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白鞋就完成了升級換代...相比起薇薇安小時候那種被稱作‘體操鞋’,形狀接近當下芭蕾舞鞋的樣子,現在的小白鞋倒是更像板鞋了,鞋底更加暄軟,鞋頭給腳的保護更多。
不過說來也奇怪,男士們很喜歡‘板鞋’,女士們還是更青睞原本的‘小白鞋’——其實是因為‘小白鞋’更細窄單薄,顯得腳小。這個社會雖然沒有像遠東一樣,有令人發指的裹腳習俗,但也喜歡小巧精致一些的腳。
為此,還有一種‘西瑪純腳’的說法流傳。所謂‘西瑪純腳’,就是和西瑪純古代人體雕塑裡常見的腳一樣,第二腳趾比大腳趾更長,腳比較纖細。有這種腳的女士,就顯得腳小,還被稱為‘美人腳’。
薇薇安並沒有美人腳,不過她的腳本來就比較小,也不用這個。
薇薇安又對著鏡子梳理了一番頭發,將一頭厚密的金發編成了粗粗的辮子...考慮到槌球不用劇烈運動,頭發隻要不會亂動,清爽一些就好了。最後,她還給自己搽了口紅,不需要化妝的時候,塗個口紅就能有很大的不同了。
做完這一些,前後加起來也不到半個小時吧。這還是因為此時穿衣服挺費勁的,從換上運動型束身內衣算起,是花了十幾分鐘的。而一切結束後,薇薇安就走出了房子,馬車夫已經套好了馬,薇薇安將一瓶香檳放在花籃裡,提著上了馬車。
彆說是她這樣還未結婚的女士接到一個輕鬆的聚會邀請了,就是一位‘夫人’被邀請到這樣的場合,也不可能帶去特彆昂貴的禮物。這個時候,一束鮮花、一瓶酒完全足夠了,就這還是因為這是在上流社會,都是有錢人!
薇薇安抵達卡文迪許公爵的城堡時,說定的時間還沒到,但城堡旁邊的草坪上,已經有一些人在玩兒了。看起來不隻一場槌球,槌球場地有兩個,還有幾位男士也在,摻雜在女士們中間,一起玩槌球。
薇薇安下了馬車,將香檳交給了仆人,就走向了卡文迪許公爵夫人所在的涼亭。公爵夫人看到她,親熱地拉住她的手:“親愛的,你來的真快!我本來一位臨時通知你,你會遲到呢!都已經做好你遲到的準備了。”
薇薇安同她貼麵,然後就解下帽子。今天的陽光明媚,沒了防曬,她戴了一頂闊簷草帽,此時摘了下來,就露出了裡麵簡單編成辮子的頭發。有人是第一次見薇薇安,從沒在成年人身上見到這樣的發色,甚至都呆住了。
其實這種淺金色頭發,雖然少見,但在孩子們中間,還是有一點兒的,最多就是光澤沒有薇薇安這麼好。可隨著年齡增長,那些孩子的發色大多會逐漸加深,女孩兒的話,生育之後還會更加明顯。
像薇薇安這樣,完全成年了,以此時的標準早就可以做媽媽的年齡,依舊是這個發色,就真的極其罕見了。
大家平常雖然常說‘金發’,但真的金色頭發也不多,多數黃色頭發就算是金發了。而薇薇安的金發,簡直比真金還要‘金色’——純金的話,顏色其實也沒有那麼淺,不是大多數人想象中的‘金光’。
可薇薇安的頭發是想象中的‘金光’,一縷捏在手裡,和一縷陽光穿透暗室是一樣一樣的。
“您的聚會我怎麼會遲到呢?而且珍珠湖莊園離這邊很近,時間足夠了。”薇薇安笑著說,然後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球場上。
“哦,現在打著玩兒的,待會兒才正式比賽,我們還要抽簽分組呢。”卡文迪許公爵夫人順著薇薇安的目光看向球場,解釋了一句。
這時一位陌生的夫人走了過來,卡文迪許公爵夫人為薇薇安介紹——本地一位鄉紳,麥克唐納爵士的妻子。
麥克唐納夫人和公爵夫人年齡差不多,都是三十歲左右,既具有年輕女性的活力,又有年長貴婦人的成熟。性格還有點自來熟呢,經過允許之後就看薇薇安的頭發,嘖嘖稱奇:“我們在克林平頓也能聽說一些美林堡的事兒,有關於奧斯汀小姐的金發,已經不少人說過了。”
“人們都說,奧斯汀小姐是可以和‘國會大廈’‘林登大橋’‘落日大道’相媲美的美林堡‘金色風景’,詩人說‘金發的仙女消失在花叢,我再也找不到她’,就連斯坦利先生見到您也驚呼‘金色的泡沫裡誕生了美人魚、愛與美之神,如今還要誕生您’。”
“我就在思考,為什麼大家要反反複複提到‘金色’,雖然聽說了您是金發,也覺得奇怪...啊,現在我完全明白了。”麥克唐納夫人輕輕遮住嘴笑了起來。
“是啊,這頭金發可以說是價值連城!就連女王陛下也曾經說過,這值一百萬鎊。”卡文迪許公爵夫人在一旁也說。
薇薇安意外公爵夫人竟然知道這件事。
這其實全因為瑪麗公主,在她們的健身操俱樂部上,瑪麗公主和其他人就對薇薇安的頭發開過玩笑,說願意用多少多少錢去換。後來有一次,瑪麗公主在女王的宵夜舞會上,提到了這件事。
女王陛下當時很和藹,看到薇薇安在一旁,就笑著說,瑪麗公主她們說的太少,應該值一百萬鎊!
關於一頭頭發的價值,要讓薇薇安來說,其實是取決於買方,而不是賣方的。有錢的女士,當然願意拿出一大筆錢,就為了換一頭美麗的秀發。而沒錢的女士,根本不會用錢去換這種不當吃不當穿的‘無用之物’。
當然,其實這也就是一個假設,不是說拿錢就能讓自己的頭發變成理想中的樣子的。要知道,這個問題即使是薇薇安上輩子那會兒也沒解決,即使是有錢人,該禿頂時還是禿頂了,現實就是如此悲傷。
說實話,如果是女王陛下,她的一頂王冠的造價,都可以達到百萬鎊了(最奢華的那種,不是普通的小王冠)。一個戴在頭頂的裝飾品都可以花到這個價錢,為了一頭美麗到罕見的頭發標價這個數,又有什麼奇怪的——此時的王冠,幾乎沒有了曾經王權的含義,普通人都可以戴王冠了。
雖說,女王陛下那樣說,多少有些誇張。裡麵有根本不可能‘買’,所以開價並不重要的原因。彆說是一百萬了,就是一千萬,又怎麼樣呢?但是,女王陛下到底是金口玉言,她都那樣說了,肯定還是有影響的。
就連瑪麗公主那段時間,都常常叫薇薇安‘我的百萬金發美人兒’。
麥克唐納夫人也好奇這個故事,主動向卡文迪許公爵夫人打聽了起來。打聽完了,才心滿意足地說:“陛下這樣說我是讚同的,當然,我恐怕不能出到這麼高的價錢...”
“其實出價高低又有什麼用呢?現實就是,能拿出一百萬鎊的人還是有那麼些的,但薇薇安這樣的名品秀發,絕無僅有。”卡文迪許公爵夫人摸摸薇薇安的辮子,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了。
薇薇安都被說的不好意思了,飛快說道:“夫人,請不要說了,我太羞愧了!即使是能拿出一百萬鎊的人,恐怕也不會為了一頭頭發花掉一百萬鎊,正是因為知道交易無法達成,所以才會口頭這樣說的誇張。”
“彆人隻是客氣話,抬舉我而已,我可不能當真啊!”
不隻是口頭上‘謙虛’,薇薇安還找到機會就下場玩槌球去了。等到一會兒分組,她也玩的很專心,儘量不讓自己成為夫人們的調侃對象——因為卡文迪許公爵夫人真的很喜歡她,其他人討好卡文迪許公爵夫人,對她真是毫不吝惜溢美之詞。
槌球賽之後,還有一頓美味豐富的下午茶,薇薇安和卡文迪許公爵夫人那一小桌,還配了薇薇安帶來的香檳酒...雖說是下午茶,但下午茶早就不隻是茶水和點心了,配上香檳酒也挺常見的。
薇薇安帶來的酒,公爵夫人知道之後,就讓仆人拿去冰鎮,準備下午茶的時候使用了。
那當然是好酒,不然薇薇安也拿不出手。但在公爵夫人的酒窖裡,這樣的酒並不出奇。非要用薇薇安帶來的酒,也是重視她的體現...有時候,人和人的緣分真的是說不準的,卡文迪許公爵夫人大概就是和薇薇安很有緣分吧。
就因為有卡文迪許公爵夫人在,薇薇安在克林平頓度假的時光越發愜意。不隻是可以呆在珍珠湖莊園無所事事,附近有什麼大小活動,有卡文迪許公爵夫人帶著她、帶著奧斯汀夫人,也從未錯過。
可以說,既享受了度假的悠閒,又不至於閒得無聊想回大城市。
而就是薇薇安生活愜意,因為避開了約瑟芬,一切如常的時候。和她平靜而舒適的生活不同,美林堡這邊,已經有人因為約瑟芬,或者說‘索爾多伯爵夫人’,經曆了內心的天翻地覆,字麵意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