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二合一)(捉蟲) 嚴晴舒……(2 / 2)

小紅豆 山有嘉卉 19031 字 9個月前

曾枚問:“你乾嘛去?找你爸?”

嚴晴舒搖搖頭,一看就知道沒說謊,曾枚看她一眼,哦了聲,“懂了,去找你男人。”

嚴晴舒臉騰一下就紅了,嘴巴張了張,竟然沒出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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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啊,我覺得膝蓋痛啊,有沒有什麼藥膏開給我貼貼咯?”

剛吃完飯回來,就有病人來找,說膝蓋不舒服,厲江籬忙讓人坐下。

一麵讓病人把褲腿綰起來,一邊問道:“你膝蓋為什麼痛,是平時就有,還是住院以後才痛的?”

“平時就有啊,風濕病嘛,天氣一變,膝蓋就痛,最近天氣不太好,不是說台風要來了嗎?”

厲江籬失笑,問道:“隻要藥膏嗎?要不要給你開個單子拍一個膝蓋的片子,再看看骨科?”

病人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也可以,檢查了要放心點。”

“行,那你先回去吧,我給你開,明天早上去做。”厲江籬應承道,讓他走慢點。

病人剛走沒到一分鐘,就聽見門口有人叫他:“厲江籬,厲江籬。”

抬頭看出去,就見戴著口罩的嚴晴舒在門口外麵衝他招手,長長的卷發被放了下來,又擋住了小半張臉,穿著最簡單的T恤衫和牛仔褲,愈發顯得那雙柳葉眼有種出眾的美。

他笑起來,在鄧崇和葉眉他們八卦的目光裡,走出了辦公室。

“今天見習結束了?”他笑著問道,領著嚴晴舒走到一個視線盲區的角落裡。

嚴晴舒點點頭,“我明天就要去南導的《唐宮》劇組了,如果拍得快,會回來一天,如果不順利,中秋節前一天就會直接從京市飛巴黎了。”

厲江籬想想最近的娛樂新聞,和她之前透露過的消息,“時裝周?”

嚴晴舒又點點頭,他繼續笑道:“那就祝你一路順風,平安回來。”

嚴晴舒還是點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一個字也不說。

厲江籬也沉默下來,靜靜地和她對視著。

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就那麼互相看著對方,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半晌,厲江籬率先撐不住了,歎口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嚴晴舒這下滿意了,第三次點點頭,柳葉眼的眼尾微微彎了彎。

厲江籬進更衣室把白大褂脫了,洗了手,陪著嚴晴舒進了電梯。

護士站的值班護士一見他們走了,立馬躥進辦公室,問鄧崇:“鄧哥,嚴院長家千金跟咱們小厲醫生這是……談上了?”

鄧崇眨眨眼睛,一臉震驚狀:“真的啊?你怎麼知道的?快展開詳細說說,我愛聽這個。”

值班護士:“……”你可以演得再假一點。

辦公室裡頓時響起幾道吃瓜群眾的歡樂笑聲,大家都讓值班護士彆問了,鄧主任就算知道了不會說的,這人出了名的嘴緊,還不如指望狗仔呢,多看娛樂新聞去吧。

嚴晴舒和厲江籬下了樓,厲江籬問她:“你助理來不來接你?”

她老實地說曾枚已經回去了,留了陳佩在外麵等她。

厲江籬倒像是知道她為什麼沒跟曾枚一起回去似的,說了句那就行。

然後領著她從電梯門旁邊的一扇小門走了進去,才走了兩步嚴晴舒就後悔了。

“媽呀,這裡麵黑咕隆咚的,厲江籬你不會殺人滅口吧?”

她聲音裡的忐忑搞得好像真有其事一樣,厲江籬被逗樂了,道了聲歉:“不好意思,忘記開手電了,下次我會注意。”

說著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一束亮光照亮了前麵的路。

嚴晴舒看清了是個樓梯間,前麵就有門,好奇道:“這是要去哪兒啊?”

“去後麵的花園,過了花園,隔牆就是學校那邊的地麵停車場和小超市。”厲江籬應道。

嚴晴舒哦了聲,沒問他帶自己去後花園做什麼。

主要也是不好意思問,後花園這種地點,一般、大概、也許、通常是……哎,看和電視劇多的人,都知道這個地點多麼不同。

於是她小聲地說:“我們是去買雪糕吃嗎?”

厲江籬原本沒這打算,聽她這麼一問,就愣了一下,“……你想吃雪糕嗎?”

問完也不等嚴晴舒回答,就自己點了點頭:“也可以,天熱,吃雪糕問題不大。”

嚴晴舒:“……”

她鼓了鼓臉,感覺自己好像破壞了氣氛,頓時有些沮喪。

也不再說話,隻沉默地跟著厲江籬往前走。

穿過樓梯間出來,外麵小路上有路燈,暖黃的燈光從頭頂落下來,將倆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在地上貼近,又分開。

嚴晴舒側頭看了眼他的臉,悄悄走慢了兩步,再往他那邊挪了一點,地上的影子就融合到了一起,親密得隻剩下一個大大的輪廓。

厲江籬敏銳地發現了她的小把戲,停下來,有些無奈地回頭看向她,“……你能不能不這麼幼稚?”

嚴晴舒看了他一下,眼睛一眨,“我怎麼幼稚了,我做什麼了?”

厲江籬挑挑眉,轉過了身,“速度點,跟上。”

嚴晴舒嘻嘻笑了一下,小跑了兩下,跟上他的腳步。

這條通往後花園的路很安靜,隻有他們並不一致的腳步聲在錯落響起。

穿過長長的曲折的風雨走廊,從小門進入學校一側,嚴晴舒回過頭去看,看見住院部高高聳立的大樓燈火通明。

她看了一眼,轉身繼續跟著厲江籬繼續走,小超市很快就到了,門口兩旁一邊種著桂花樹,一邊放著水盆和架子,旁邊還有一塊牌子,用黑色毛筆寫著修車和自行車充氣的字樣。

“吃哪個?”厲江籬指指門口的冰櫃,問她道。

嚴晴舒看著冰櫃裡琳琅滿目的雪糕,歪頭朝他促狹地笑笑,“我隨便拿哪個都可以嗎?你請客?”

厲江籬失笑,嘖了聲,“小看我是吧,我雖然掙得不多,但請你吃個雪糕還不是小意思?”

“那好吧,我要這個,這個好看。”嚴晴舒點點頭,毫不客氣地指著一根包裝袋上印著熊貓圖案的雪糕道。

似乎是哪個牌子和熊貓基地出的聯名款,厲江籬也沒在意,隨便給自己拿了個甜筒。

一結賬,六十八,他那根六塊,多出來的六十二塊是那根熊貓雪糕的。

老板還說:“那個聯名款的,是整個冰櫃裡最貴的,美女你很有眼光。”

厲江籬幽幽地道:“她哪是有眼光,八成是吃過,知道這個是最貴的,故意的。”

嚴晴舒頓時噴笑,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沒關係,六十一根的雪糕吃不窮你,不及你工資十分之一。”

這是拿他剛才說過的話來堵他,厲江籬忍不住嗔了她一眼。

買好了雪糕,倆人也沒走,就在小超市門口的樹下站著,頭頂是暗藍的天,有稀疏的星子散落在各處,雪糕是冰涼的,在口腔裡慢慢融化。

還是誰也沒說話,空氣很安靜,安靜到能將小超市裡老板在看的遊戲直播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天氣炎熱,連夜風都是黏膩潮濕的,樹影搖曳,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顯得格外沉默。

兩個人分明都有話想跟對方講,尤其是嚴晴舒,那句話早就在心裡演練過八百次了,可到了這會兒,還是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隻好沉默地吃著各自的雪糕,一口接一口。

快吃得差不多了,厲江籬問了句:“你的好吃嗎?”

嚴晴舒點點頭:“好吃,黑色的是黑芝麻口味,很香,白色的是牛奶味的,奶味很濃,綠色的竹子是抹茶味的,有一點點苦,但很清爽。”

厲江籬哦了聲:“難怪要賣這麼貴。”

嚴晴舒接著問:“你的呢,好吃嗎?”

“還是小時候的味道,沒變。”厲江籬回答道。

然後倆人像是話題聊完了,又沉默下來。

一陣風吹過,這次風大了點,頭頂的樹梢終於發出了輕微的沙沙聲。

厲江籬又說:“中秋都要到了,桂花怎麼還沒開?”

嚴晴舒回答得有些敷衍:“嗯……大概是因為天氣還沒涼快下來吧。”

說完又沉默下來。

嚴晴舒心裡不停地打鼓,潛意識裡有個小人在撕花瓣,說,不說,說,不說……像是能無窮無儘地撕下去。

忽然,厲江籬抬手拍了一下她的頭。

力道很輕,像是從她的頭頂一撫而過,嚴晴舒愣住,扭頭看向他。

厲江籬收回手,淡淡地解釋了一句:“有樹葉掉你頭發上了。”

嚴晴舒看了他幾秒,哦了聲,繼續低頭吃雪糕。

她雪糕吃得慢,天氣又熱,後來都融化了,順著雪糕棒往下流,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手。

她有些懊惱地皺皺鼻子,扭頭看了眼小超市門口的水盆,猶豫要不要去那裡洗一下手。

還沒想好,一片迷你濕巾出現在眼前,厲江籬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就擦擦。”

嚴晴舒接過使勁,一邊撕開包裝,一邊忍不住道:“你怎麼還隨身帶著這個?這麼貼心,哪個女孩子教的?”

如果說前半句還是調侃,那麼後半句就是揶揄和試探了,似乎還有些酸溜溜,反正絕對不是好奇。

厲江籬眉頭一挑,失笑道:“舒主任教的,她出門恨不得拿個手機就走,其他東西全歸我和我爸。”

嚴晴舒頓時一噎,感覺自己被他調侃了。

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哦了聲。

路燈將樹枝和人影投射在地上,風吹過時樹梢輕擺,地上的影子便跟著張牙舞爪起來。

厲江籬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連燈光和樹枝都在嘲笑自己,於是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

“晴……”

嚴晴舒的名字還沒叫完,忽然就有一束車燈的光從遠處照過來,一輛白色的車子從旁邊的停車場駛了出來,司機還按了按喇叭。

厲江籬剛起了個頭的話就這麼被打斷了。

嚴晴舒被車燈一照,立刻抬起手捂住了臉,接著被喇叭聲嚇一跳,腳下一錯,沒站穩,整個人下意識地往厲江籬那邊倒。

厲江籬伸手穩穩地接住了她,女孩子柔軟的身軀靠過來,夾帶著一股淡淡的馨香,他愣了幾秒,心裡忽然一動。

接著他的手自然而然地下滑,牽住了嚴晴舒的手。

嚴晴舒一怔,動作比腦子反應得更快,下意識縮了一下,耳朵瞬間熱了起來。

察覺到她的退縮,厲江籬心裡一頓,內心升騰起一股強烈的尷尬,就像是……

“抱歉,是我會錯意了。”他低聲說了句,同時把手鬆開了。

也許她並沒有這個意思,是他自作多情,他有些沮喪地想,神色也變得訕訕。

嚴晴舒這時總算反應過來了,他牽了自己的手,又說是會錯意,那意思是不是就是說……

她眼睛一亮,手動了動,猶猶豫豫地去貼他的手心,“……也、也不是,沒、沒有的。”

聲音結結巴巴,又細如蚊呐,厲江籬吃驚地看向她,看到她目光閃爍,看起來很不好意思。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掌捏了一下,差點忘了呼吸,又想到每次手術時,他用手感受到的人的肺臟,柔軟得像沙子一樣,似乎隻要一鬆手,就會滑走不見。

“晴晴。”他忍不住開口,問她,“那……我可以牽嗎?”

他問得認認真真,嚴晴舒覺得自己臉上已經燙得可以煎蛋了,但還是點點頭,小聲應道:“可、可以,多久……都可以的……”

她終於體會到偶像劇裡那些她曾經無論如何都演不好的感情戲到底是什麼樣的了,男女之間曖昧時的酸甜和心動,戳破窗戶紙時的糾結和激動,原來是這樣的。

為什麼會想到一個人就忍不住笑,為什麼會連一根雪糕都珍惜地慢慢吃,為什麼會有這麼這多為什麼,都是因為喜歡啊。

我喜歡你,所以覺得和你一起走的路再長也是短,所以你給你的每一顆糖都是最甜的,所以時光也變得這麼美。

察覺到自己的手重新被牽住,嚴晴舒抬頭,看到厲江籬臉上藏都藏不住的笑,忍不住繼續臉紅。

她嘟囔道:“有什麼好笑的。”

“我高興啊。”他應聲,嗓音還是那麼溫和,可是聽起來卻多了一抹平時沒有的味道。

他還說:“而且你也在笑,有什麼可笑的。”

嚴晴舒抿了抿嘴角,想板起臉,但是沒成功,“……那我也高興啊。”

厲江籬被她照抄答案的行為逗樂了,笑著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他們誰都沒有說那個字,也沒有問對方可不可以,就像是曾經嚴晴舒對他的數次試探,他看起來像是什麼都發覺,但每一次都給了回應。

就像是平靜的水麵下有暗潮湧動,兩個漩渦碰到了一起,互相試探了幾次,就融合成了一個。

往回走的時候,厲江籬忽然說:“其實剛才沒有樹葉掉你頭上,我就是想摸摸你的頭。”

嚴晴舒低頭看著地上這次真的緊緊挨在一起的影子,嗯了聲,“我知道啊。”

她應完抬頭,看見路燈下他清亮的眸子裡像是鋪滿了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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