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輪椅的男配3(1 / 2)

瑩瑩並不感到害怕。

她相信, 司徒峻並不是一個殘忍暴虐的人。

一半, 是來自於對原著的信任;一半,是來源於對係統的信任。

她說完之後, 便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反應。卻見他雙手握住輪椅的扶手,麵上的怒氣湧動著,顯得極為不耐:“出去!”

他的聲音非常冷, 充斥著濃濃的漠然與不耐。好像這世上的所有事他都不關心,不在意, 不感興趣,最好全都不要出現在他眼前。

宋瑩瑩心想, 他還真的不是一個殘忍暴虐的人。如果他是,那麼她剛才說了那樣“冒犯”的話,他早該扔東西砸她,或者叫其他下人將她拖出去了。

他沒有, 他隻是很不耐煩地叫她出去。

“嗯嗯,我會出去的。”宋瑩瑩點了下頭, “我跟小侯爺說幾句話, 說完我就出去。”

大概是沒有過下人在他麵前用這種口吻說話, 司徒峻的表情明顯有一瞬間的愣住。宋瑩瑩往他身前走了走, 歪了下頭:“不知道小侯爺聽說沒有, 前幾日有個丫鬟因為不想照顧你而撞牆自儘了。是的,那個丫鬟就是我。”

一邊說著,一邊撩起額發, 露出一塊銅錢大的傷口來。

司徒峻的瞳仁劇烈收縮了一下,握著輪椅扶手的兩隻手背上青筋鼓起,瘦削的臉龐上露出一股凶戾,咬肌繃得緊緊的,一股劇烈的情緒從他的身上迸發出來,眼底翻滾著濃濃的痛楚。

他並沒有聽說這件事。沒有人會那麼沒眼色,敢把這種事情說給他聽。是以,他之前並不知道。

此刻聽到宋瑩瑩的話,他隻覺得一股無比的憤怒、憤懣、恥辱在心底升起,還有著濃濃的悲哀。洶湧澎湃的情緒充斥著胸腔,使他整個人都快炸開!

他是個廢人!曾經身份、地位、容貌、才情、品性都出眾的少年,如今成為了一個廢人!

他的身份、地位、容貌、才情、品性等依然在,但是當他的雙腿不再健康,他所擁有的其他都仿佛沒有了意義!

他愛著的人,嫁給了彆人。被母親說定親事的姑娘,也嫁給了彆人。不論是他愛的,還是他不愛的,統統都離他而去!他所擁有的,隻是一雙殘腿!

那些少年意氣,那些縱馬飛馳、遊湖劃船、登山吟詩,全都不再!如今,連下人都嫌棄他,為了不在他身前伺候,寧可撞牆自儘!

這對他實在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簡直將他僅有的驕傲都擊碎,讓他狼狽不堪!

他幾乎噴火的雙眸看向宋瑩瑩。這個丫鬟,不僅僅在人前羞辱他,更是特地跑來他麵前羞辱他!她仗的什麼勢?他要她知道,他即便殘廢了,也容不得一個丫鬟如此羞辱!

然而他剛剛張口,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見宋瑩瑩深深垂下了頭,用濃濃的後悔的語氣道:“對不起!”

“……”滿腔即將噴發的怒火仿佛被什麼堵了一下,讓司徒峻噎了一瞬。不等他調整好情緒再開口,卻聽她又說起話來。

“我實在是個膽小鬼!隨便聽了一點亂七八糟的話,就信以為真!誤會小侯爺是個陰晴不定、性情殘暴、飲血啖肉、以折磨丫鬟為樂趣、折磨夠了就要人命的魔鬼!”宋瑩瑩深深地埋著頭,用無比痛悔的語氣說道,“我錯了!”

饒是司徒峻自詡見過世麵,也隱隱猜到自己在下人的眼裡如今算不得好,可是聽到宋瑩瑩這一串叫人汗毛直豎的形容詞,還是不由得倒吸了口氣。

他眼中的怒意被暫時壓製,然而蒼白陰鬱的麵容仍然叫人望之生畏。他抓著輪椅扶手的兩隻手微微放鬆,其中一隻手的食指還輕輕敲了兩下,緩緩地問:“你都聽說了什麼?”

他話剛落下,還不等宋瑩瑩回答,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咚”的一聲。

隻見畫扇此刻臉色白得像雪,細汗涔涔,將她額前的碎發都打濕了。她本是跪在那裡,此刻卻不知怎的了,竟然跪不住,整個人像一灘泥似的癱在那裡。

司徒峻微微眯了下眼睛。

他打小在錦繡鄉長大,不至於連這點蹊蹺都看不出來。

他不說話,隻將視線投向了宋瑩瑩。

宋瑩瑩立刻說起來:“是這樣的……”她把瑩瑩從畫扇那裡聽到的、看到的、感覺到的,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刻意回避什麼,有一說一。

司徒峻聽著她一條條地說,聽一條,被壓抑住的情緒便更激烈一分。

直到最後,他陰沉得駭人的目光盯住了畫扇。

“小侯爺!她胡說的!她都是胡說的!”畫扇的瞳孔都有些放大了,臉上滿是恐懼和瘋狂,拚命搖頭否認,“她為了爭寵!為了伺候小侯爺,故意說出這些話來汙蔑奴婢!”

宋瑩瑩叉著腰,看向她道:“哦?我汙蔑你?我剛來府裡幾日,我知道青羅是誰?如果不是你說給我,我怎麼知道的?”

“誰知道你怎麼知道的?”畫扇咬死不認,膝行過來給司徒峻磕頭,“小侯爺明鑒!奴婢沒有說那些話!是她汙蔑奴婢!”

她著急之下,離司徒峻就有些近。自從雙腿殘疾之後,就再也不習慣跟人如此接近的司徒峻,下意識地身子朝後仰了一下。

宋瑩瑩見了,就握住他的輪椅,讓他往後一推。然後擋在他的身前,依然是叉著腰看向畫扇:“你說我汙蔑你?意思是,那些話都不是好話咯?”

驀地被人推開的司徒峻,抬頭朝宋瑩瑩看了一眼。

宋瑩瑩沒注意,此刻正瞪大眼睛看著畫扇。

畫扇磕頭的動作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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