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膏的生產準備是在聖誕節後籌備完成的,當時就有不少廣告開始曝光,相關的合作夥伴也收到了可麗係又有新產品的消息。出於已經對可麗係日化品建立起來的信任,即使還未見到實物,合作夥伴也十分期待,並先簽訂了不少訂單。
等到春天到了極盛期,渠道商們終於見到了成品。這個時候大眾已經被‘珍珠護膚’的故事打動了,對‘珍珠雪花膏’非常有興趣,由渠道商到零售商,等於是‘珍珠雪花膏’一上貨架即售空。
第一波銷售潮當然是因為事先的廣告、渠道商和零售商的配合,還有‘可麗’這個品牌已經積累出了品牌效應。但之後的反響口碑,才能真正決定‘珍珠雪花膏’的生命,這個時候,銷售線上的每一個利益相關人都很關注。
之後‘珍珠雪花膏’不出意料的,就像它的所有‘前輩’一樣,沒有叫大家失望。一經推出,便成為了市場上的一個重磅.炸.彈!如果可麗麵霜廠是已經上市招股的公司,它的股價受‘珍珠雪花膏’的銷量刺激,是立刻能漲到天上去的!
女士們愛極了雪花膏仿佛冰雪消融一樣的質感,絲毫不油膩,正適合逐漸熱起來的季節...當然,直觀的使用感受之外,雪花膏作為麵霜,保濕護膚的功效也很令人驚喜,這也是它大賣特賣的基礎。
另外,薇薇安講的珍珠護膚的故事,還有日妝、晚妝,要用不同化妝品的故事,還為雪花膏和冷霜同時找到了一個市場定位——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等於是要全線霸占顧客們的使用場景!
這樣不隻是銷售出了自家的產品,還將彆人的產品、自製的產品排擠了出去。這就等於是開拓市場、教育用戶、培育市場了,短時間內或許看不出好處,但對未來可麗推出新的日化品,是有好處的。
大家會更習慣使用成品,而並非自製產品,而成品之中,最習慣的當然就是可麗牌產品啦!
總之,最後珍珠雪花膏的大成功更像是水到渠成。
“...大家都愛死雪花膏了。”澤西雅在學校裡小聲對薇薇安說:“有人看到哈拉登也用雪花膏了,大概是放不下麵子,是偷偷地用的...不過,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秘密,對嗎?”
“我猜是某個‘哈拉登女孩兒’傳出來的,顯然她身邊的人也不是人人都將她當作公主一樣敬愛的...更何況,就算是真正的公主,一樣避不開謠言、中傷、背叛之類的事兒呢。”
‘哈拉登女孩兒’就是伊麗莎白·哈拉登的那些跟班們,學校裡的同學取外號,就這樣統稱她們了。
對於澤西雅提及伊麗莎白·哈拉登的‘真香’,薇薇安也是會心一笑——伊麗莎白在去年冷霜出來前,還對冷霜不屑一顧,冷嘲熱諷了一番呢!結果,現在她也用上可麗牌的產品了。
隻能說,雖然她的‘尊嚴’不允許她用薇薇安家的工廠生產的日化品,但架不住東西就是好用,有時市場上還找不到替代品...說真的,但凡有一個替代品,伊麗莎白都不會使用可麗牌雪花膏。
主要是她也像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女性一樣,相當愛惜自己的肌膚,為了肌膚得到最好的照顧,她是不可能錯過雪花膏的——她內心深處並不覺得一罐麵霜真能有什麼了不起的大用,但問題是,萬一呢?萬一呢?
萬一要是有用,她又沒用上雪花膏,不就落後彆人一步,皮膚也錯過了一次機會了嗎?因為這件事對伊麗莎白太重要了,凡是有一點點可能,她都不願意錯過。至於那點兒對薇薇安的拉不下臉,那又算什麼呢?偷偷地用,不讓人知道不就行了?
“其實不用‘哈拉登女孩兒’們傳出來,這件事本來就很難隱瞞。就和冷霜一樣,雪花膏也是有自己的氣味的,複合調配,非常鮮明,和市麵上的香水可不一樣。”雪花膏的調香劑也是由薇薇安調配,對這個她最清楚了。
“對啊,還有味道!”澤西雅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我猜哈拉登自己也注意到了雪花膏的味道...難怪她最近的香水味都濃烈了不少,還用了很多氣味比較重的花香,晚香玉或者梔子,這可是她過去從不會使用的,認為那些品位不高。”
說起來伊麗莎白還嘲諷過冷霜的味道偏濃,品味不行呢!所以現在這個情況,就格外有反諷效果。
“香氣濃烈的香水,在大眾印象中,使用者都不是良家婦女。當然,這其實是個謬誤。”
薇薇安忍不住解釋了一番:“就像化妝品,大家總覺得會大量使用化妝品、濃妝豔抹的都是妓.女...事實上不是這樣的,很多高級妓.女、交際花,她們的妝容都很淡。看到她們,普通人很難發現她們的來曆,反而可能判斷她們是受人尊敬的太太、小姐。”
“相反,很多來自體麵家庭的女士,是有可能使用大量的化妝品來維持美貌的。”
薇薇安甚至大膽地說:“東方有一句他們的諺語,男士們最喜歡做的事,無外乎‘叫妓.女從良,拉良家下水’。我覺得,女士們在化妝品的使用上,是體現出了這一點的——他們喜歡體麵的淑女們濃妝豔抹,熱情大方,又喜歡交際花洗儘鉛華,仿佛是一位真正的淑女。”
後世的女孩兒化妝,還可以大方地說是為了取悅自己(其實也不是都在取悅自己,很難說一些人不是因為他人的眼光才化妝的)。而這個時代的女士們化妝,那幾乎90%以上是為了取悅男士、與其他女性競爭了。
所以薇薇安說到那句‘諺語’,澤西雅很容易理解...這種妝容趨勢恐怕受男性審美影響很深。
薇薇安說的這樣‘直白’,將一些女孩們的禁.忌詞也掛在了嘴邊,澤西雅卻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沒有此時很多淑女小姐的躲閃、羞怯,反而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北美林堡學院的女學生確實比一般的同齡女孩兒更加大膽、開放。
再者,人以群分...薇薇安和澤西雅關係親密,如果說一開始親密起來還有各種各樣的理由,那麼這段密友關係能維持,必然是因為她們三觀比較相合,說得上話了。
至少薇薇安是這樣,她不像一些女孩兒,交朋友還會虛與委蛇。明明關係一般,還要在其他人麵前表現出親密的樣子。
而薇薇安是什麼樣的女孩兒?由她很容易就能推測,澤西雅也不是會因為一兩句‘出格’的話就臉紅心跳的姑娘。
正在薇薇安和澤西雅說著閨蜜們的私密話時,忽然有人叫了一聲,然後就湧到了房間門口,似乎是走廊上有什麼熱鬨可看。澤西雅是一個愛看熱鬨的性格,立刻拉上薇薇安鑽到了門口,去圍觀發生了什麼。
然後她們就看到了一個同級的女生,她戴著帽子,帽子上垂下一層麵紗。隻是這層麵紗和大多數麵紗使用的網眼紗不一樣,材質細密很多,讓人隻能隱隱約約看到裡麵的臉部輪廓,其他的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如果不是因為大家是同級生,學校裡學生又實在少,四年下來總有不少接觸,留下了不算淺的印象,還真不一定能確定是她。
“格蕾絲真是太倒黴了...她是用了那個嗎?”
“是的,我的天!要我說,她實在是太不小心了!難道現在還是200年前,人們對護膚品、化妝品一點兒都不了解,一個配方仿佛是魔藥的玩意兒也能直接往臉上塗抹的年代嗎?”
......
聽到耳邊流過的‘閒言碎語’,薇薇安下意識地挑了挑眉。還沒說什麼,就有一個女孩兒跑上前去,拉住‘格蕾絲’的手(格蕾絲就是那個戴了厚麵紗的同級生):“親愛的,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還回來嗎?”
這個女孩兒是‘格蕾絲’最好的朋友,聽到她的話,戴著麵紗的女孩兒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裡帶著哭腔說:“不,親愛的,我可能不會回來了,我們本來就快畢業了...我的媽媽今天來和巴斯夫人談話,就是為了這事兒。你瞧,她們已經談妥了。”
等到‘格蕾絲’真的離開,薇薇安才向其他人打聽:“格蕾絲是怎麼了呢?你們誰知道嗎?”
她本來是不關心這種閒言碎語、小道消息、個人**的,但剛剛聽到的一些話,其中有一個讓她很在意的部分。
大概是因為平常薇薇安很少打聽這類八卦,突然打聽這些,關係比較好的同學朋友就覺得她是不是特彆重視啊...於是比平常積極了很多,將自己知道的都七嘴八舌說給了薇薇安聽。
“格蕾絲兩個月前開始使用一種‘秘方’,既是護膚品,又是粉底,據說是某個‘帳篷占卜師’祖母留下來的配方。就和很多配方一樣,用到了一些奇怪的原材料,比如說鉛白,也有一些奇怪的製作流程......”
“我知道‘秘方’的內容,要用到拳參和馬蹄蓮的根部,洗淨搗碎和油脂充分混合,之後再用溫水化開——這個時候再進行過濾,過濾後的渣滓粉末不要,隻要液體。液體經過一夜靜置,上層的‘清液’倒掉,隻留下沉澱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