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8章:各自心思(1 / 2)

這一年的港姐決賽時間定在8月下旬, 在紐約這邊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地和趙勵明私底下各種商議了好幾次之後,蘇韻和他約定好了等他談完這樁生意,然後就在年底找方法把他送上深市那邊“旅遊”。

確定能搭上蘇韻這邊的線, 趙勵明這才打消了之前預定的計劃:他是打算趁著這次談完合約細則變改的機會, 在回程時,先把律師團隊送回去。

然後,借口說要留在紐約多玩幾天, 實則就是輾轉找路子,再轉途前往深市——這也就是他早早偷摸辦好了回鄉證也夾帶在行李裡麵的原因。

蘇韻一邊說對台麗映在九月有大動作、需要趙勵明作為主事人在電影公司那邊為趙氏穩住後方;一邊又說《青春之歌》後續的宣傳和外埠市場的業務談判需要他處理,才能借此積攢下更多的本錢……好說歹說, 總算是勸住了他原計劃的衝動想法。

“既然等了這麼久,我也不急這一時。”被蘇韻勸阻,趙勵明小心地收好了回鄉證, “不過,你真的確定接下來的政策……真的是會有所改變嗎?”

“就算有上麵的大力調控,底下那些蠅營狗苟的小人也還是在偷偷做著見不得彆人好的事, 因此,槍打出頭鳥, 我們絕對不能操之過急。”蘇韻認真地回答道。

除非是專門研究這段時期的專業人士,否則, 對80年代初期的那幾年, 大多數人的認識都隻是來自於曆史書上那一筆帶過的寥寥數句。

蘇韻能對這段時期有一些深入一點的記憶, 這還是來自於她吃懷舊小零食“傻子瓜子”時感到好奇, 專門去搜了一下為何這個老國產品牌為何逐漸銷聲匿跡的原因, 才以小見大地觸及了些許華夏民營經濟時代的細枝末節。

“傻子瓜子”品牌創始人的一生,從暗中售賣到利潤高漲再到因“投機倒把”而無辜入獄,三進三出, 曲折的發展生涯就如同筆記一般,忠實地記錄和反映了當時政策的鬆緊變化。

81年的時候,他家發展成100多人的大工坊時,就被人捅到上麵說是資本複辟必須抵製,最後也還是鄧老先生出麵保住了這一家新生的私營企業,並以此為基礎,以強硬的姿態護住了全華夏的私營企業業主和改革開放政策。

換言之,就是在80年時,發展起來的本地人都容易被那些見不得人好的紅眼病和守舊頑固的老古董抵製,那攜外來資金想要入駐發展的港商,就更容易被盯上了。

但如果把進入的時間再往後推一點,先讓熟悉路途的前人探一下路,然後再跟著前人足跡踩平荊棘,開辟新道路……到了開始被那些惡心的目光盯上之時,亦可借著上麵為了保住政策方針而宏觀調控的東風,在時代浪潮的衝擊之中得以幸存。

蘇韻一條條地給趙勵明分析了一輪,最後總結道:“資本雖然很強大,但是當權力下定決心要和它作鬥爭時,這個欺軟怕硬的家夥也始終都會退讓幾步,給人們留出一點掙紮的空間。”

“我明白了。”趙勵明換了一份計劃表,一邊寫一邊問,“所以,這段時間內除了電影宣傳和外埠市場業務談判的事,還有其他什麼事需要我做的嗎?”

“今年下半年,我大部分時間都會在香江和美國之間飛來飛去,除去要幫趙氏花了大投資的《銀翼殺手》做後期製作之外,TBB那邊如果抵抗不住對台那邊的攻擊,我可能也需要幫忙想辦法。”蘇韻想了想,然後簡單地把接下來的事項順了一遍,“到了年底,我會找機會和路子送你北上。”

“而《銀翼殺手》的後期製作如果順利的話,過完農曆新年,我估計就可以空出一些時間來,可以繼續構思新電影……”

“在此期間,我希望你能幫我談一下合拍片的合約細節,爭取拿到趙氏電影的最大重視。”

“合拍片?”雖然誌不在此,但畢竟也是在香江現時最大最老牌的電影公司工作多年了,趙勵明很快就明白了蘇韻的意思,“你是打算將下一部電影的主力,放在美國這邊嗎?”

“沒錯。”蘇韻點頭,“儘管有趙氏作為後盾之後,香江市場和東南亞市場都可以為我大開方便之門;但是世界票倉目前主力仍在歐美市場這邊,利用合拍片這個模式,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收割這邊的票房。”

“這也就是方小姐為什麼會讓我跟著你過來的原因——我早年在北美這邊還投資了一間經紀公司,所以手裡攢下了不少有點用處的人脈資源……”

“例如我之前出去約見的莊隆和伯恩·安德森,容貌、年齡和演技都處在一個非常合適的時候,一個是代表了東方源遠流長的韻味,另一個又難得有著傳統西方的美感,是少有的東方西方兩邊都吃香的外形條件類型。”蘇韻說得一副推銷產品自賣自誇的語氣,“而且他們本來就各自有過能讓人印象深刻的經典角色,這幾年又在劇團苦練演技——所以,是時候該收獲了。”

不過,雖然說得一副資本家割韭菜的無情調調,蘇韻最後還是拜托了趙勵明幫忙從中周旋,爭取給莊隆和伯恩二人拿到最好的待遇條件。

“有時候,真的很難說你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趙勵明看著蘇韻這種矛盾的做法,有些無奈地說。

“我隻是比較清醒而已——儘管他們是我儲備下來的人才資源,但也是我認識了許久的好朋友,在工作上‘壓榨’他們的同時,也還是得在合同上給他們爭取最好的待遇的。”蘇韻笑了笑,“就像你一樣,不滿於傳統的壓榨方式,想要用更溫和、更互惠互利、大家都更容易接受的做法,去爭取改變那些從前約定俗成但又已經不符合時代的舊規則。”

趙勵明無比感慨地看了蘇韻一眼:明明才十六歲的小女孩,言語之間的成熟,卻早就已經超過了年齡和外形的桎梏。

回想起初次見麵時,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就膽敢從綁匪手裡救出他家二弟,還機智地乘坐計程車把人送回趙家那邊,最後拿著打發她的一點微薄報酬離開……

隻是讓所有人都沒能想到的是,短短數年間,她就憑著自己的才智和拚勁,成為了香江所有女藝人裡麵最為特殊的獨一檔巔峰。

但很明顯,她在忙於奮身投入階層的躍升之後,已經是失去了作為一名孩子應有的天真和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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