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捉蟲)(2 / 2)

雖然他和虞先生都是男人,但給對方洗澡也太gay了,他一個看**漫畫的直男都感受到了不適應。

可他跳得太高,撞到了花灑上,他捂著被水打濕的小腦袋,兔子叫了一聲,聽起來有點像小狗叫。

虞寒生麵無表情地再次觸摸花灑,在屏幕上劃動,給黑乎乎的小毛球洗澡。

小垂耳兔剛開始還害羞不肯抬頭,可洗完澡,虞寒生給他吹毛發時,舒服地垂下了耳朵,乖乖地趴在毛毯上。

他濕漉漉的毛發漸漸蓬鬆起來,全身上下都是軟軟的白色絨毛。

小垂耳兔很自豪自己又多又厚的兔毛,矜持地自誇:“不像你們蛇沒有什麼毛,我們垂耳兔毛就很多,每次吹頭發都要吹好久,怪麻煩的。”

虞先生沒有說話,給他吹兔毛的手也停住了。

謝喬懊惱,他是不是打擊到虞先生了?蛇不能叫沒什麼毛,是根本沒毛。

他正想開口的時候,忽然一把鋒利的剪刀出現在了他眼前,與之而來的還有虞先生冰冷的嗓音:“那就剪了。”

謝喬被嚇得兔容失色,他不是真的想剪啊,他就……想小小地炫耀一下。

他以後再也不炫耀了。

“其實也不麻煩。”

他趕緊補充。

然而虞先生已經拿起了剪刀,認真地想給他剪毛發,小垂耳兔裹著毛毯躲了起來。

一想到自己要變成一隻光禿禿沒毛的兔子,他的眼淚啪嗒一聲便滾落到了地上。

屏幕外。

虞寒生望著哭得濕噠噠的垂耳兔,輕輕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謝喬傷心地哭了。

“彆哭了。”

他生澀地摸了摸垂耳兔的後背。

可垂耳兔哭得更大聲了,也不知道那麼小的一團,哪裡來的那麼多眼淚。

手機裡的謝喬感受到虞寒生的撫摸,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他的毛茸茸保不住啦。

可虞先生隻是輕輕撫摸著他,他的心漸漸放下來,演變成抽抽搭搭的哭泣時,虞先生不帶任何情緒地開口:“再哭就——”

“要吃掉我嗎?”謝喬立刻說道,“我一點都不好吃!”

虞寒生單手托在頭上,低頭看著緊張得發抖的垂耳兔,薄唇抿了抿,另一隻手劃動光標。

屏幕裡。

一隻冰涼的手落到謝喬唇上,驀地頓住了,男人冷漠得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親你了。”

謝喬的心臟跳了一下,不過隻是一瞬間,虞先生的語氣冷得像是在宣屠宰場名單,他立馬止住了眼淚,自己在毛毯裡擦乾了毛發。

虞寒生收回了手。

他注視著手機裡慌慌忙忙的垂耳兔,很久才挪開視線。

*

一個月多後,從遼都來的施工隊和虞氏簽訂了談得上喪權辱國的合同後,紅紅火火地在工地上開工了。

雖然工人來得不少,還是缺後勤人員,夏簡推薦了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夜裡看建材。

“虞總,阿明叔為人很踏實的,之前打工的廠子倒閉了,你看……”

夏簡不知不覺對虞寒生的稱呼就變了,說來也奇怪,明明挺沉默的一個人,在虞寒生麵前,總會感受到壓迫力。

阿明拘謹地微笑,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夏簡走到虞寒生身邊低聲道:“阿明叔小時候發燒,燒壞了嗓子,成了啞巴。”

虞寒生淡淡地“嗯”了一聲。

夏簡放下了心,他就知道虞寒生麵冷內熱,能幫彆人一把都會幫的。

他不知道的是,巨蛇隻是思考了雇傭殘疾人的稅收優惠,並沒有舉手之勞這個概念。

從辦公室出來後,夏簡和阿明說著話:“我們虞總這個人,看著是比較冷,心還是很好的,警局還表彰過他見義勇為。”

阿明沒法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他對虞總挺有好感,因為虞總看他的目光和看其他人沒有差彆,都是極其冷淡的,這讓他覺得他和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待會兒下班,我帶你去工地上看看。”夏簡熱絡地說道,“阿明叔,我先送你去維修店休息一會兒。”

阿明比劃手語,表示自己能去,但夏簡還是送他到了馬路對麵的維修店,給他端了杯水。

他望著夏簡匆忙跑向辦公樓的背影稍稍紅了紅眼圈,隻有夏簡叫他一句阿明叔,彆人都叫啞巴、啞巴地叫,這麼多年他差點忘了自己的名字。

明,是明亮的意思。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灰撲撲的褲子,他想,他灰撲撲的人生配不上這個名字。

而手機裡的謝喬,已經用十字鎬砸了快兩個月的石頭了,收容手冊上顯示的分數僅為0.1分。

也就是說他想通過砸石頭達到90分的優秀標準,他得整整砸一百八十多年的石頭!

不是沒想過去深處博一把,可小垂耳兔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心。

於是,一隻灰頭土臉的垂耳兔依然奮鬥在砸石頭最前線。

這一天和以往的一天也沒什麼不同,他在房子邊緣砸著石頭,他的十字鎬剛接觸到石麵上,石麵由內到外地裂開了。

謝喬屏住呼吸,牢牢拿著十字鎬,頭上搖搖晃晃的手電筒也在這一刻不動了,四周變得異常寂靜。

寂靜到了詭異。

石頭漸漸裂開,有什麼東西從石頭裡爬出來了!

謝喬腿都嚇軟了,一時間忘了逃跑,然後他發現,爬出來的是另一個石頭,隻不過長了鼻子、眼睛和嘴巴。

這應該是個石頭怪。

謝喬:…………砸石頭砸太多苦主找上門來了

黯淡的手電筒光照耀下,一隻舉著十字鎬的垂耳兔和一個小石頭怪大眼對小眼。

謝喬垂在腦袋兩側的耳朵瑟瑟發抖,心裡不停思考怎麼辦怎麼辦,這隻石頭怪會不會吃掉自己。

剛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小石頭怪也在地上顫栗,擔憂這隻垂耳兔精會不會砸石頭呀。

“我毛厚,不好吃。”

“我很硬,不好砸。”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開口。

片刻詭異的沉默。

謝喬為了顯示沒有威脅性,把砸石頭的十字鎬遞了過去:“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小石頭怪看著鋒利的十字鎬,發著抖點了頭。

眼看事端和平解決,謝喬鬆了口氣,隻不過之前被嚇到的心臟還在嘭嘭跳。

他走在前麵,小石頭怪走到後麵,亦步亦趨跟著他回了收容處。

“來新人了?”隔間裡的惡魔飛到了欄杆邊上,“哦,隻是一個卑微的石頭怪。”

“謝喬,你把他安排到邊上去,我不要和石頭怪待一起。”阿克斯頤指氣使地開口。

“今天吃水煮肉片。”

謝喬迅速說道。

阿克斯揮著小翅膀哼了一聲,沒再堅持了。

謝喬把小石頭怪安置到了尼尼旁邊的隔間。

隔間都是水泥地,也沒有家具,但小石頭怪還是好奇地走進了隔間,趴在中間舒舒服服當起了石頭。

謝喬:…………這麼好伺候的嗎

和高要求的阿克斯一比,野外來的小石頭怪頓時顯得十分善解人意。

但謝喬還是進了房間,給小石頭怪做了一張小床,他把小床放進隔間,蹲下身問:“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謝喬。”

小石頭怪從沒見過其他石頭怪,因此它很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的名字就叫石頭怪。”

謝喬:“好的,小石頭。”

小石頭怪不是很滿意小石頭這個名字,但他怕這隻可怕的垂耳兔精用十字鎬砸他,忍淚接受了這個名字。

安置好小石頭後,謝喬回到臥室洗了個澡,他打開收容手冊,手冊上的文字已經更新了。

——致業務熟練的收容員:恭喜你在野外捕獲了一隻C級石頭怪,完成收容報告後你將會獲得5分。

他看了一陣放下報告,去廚房做飯了。

他今天要做的是水煮肉片,做這道菜時他喜歡用豆芽當底菜,可沒有豆芽,隻能用白菜代替。

等肉片和白菜煮好出鍋後,他倒了厚厚一層辣椒粉、花椒以及少量蔥花,再淋上一勺熱油,呲啦一聲,花椒殼爆開,香氣撲鼻。

他在碗裡裝好後,端著盤子走進了收容處。

小石頭好奇地坐在謝喬給他做的小床上,軟軟的一層,好舒服啊,他從來沒有坐過這麼軟的東西。

還有一個正方形一樣的東西擺在前麵,東西裡有好多漂亮的小人在表演,他驚訝地張開了嘴:“小人會動!”

阿克斯瞅了小石頭一眼,不屑地介紹道:“電視都不知道,鄉下來的石頭嗎。”

謝喬走進收容處時正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他沒記錯的話,電視剛搬到收容處時,阿克斯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他把今天的食物一一分發給大家,尼尼吃什麼都很香,低著頭滿足地吃了起來。

小石頭從來沒吃過食物,他隻吃過石頭,他看人魚一口把飯碗吞進了肚子裡,他也想學。

可他隻有一張碗那麼大,沒法學,隻能哢嚓哢嚓啃飯碗邊緣。

謝喬:…………

他走進隔間,蹲下身:“不是這麼吃的,你不要和小林一樣——”

小林聽到自己的名字,警惕地朝謝喬望過來,考慮到人魚的麵子問題,他立刻換了話題:“來,我喂你吃。”

他用勺子喂小石頭吃,小石頭愣了一下,還是迫於垂耳兔淫威張開了嘴。

當小石頭嘗到第一口後,他腦子裡有好多好多石頭飄過,又辣又香,太好吃了。

不用謝喬喂,他也懂得自己抱著飯碗咕嚕咕嚕吞進了肚子裡。

謝喬:…………這位也是不怕燙的主

他想起收容報告,走到惡魔的隔間前問:“你說,真的沒辦法出去了嗎,如果我們團結到一起,是不是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不是他杞人憂天,以他積攢分數的速度,第三年肯定沒辦法積攢到90分,沒辦法離開收容處。

阿克斯慢條斯理地用小叉子吃著水煮肉片:“放棄你愚蠢的想法,如果能出去我們早出去了,還用你說?”

“並且,我這輩子也不會再和一隻垂耳兔成為朋友,他們都是狡猾、不守信用的生物。”他看也沒看謝喬。

“你還有其他的垂耳兔朋友?”

謝喬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小林的魚尾在牆上拍了拍,一副很開心的樣子,看起來她也認識。

可阿克斯不願意繼續說了,謝喬隻能歎了口氣。

*

邊城裡的小貓們最近日子過得很不錯,作為虞氏地產的“元老”,夏簡把他們安置到了維修店後麵的院子裡,喂的進口貓糧比他們吃的盒飯還貴。

但小貓們有自己的追求,它們每天都會輪流到工地上,戴著定製的小安全帽巡邏,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會交班。

施工隊裡的工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工人,籍貫天南地北的都有,也不知道包工頭從哪兒招的人。

夏簡目送著小貓們去上班,對外都說是虞寒生的貓,阿明叔也在工地上照看著,倒沒有工人敢欺負他們。

入夜的工地靜悄悄的一片。

看守建材的原本有三個人,但日子長了也鬆懈了,其他兩個都出去喝酒了,隻有啞巴阿明還在守著。

突然,他望見遠處出現了幾道黑影。

他警惕地拿著棍子走過去,十來個紅毛的小年輕熟練地拖走工地上的鋼管。

他無法出口喝止,隻能上前堵住他們的路。

“這還有個老啞巴?”一個抽著煙的青年把煙頭摁滅,“彆擋著你哥的路,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阿明搖頭,一步也不讓。

可緊接著,他就被這十來個年輕人合夥打倒在地上,手裡的手機也被踩爛了,他顧不得心疼手機,隻是心疼地望著鋼管被拖走,嘴唇都咬出了血。

他多恨自己是個啞巴。

*

第二天,包工頭來到了虞寒生的辦公室。

“虞總好。”

包工頭麵色嚴肅。

“發生了什麼事嗎?”夏簡忙給包工頭倒了一杯溫水,他們這段時間合作得都挺好的。

“是這樣的,虞總介紹過來的人我們是不能要了。”包工頭沒有喝水。

“阿明叔嗎?你上次不還誇他工作認真負責嗎?”夏簡有點吃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監守自盜。”包工頭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好,“昨天晚上三個人在工地上值班,其他兩個人看到他聯合彆人偷鋼材去賣。”

“這不可能吧。”

夏簡目露驚愕,不過他還沒說什麼,就被虞寒生打斷了,巨蛇抬眸問了句:“調監控了嗎?”

“那個地方是監控死角。”包工頭臉色更沉了,“問他還不肯承認,隻會在那兒比劃,如果不是虞總介紹過來的人,我現在已經報警了。”

送走包工頭後,夏簡有點為難。

虞寒生卻什麼也沒說,繼續看著文件。

“虞總,你不管嗎?”

夏簡不禁問。

“不重要。”

虞寒生頭也沒抬。

夏簡隻得歎了口氣,和公司下一步的投資戰略相比,確實隻是一件小事而已。

晚上回到維修店,幾隻小貓上前迎接,李澤剛和團隊解決一個突破性問題,人逢喜事精神爽,給小貓們每貓發了一個三文魚罐頭。

小貓們開心地衝他喵嗚喵嗚地叫,然後排著隊上供給虞寒生了。

李澤:…………莫名覺得我成了備胎

虞寒生沒有接受貓用罐頭,而是彎下腰和小貓們似乎說了什麼,才站直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夏簡看不懂虞寒生了,他找過阿明叔問清當晚的情況。

令他氣憤的是,其他兩個值班人員為了掩蓋擅離職守的事,把偷竊的罪名安在了不會說話的阿明叔身上。

他當天就把原委告訴了虞寒生,可虞寒生態度卻讓人琢磨不透。

虞寒生沒有開除阿明叔,而是讓他在辦公樓當保安,比起以前工資更優渥,而工地上總有盜竊建材的事發生,虞寒生也不予理會。

他焦急地問過李澤,李澤比他更了解虞寒生,隻是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他隻能偃旗息鼓了。

他離開辦公室時,朝後麵望了一眼,虞寒生正看著手機,從神情來看,應該是很重要的事,他輕輕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他不知道的是,巨蛇隻是在玩遊戲而已。

*

手機裡。

謝喬和小石頭一起出門砸石頭,不知道為什麼,小石頭能出房子,尼尼他們不能。

不過有了小石頭的幫助,他現在一天能收集五十多個鐵礦石,儲物間裡都快堆不下了,收容報告上的分數也從0.1變成了5.3。

他和小石頭砸完今天的石頭後,便一起回到了收容處。

小石頭好奇心比較旺盛,謝喬不限製它的活動範圍,它便每個角落也轉了一圈,最後盯著謝喬的遊戲機發呆。

“這個是遊戲機,可以玩遊戲。”謝喬給它解釋。

小石頭依然是雙目茫然的狀態。

謝喬便手把手教他玩遊戲,兩人一人一個手柄,在屏幕上玩冒險小遊戲。

雖然都是難度簡單的益智遊戲,可小石頭天生反應慢,稍微不注意它就死了。

謝喬倒也不在意,遊戲不就是玩得開心嗎?他看小石頭的一百種死法還看得……挺開心的。

[您的伴侶和石頭怪走進了家]

[他們坐在沙發上玩遊戲機]

[您的伴侶心情很好的樣子,要不要給他們準備一份下午茶呢?]

虞寒生注視著手機裡玩得開心的謝喬,麵無表情地選擇了拒絕。

屏幕裡。

就在謝喬玩得高興的時候,忽然屏幕一黑,遊戲畫麵消失了!

小石頭膽子特彆小,立刻把手柄放在沙發上,一顆石頭忙不迭地躲在了靠枕後。

謝喬:…………我突然覺得自己膽子特彆大

這是停電了?

謝喬從沙發上坐起來,可客廳的燈好好的啊,他走到顯示屏後麵一看,插頭居然被人拔了。

肯定不是幽靈乾的,幽靈每次打掃房間都不會碰電子設備,據肖恩自己說,是擔心電子設備有輻射。

“虞先生?”

他試探性地問了句,難不成虞先生也怕輻射。

虞先生沒有理他。

他壓下心底的疑惑,把插頭重新接上,又和幽靈玩起了遊戲,可剛剛拿起手柄,屏幕又黑了!

他走到顯示屏後,果不其然,插頭又被拔了。

“虞先生,你……生氣了嗎?”

他的腦子裡冒出一個可能,雖然他並不知道虞先生為什麼要生氣,他也沒乾什麼不可原諒的事吧?

[您的伴侶看著被您拔掉的電視插頭,心裡有許多小問號]

[他似乎不能理解您的舉動]

虞寒生垂了垂眸,眼尾一粒殷紅的淚痣越發襯得他氣質冷冽。

謝喬等了很久也沒等到虞先生的答複,他正準備轉身時,聽到虞先生漠然地開口:“生氣了。”

他頓時無措,還沒想好說什麼,忽然下巴被挾製住,向上抬了抬,虞先生冰冷疏離的嗓音近得如同在他耳旁。

“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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