著招呼道:“吃飯了麼,一起吧?”
徐苗和陳佩很知趣地出了休息室,把空間讓給他們四個人。
“嚴老師怎麼吃得這麼素,肉還是要適當吃點的,我這兒有雞胸肉,來一塊?”周濛濛客氣地問道。
分享食物是一種很容易拉進彼此距離的手段,嚴晴舒笑著答應了,又把自己的菜推到桌子中間和大家分享。
“周老師叫我晴晴就好,不要這麼見外。”
“那你也彆叫我周老師了,怪不自在的,我應該比你大幾歲,不介意的話你叫我濛濛姐,或者周姐,都行?”
“好的,沒問題,濛濛姐。”
齊賀這時再看她,巧笑嫣然的溫柔表情裡其實藏著淡淡的生疏,他忽然好奇,為什麼剛才有一次她會看著他紅了臉。
正巧季非這時就問了:“晴晴姐,你最近是去進修了嗎,怎麼進步這麼大?你剛才跟賀哥的對手戲,我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尷尬耶。”
周濛濛和齊賀都一愣,哇靠,這死小孩怎麼說話的?
但嚴晴舒毫不見怪,因為她跟季非同一個公司,見麵次數不少,季非剛出道的時候,公司甚至還安排她帶過他,所以他們很熟的。
聞言嚴晴舒道:“沒有呀,我去錄節目了,容簟和杜清他們都在,你不是知道嗎?”
“那你怎麼……傳授點經驗?”季非笑嘻嘻地問道,又說,“姐,你教我,回頭殺青了我請你去蹦迪。”
“然後我們再一起又上一次熱搜對嗎?”嚴晴舒無語地看他一眼,“你都不知道上次我爸嚇成什麼樣了,他老人家好怕我真的把你帶回去,跟他說,看這是您的未來女婿。”
嚴晴舒和季非因為在王總的party上蹦迪的事被傳戀情,結果最後證明隻是個烏龍的事大家都知道,聞言忍不住都笑起來。
等笑完了嚴晴舒才道:“我沒有去進修,你覺得我進步了,是因為剛才我把齊老師想成了其他人。”
大家一愣,感覺自己被硬塞了一口瓜,噎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剛才她和齊賀那場可是感情戲……
“所以……姐你去錄節目還順便談了個戀愛?”季非小心翼翼又八卦兮兮地問道。
嚴晴舒笑眯眯的模樣一變不變,“我可沒這麼說過,是你自己猜的哦。”
可是這態度跟默認有什麼區彆?
周濛濛和齊賀對視一眼,都露出吃瓜的表情來。
季非還想問到底是誰,是不是和她一起參加節目的嘉賓,還沒開口,就被嚴晴舒岔開到彆的話題去了。
嚴晴舒在劇組的工作漸入佳境,一開始她還要提前做很久的心理建設,將齊賀想象成厲江籬,才能完成一場感情戲,當然也不是一次性就能完成,要反複來回兩三次才能達到導演的要求。
不過到後來她終於抓住了感覺,成功幾率大大提升,大家都很為她這個感情戲苦手高興。
拍攝進度好像一下就快了起來,然而這是用嚴晴舒每天早八晚十,甚至是早八早二換來的,每天起床都會感慨一句,我的身體真好謝謝爸媽。
也有受不了的時候,一場戲總是過不去時,她就會煩躁,等她晚上收工,就會忍不住跟厲江籬吐槽白天的不順,厲江籬覺得大小姐怕是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情緒垃圾桶。
既然這樣……那他也倒!
於是他們的聊天記錄很快就變成:【今天有一場戲台詞好傻逼拗口,現實裡真的有心理醫生跟人說話句句都帶專業名詞嗎?就不能說人話?】
【今天有個病人是退休的老師,很喜歡說教和摳字眼,逮著我教育半天,說我沒有明確告訴他他還能活幾年,影響了他對後事的安排,我當時真的好想跟他說,啊對對對我學藝不精不能準確判斷生死要不你換個醫生吧[無語]】
互相吐槽到最後,落腳點都是:【果然錢難掙屎難吃[再見]】
有時候也聊聊彆的事,比如厲江籬的微博裡總是科普,嚴晴舒有時候會覺得看不懂,強烈建議他能寫得更通俗易懂一點。
嚴晴舒:【要是能搞笑有趣一點,就更便於傳播了。】
厲江籬:【……你有沒有想過我不會畫畫?】
嚴晴舒:【[笑臉]在我心裡,你是個超級厲害的人呢,嘿嘿嘿。】
在這樣的閒聊裡,他們的情緒都得到了宣泄和紓解,心情變得舒暢起來,完美。
當然,嚴晴舒也有很羨慕厲江籬的時候,比如休息日。
嚴晴舒:【你居然能休息,我還要繼續出工[可憐]】
厲江籬勸她對比一下他們各自的收入,心裡就舒服了,嚴晴舒又問他休息日做什麼。
厲江籬說:【在警監工的監督下備菜。】
嚴晴舒這時就會要求看看貓。
終於有一天,當她再問厲江籬休息日做什麼時,這人說:【早上睡大覺,下午看文獻或睡大覺。】
於是她提出:【你想不想來看看劇組是怎麼工作的啊?說好的帶警長一起來探班,我都快殺青了你還沒來[可憐]】
厲江籬看了頓時失笑,他是答應過,但當時屬於話趕話說到了,後來這段時間見她總是這麼忙,這事當然就不做數了,沒想到這會兒她倒是主動提起來了。
【那我周末過去,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厲醫生這是禮尚往來,嚴晴舒想了想,提了一個自覺有些過分的請求:【要你做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