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紅粉世界095(2 / 2)

19世紀女繼承人 三春景 9171 字 10個月前

說實話,衛生巾當然是不會治痛經的。不過,如果是因為用的圍褲,或者彆的什麼吸收經血的東西不衛生,導致了感染,換用乾淨的衛生巾,肯定會覺得舒服一些,甚至今後慢慢解決問題根源。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範尼在帽子上掛了自己最厚的一塊麵紗,步行了挺長一條路,找到了一家自己從沒進去過,過去甚至連路過都沒有的藥店。在走進這家店前,她敢確定這裡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認識自己!

走進藥店,眼睛在藥店貨架間瞟過,終於找到‘衛生棉’時,她根本不敢仔細看,隻匆匆忙忙看到了‘健康’‘自由’之類的字眼——為什麼是‘自由’?她還在胡思亂想著。

不敢看藥店店員的眼神,她飛快地付了錢之後,迅速將那包衛生棉塞進了自己早有準備的手提包裡,然後逃一樣地跑掉了。一路回家,她都像是在做賊,心情緊張,生怕路上遇到熟人,然後不小心被看到自己買了什麼。

範尼直到回家,回到自己和妹妹的房間,隻有自己一個人了,才敢將那包衛生棉拿出來仔細看。

衛生棉的包裝紙袋正麵有印刷的廣告,背後還有衛生棉和衛生帶配合使用的方法等。範尼注意到,衛生棉除了之前就主要宣傳過的‘保護健康’的用處,在外包裝廣告裡,最多的就是在說它能解除經期對女性的約束限製,讓女性在經期也是自由的。

雖然過去範尼的月經,最強烈的是‘痛經’,自由什麼的都不在她的考慮中。但她也確實清楚月經期間做什麼都不方便的感覺,而這其實是過去沒人關心的!大概是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非要去說反而很奇怪。

現在被一件商品關心到了,範尼忽然就對這件商品有了微妙的好感。

等到這個月的月經來臨時,範尼按照包裝紙袋上的說明使用了月經帶和‘衛生棉’...痛經當然是沒有被緩解的。

“難道是‘衛生棉’不管用嗎?哦,親愛的,你看起來臉色不大好。”妹妹伊麗莎白和姐姐範尼住一間房,也已經是來月經兩年的女孩兒了,怎麼可能沒注意到範尼買了並使用了衛生棉!所以當範尼這個月依舊痛經時,她就忍不住說。

“不,其實並沒有那麼糟糕...‘衛生棉’原本也不是針對痛經的外用藥,它隻是強調乾淨衛生,能夠守護女性流血的虛弱期。我是見過一些人,經期用的是比抹布還臟的破布料,相比之下,潔白柔軟的衛生棉當然好得多......”

範尼雖然有些失望衛生棉沒能解決自己的痛經問題,但大概是因為當初那點兒微妙的好感,她還是在妹妹麵前主動為衛生棉說了好話...好在她雖然痛經,卻往往隻是經期第一天痛,第二天就隻是一點點疼了。

等到沒那麼疼了,她幾乎是立刻發現了衛生棉的好處。真的就像包裝紙廣告上說的那樣,她自由了......

她在房間裡走動,做家務,和平時一樣不需要小心這小心那。這張感覺太暢快了,以至於她經常忘記自己正在‘流血’,還跑出了門辦事!半路想起來後,又是驚訝,又是擔心,然而卻還是想了想,將事情辦完了才回去。

回去之後,確定經血沒有弄到襯裙上——彆說襯裙了,衛生帶都還是乾淨的!就安心之餘又有些感動。她也不知道自己感動什麼,但就是感動。她模模糊糊地覺得,自己可能以後是離不開衛生棉了。

一包衛生棉,幫範尼度過了這個月的經期。

一包12片衛生巾,度過一次月經,聽起來不太可能,其實這是有原因的。首先,晚上睡覺時範尼從不用衛生棉,她覺得睡覺時反正不知道、不能動,用不著‘自由’。那用衛生棉,或者用老辦法,差彆不是很大,那為什麼還要浪費衛生棉呢?

其次,後期量比較少的時候,她發現用了4個小時後,衛生棉上還‘半新’呢,就舍不得按照‘說明’上說的換掉。一片用半天,甚至一天都是有的...這樣可不就夠用了麼。

之所以這樣,還是因為衛生巾是額外開支,範尼不是完全負擔不起,但也不能隨意消費。

生產衛生巾時,薇薇安是真的沒打算靠衛生巾賺錢,她就是想讓更多女孩兒能經期好過一些、不被經期束縛住。出廠價的標準大概就是成本上加了一點點,加這一點點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讓衛生巾廠能夠比較健康地維持下去。

如果沒有一點兒正常的利潤維持,那隻要原料或者彆的什麼波動一點點,是不是衛生巾廠就要虧本生產了?虧本生產是一個很糟糕的事,一時的虧本生產完全沒問題,但長期如此是可能扼殺這個產業的。

薇薇安還希望不隻是自己生產衛生巾,而是能有越來越多的衛生巾廠呢!

更退一步說,薇薇安要是做衛生巾不賺錢,甚至還要倒貼錢,那她做一些彆的有利於民生的產品,是不是也要這樣做?而真要是那樣了,奧斯汀家的財富根本做不了太多事——奧斯汀家現在的財富對普通人來說已經很多了,但對於這個世界、這個國家,又算什麼呢?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一筆很大的錢投入到社會上,那也是一筆小錢了!

此時的百萬富翁們,哪怕將全部身家100萬鎊都投入到社會上,要修一條鐵路,要建幾座濟貧院,要賑濟一個教區的無家可歸者等等——可能一兩個項目就耗儘了這筆錢了。

不過,衛生巾對薇薇安這個女孩兒來說肯定還是很特殊的,所以這個項目屬於是特殊照顧了。利潤真的就是一點點,而那也是為了平衡將來行情波動才有的...這樣一來,衛生棉的出廠價真的不高。

奧斯汀家的商品又喜歡設‘指導價’(雖然很多分銷商不喜歡這點,但因為按照指導價賣,利潤還是很不錯,大多也勉強接受了),衛生棉的最終零售價就很‘可控’,是真的不貴!

當然,真正的窮人肯定還是買不起,畢竟衛生棉的成本就擺在那裡,而真正的窮人是連成本都負擔不起的。

但對於範尼這種底層中產階級家庭的女性,每個月多這樣一筆開支,也不是不行。而且她都自己做抄寫員賺錢了,花錢上還是有一定自由的。不像有的家庭,即使負擔得起,女性本身也不見得能夠用這樣一點兒錢,讓自己的經期得到‘解放’。

正如範尼所想的,她是真的離不開‘衛生棉’了。在用過一次衛生棉後,她不僅決定自己用,還向母親、妹妹,以及最親近的朋友瑪格麗特推薦——很真實的是,對不是那麼親密的人,連推薦都不好意思推薦。

事實上,她也就是對妹妹伊麗莎白說的時候自然一些,對母親和瑪格麗特都不知道怎麼開口!隻是讓她們一定要試著用,試著用就知道了!更具體的,就含糊其辭、滿臉通紅,說不出來了。

然後下個月快來月經時,她又去了那家藥店購買衛生棉...依舊是偷偷的、像是做賊一樣。隻是她在購買的時候忍不住觀察起了她之後走進藥店的一個女人,她看到對方,立刻就認為對方的目的和她是一樣的。

她們都穿著非常低調的衣服,帽子上垂下一層在這個季節來說未免太厚了的麵紗。而且顯得小心翼翼,完全不想讓認識的人發現自己走進藥店的模樣。

意識到這一點的範尼用一種‘我全都明白’的視線和對方對上了,不需要說一個字,她們就互相理解對方了。

範尼最終也沒有留下來和那位女士交談,而是就這樣離開了,本來也沒什麼可說的嘛。隻不過當她拎著手提袋走出藥店,腳步輕鬆了很多,雖然還是不想手提袋中的衛生棉被人知道,但就是覺得手中的手提袋也輕了不少。

等到範尼之後的那位女士也結賬離開,店員忍不住對這時走出來的藥劑師說:“威爾遜先生,真不敢相信!您來看看這個月‘衛生棉’的銷量吧...相比起上個月要多了一倍呢!我以為,能大膽地來購買‘衛生棉’的女士,之前就來的差不多了,沒想到這個月還更多了。”

“就算上個月買過的女士,這個月全都再來了,這也多了很多呢!”

之所以增長如此明顯,可能和最開始的銷售數據確實不好看有關。但不管怎麼說,第二月銷量不降反增就是一個好信號——威爾遜先生也沒有指望衛生棉能夠大賣特賣,給自己賺多少錢。放它在貨架上,不過是保康藥品廠和可麗日化廠過往的人情。

現在它既然也能像普通商品一樣有一個能維持下去的銷量,那就這樣放著賣吧,好歹也是店裡的一個收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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