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想了想,想起來了:“……紅豆生南國。”
此物最相思。
他問:“怎麼不叫相思呢?那樣更好聽。”
她說:“我不要,紅豆是我的名字,我是先取悅我自己,再取悅的你。”
他再次笑出聲來,溫柔的撞擊著她的心弦。
香氣彌漫,琴瑟聲起,那株獨立在花叢之中的玫瑰,好像已經盛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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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晴舒不知道其他有了親密關係的情侶是怎麼樣的,她隻知道從那天晚上之後,她就饞上厲江籬了。
日常愛好也多一項撩撥他。
新增的口頭禪是:“厲江籬,你今晚能侍寢嗎?”
厲江籬對此表示:“你真的是太閒了,不然精力不可能旺盛到這等地步。”
“你就說你從不從吧?”她站在書桌對麵,一副大姐頭的做派,一手叉腰,一手敲敲桌子,哼哼兩聲,“勸你珍惜,我很快要回劇組了。”
已經是出水痘的第二周尾聲,隨著水痘痂的掉落,她已經基本恢複健康,劇組那邊也開始催她回去。
齊賀和沈轅隔三差五就要去參加春晚彩排,杜清要去參加地方台春晚的錄製,男主角和男二號女二號都不在,劇組隻能拍其他配角的戲份,便想她趕緊回去,把之前落下的戲份給補上。
厲江籬聞言隻好笑著歎氣,關了電腦起身,一邊跟她走,一邊吐槽:“你這跟一次性把我撐死,然後讓我一餓就餓十天半個月甚至更長時間,有什麼區彆?”
這人回答得理直氣壯:“沒有區彆,你隻能接受現實,積極調整自我。”
厲江籬苦笑,又問她:“那這次你走,我得餓多久?”
“餓到年三十吧。”嚴晴舒飛快地回答道,“我問了導演,劇組是年三十到年初七放假。”
厲江籬嘖一聲:“你們劇組還挺人性化,沒讓你們年初二就開工。”
依稀記得以前看過一則娛樂新聞,說某藝人所在的劇組,大年初二就繼續拍攝了,過年隻休兩天。
嚴晴舒笑嘻嘻的,抱著他的脖頸,問他:“要不要玩點新鮮的?來點劇本殺?”
你聽聽這話對勁麼,在床上劇本殺,怎麼殺?
厲江籬沉默片刻,反問道:“這才幾天,你這麼快就覺得我不新鮮了?”
啊這……
嚴晴舒連忙哄他:“不是不是,我是想讓你的體驗更好,我怕你覺得沒意思了嘛……”
厲江籬揶揄地看著她,“你看我像信你的樣子嗎?”
嚴晴舒眨眨眼睛,覺得多說無益,關鍵還是看行動,於是她直接就親了過去,一口親在他的喉結上。
嘬了一下還不夠,要用濕漉漉的舌尖來回舔舐,輕輕的,帶起淡淡的癢意。
紅暈在他脖頸上蔓延,帶熱的還有臥室裡的氣氛。
曖昧的,稠密的,像是有什麼潛藏在周圍的空氣裡,一觸即發。
他的技術在短短幾天之內迅速變得純熟,在大開大合和潤物無聲之間來回地自由切換,一寸寸占有她的地盤。
等嚴晴舒已經暈暈乎乎的時候,忽然聽到他問:“你還沒說,你準備了什麼劇本?”
嚴晴舒一愣,有點回過神來了。
但抱著他的脖頸搖搖頭,哼哼唧唧地道:“我忘得差不多了,光記得是小女仆和大少爺的故事。”
好家夥,原來是扮演遊戲。
厲江籬哦了聲,抱著她翻了個身,讓她坐在了自己身上,一臉淡定地道:“你動吧。”
嚴晴舒一愣,沒反應過來他這是什麼意思。
見她一臉茫然,厲江籬嘖了聲,解釋道:“你不是說是小女仆和大少爺的劇本麼?你難道還指望大少爺伺候你?”
這人臉上仿佛寫著一句話:小女仆,做好你的本分!
嚴晴舒:“……”你入戲這麼快的嗎?!!
她不想乾了,想要下來,但腿被厲江籬死死壓製住,根本跑不了。
這人還說:“彆跑啊,你可是女演員,哪有自己挑的劇本,都進組了還跑的,你還有沒有點契約精神了?”
又說:“小女仆總得有個名字吧?這樣,你就叫紅豆豆。”
嚴晴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她很快就發現,她喜歡這樣居高臨下,因為她可以把節奏控製在自己喜歡的範圍內,可以將厲江籬所有的表情都儘收眼底,他的隱/忍和不能自持,他的眼神裡飽含的愛憐和無條件的配合,都讓她有種自己可以控製他的錯覺。
當然,因為男女天生的體力差距,她很難堅持到最後,這個時候她就會故意趴在他懷裡撒嬌,細聲細氣地叫他江籬哥哥。
“我累了嘛,你來嘛好不好?求求你了江籬哥哥~”
厲江籬總是心軟,會讓她得逞,但又會吐槽她:“真是一點都不中用。”
她每次都會哼哼唧唧地承認:“嗯嗯嗯,我沒用。”
之後才找機會報複他。
比如回劇組之前的某天夜裡,一切都結束之後,她還沒困,就跟厲江籬要求:“我想看看你手機。”
厲江籬一愣,“……為什麼?”
“就是想看嘛,哪有什麼為什麼。”她瞪著眼,在被窩裡踢他一腳,委屈巴巴地問,“你是不是提起褲子不認人?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一樣,得到了就不珍惜……”
“看看看,你隨便看。”厲江籬見她這就要上綱上線了,連忙把手機解鎖了遞給她。
解鎖後的桌麵就是她的照片,嚴晴舒看了心裡高興,笑嘻嘻地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還特彆體貼地說:“你快睡,明天還要上班,我再玩一會兒,玩完保證給你充上電。”
“你最好是。”厲江籬歎口氣,胳膊一伸,把她勾進懷裡,抱著她就開始睡覺。
嚴晴舒點進他的微信,隨便看了眼他的朋友圈,等聽到他的呼吸變得均勻之後,回頭看了眼。
好耶,這人睡著了!
趁著他睡了,她悄悄的,把聯係人列表裡,他給自己的備注改成“爸爸”。
跟給厲主任的備注是一樣的。
這麼乾是有風險的,因為隻要厲江籬和厲主任聯係,就會穿幫。
但嚴晴舒又覺得,她後天就要回劇組了,目測這兩天他應該不會跟厲主任電話聯係,所以……她決定賭這一把。
這樣就算被發現,他也沒辦法對自己做什麼。
可她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中午她就東窗事發了。
周末恰好能休息,厲江籬想著她已經兩周沒出過門了,眼下水痘已經痊愈,是時候出門放放風,加上她第二天就要回劇組,便想約兩家人晚上一起吃頓飯。
既是慶祝她康複,也是為她踐行。
於是他打開聯係人列表,往下翻他爸的電話,明明都看到兩個“爸爸”的備注了,明明心裡都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他還是撥通了第一個“爸爸”的電話。
這個時候嚴晴舒正趴在客廳的沙發上試圖教兩隻貓讀書:“乖乖,這個是甜筒,很好吃的,冰冰的……”
電話響了,一接通,她還沒說話,厲江籬就喊了聲:“爸。”
她愣了一下,趕緊應聲:“唉~你找爸乾啥?”
電話那頭瞬間死一般的沉默。
兩分鐘後,跟厲主任說好吃飯的事,厲江籬黑著臉從書房出來了。
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提溜起來,拖進臥室,咬牙切齒:“你想當我爸爸是吧,這就成全你。”
被捉弄了的男人生氣起來有點嚇人,嚴晴舒沒見過他跟自己黑這麼久臉,不由得縮縮脖子。
連衣服被他剝了,都有點不敢吭聲。
很快她就發現,這人此時此刻主打的就是一個做好“為人兒子”的本分,表現真的稱得上——“爸的好大兒”。
“我不要了……夠了夠了……嗚嗚嗚……”
“我孝順吧?你是不是得獎勵獎勵我?”
當事人表示非常後悔,後來厲江籬有些失控,弄得她有點疼,她就有些不高興了,把頭蒙在被子裡,厲江籬怎麼哄都不出來。
“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呢?”他手撐在枕頭上,歎口氣,問背對著他的人。
嚴晴舒耳朵一動,翻過身來了,名正言順地提要求:“明天要吃小籠包,你做的,新鮮的。”
就這?
厲江籬笑起來,親了親她的臉,問道:“要不要多做一些,你拿去劇組,有鍋可以蒸麼?”
“我保姆車裡有。”嚴晴舒高興起來,伸手抱住他的脖頸,蹭蹭他臉,撒嬌說,“你怎麼這麼好啊厲江籬?”
這就覺得他好了,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厲江籬失笑,捏捏她光溜溜的胳膊,低聲問她:“還睡不睡?不睡就起來了,準備一會兒出門跟爸爸媽媽們吃飯。”
這次嚴晴舒回來,他們關係中最重要的兩件事都發生了,親密關係,和雙方父母見麵。
儘管不是正式場合,但也見過了,從今以後他們在對方父母的心裡,就不再是同事的兒子/女兒,而是自家的未來女婿/兒媳,這時再約一起吃飯,就很有種一家人聚會的感覺。
嚴晴舒覺得這種感覺特彆新奇,一邊梳頭一邊興奮地問他:“你們是因為我,才聚到一起的,對不對?”
明知道她是在自誇,但因為這話確實也沒說錯,於是厲江籬點點頭,逗她:“對對對,我們是緊密團結在以嚴晴舒同誌為中心的家庭中央周圍,深入貫徹落實紅豆豆最大精神,堅定不移維護紅豆豆同誌的領導,繼續推進家庭和諧建設。”
嚴晴舒聽得整個人笑倒在床上,問他:“你最近是不是要交什麼心得體會,或者思想報告啊?”
這不評個優秀黨員、先進職工,有點說不過去吧?
出門的時候,厲江籬讓嚴晴舒穿羽絨服,她還記著剛出水痘從A市回來時被營銷號拍到說她懷孕的事,寧肯不出門也不肯穿。
“現在更有得說了,肯定會說我挾肚上位,又說我懷孕了!”
“不是都提告了麼?”厲江籬哭笑不得,“說不定人家是說我父憑子貴呢?”
“哪個我都不想聽。”她使勁搖頭,最後挑了一件燕麥色的大衣,裡麵穿著同色係的高領毛衣和半裙,再把深灰色的格子圍巾一裹。
拿著另一條同款的圍巾就塞給他,“你戴這條。”
定好吃飯的酒店,是嚴晴舒乾媽家的酒樓,等他們倆走進包廂,正好是晚上七點,兩邊父母早就到了,正一邊喝茶一邊說著玩笑。
見到他們就說:“你們倆再不來,菜都要上來了。”
嚴晴舒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個歉,厲江籬立刻就道:“怨我怨我,開車開太慢了,耽誤了時間。”
大人們無非隨口一調侃,聞言笑笑,說起其他的話題。
主要是問嚴晴舒的水痘:“好了沒有,沒留疤吧?”
她搖頭應道:“沒呢,我都不敢碰,最癢那幾天,厲江籬用毛線把我手指頭都纏上了。”
接著又問她過年能不能回來,從這個話題引申出另一個問題,何女士問的:“往年你都去看春晚,今年還去不去?”
厲家三口這才知道,每年央視春晚都有名額給到嚴晴舒的兩位伯祖父那邊,老人年紀大了,不喜歡去那種場合,就把名額給家裡的孩子,哥哥嫂子們謙讓,每年的這個名額就順理成章地給到嚴晴舒。
於是每年的春晚她都去,也沒節目可表演,就是坐在藝人堆裡當觀眾。
但是今年,“不去了,其實也沒意思,還不如回家跟你們聊天呢。”
至於名額,“讓小正哥去吧,我聽二爺爺說,他今年不回去過年。”
劉正是她二爺爺的警衛員。
何女士問道:“他怎麼不回家過年啊?”
“說是媽媽也沒了,就不回去了。”嚴晴舒淡淡地解釋道,夾了一筷子清蒸多寶魚。
眾人恍然大悟,馬上就把話題岔開了,聊起年貨的事。
嚴晴舒特彆興奮,跟厲江籬說:“我們買多點煙花啊,把家裡的小朋友都叫上,肯定特爽。”
嚴院聽了揶揄地笑笑,同何女士道:“阿水你看,我就說女大不中留吧,不去看晚會,可不是想著回來陪我們聊天,而是要約會,嘖嘖嘖。”
一句話,把兩個年輕人說得臉都紅了。
吃完飯,已經過了晚上九點,嚴晴舒和厲江籬在酒店門口和兩對父母分彆,然後手牽手地去取車。
路過賣糖炒栗子的檔口,順手買了點,再路過水果店,也順手買了點。
剛回到家,就收到小助理陳佩的溫馨提醒:“晴晴姐,你和厲醫生被拍啦!”
嚴晴舒:“???”
厲江籬好奇地打開手機一搜,果然有營銷號發文:【#嚴晴舒與男友家庭聚餐#剛剛官宣戀情的嚴晴舒大方和男友現身容城xxx酒店門口,小情侶和兩對父母相談甚歡,疑似好事將近,和父母以及未來公婆分開後,小兩口一路十指緊扣在馬路上閒逛[微博視頻]】
“……我們是、十指緊扣嗎?”厲江籬看完,有些疑惑地向嚴晴舒求證。
嚴晴舒嘴角一抽:“沒有!我們就是普通手牽手!”
她都懶得去澄清,一邊嘟囔著這些人真是閒,一邊去洗漱。
與其關心這些,還不如關心明天要帶什麼走。
但在那之前,有一場清晨的胡鬨,厲江籬才剛醒就給她來了一個黏糊的吻,然後被她反客為主,在綿軟蓬鬆的被子裡,拉著他一起跌入欲的浪潮。
睡衣淩亂,發絲糾纏,她胡亂地扭動,嬉笑著抱怨,仗著沒睡醒放任自己耍賴,攬著他的脖頸,感受他靈巧指尖。
她在他懷裡發顫,然後在他胸口留下屬於她的齒痕。
“厲江籬,說好了今天給我做小籠包的。”事後,她甕聲甕氣地提醒道。
厲江籬把汗濕的胸膛貼在她身後,和她的姿勢如同交頸鴛鴦,“放心吧,忘不了。”
她扭頭,含著水霧的一雙柳葉眼望過來,笑著親親他的臉。
中午時分,嚴晴舒帶著厲江籬給準備的一堆東西,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彆,啟程返回A市的劇組。
到了傍晚,她就精神抖擻地出現在劇組,笑嘻嘻地同大家打招呼:“各位,我回來啦,你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