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何家的人這麼一摻和, 蘇韻也沒了多少欣賞節目的心思。
看蘇韻一下子沒了之前的精神勁,坐回了她左手邊的陳柏楊抿了抿唇,似是想要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但是, 把手悄悄挪近蘇韻放在桌上的那隻手的旁邊之後,他的手又在距離不到兩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完全沒有了從前大家相處時的那種打打鬨鬨的親熱, 反倒是在確認自己心意後, 變得患得患失, 不敢前進一步。
當事人明明都擺好了進攻姿態, 結果卻突然停在原地踏步, 這可把旁邊一直關注著二人的張榷嶸弄得又氣又急:一來, 既氣自己好不容易按捺下小心思, 做了暗中謙讓好兄弟的事,結果這貨居然還懵懵懂懂不領情;二來, 又忍不住為陳柏楊這個該鼓起勇氣時偏偏就總是掉鏈子的傻仔而心急如焚。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呸,在外麵洋書讀多了,這會倒是想不起適合的形容詞了。
無意間自黑了一把的張榷嶸歎了一口氣, 托著下巴將目光轉移回舞台上,眼角餘光卻是照樣不放心地瞄著旁邊。
等到梅家姐妹從後台換回衣服出來, 蘇韻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開口道:“我們準備回去吧,接下來沒我們的事了,有點累, 想早點回去休息。”
梅家姐妹也是不愛湊這種熱鬨的,頓時就歡喜地應了一聲好。
得到肯定的回複,又和陳張二人說了兩句後,蘇韻便一手按住桌子借力,有點晃悠地站了起來——
“小心!”一直都是全心暗暗關注著蘇韻這邊, 陳柏楊這下可是反應得最迅速的了,當即就站起來扶住了歪倒的蘇韻。
大概是這段時間工作忙又沒休息好,蘇韻的酒量比之先前要差了些,冷不丁的站起來竟是有種暈眩感。
陳柏楊看著高瘦文藝範但其實也是個熱愛運動型,蘇韻這一倒又被他一扶一擁,那種被全心嗬護的感覺卻是溫柔又安心。
不過,比之蘇韻這一番難得的安心感覺,軟玉溫香抱滿懷的陳柏楊卻是驚詫得臉都紅透了,手足無措到一時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他夢裡也曾幻想過和蘇韻傾訴心意後,兩人親近依偎滿心繾綣的美好畫麵,但美夢始終是美夢,他自己也知道就按現在的進度,怕是很困難很困難。
沒想到,突然的一個意外,竟是讓他提前得償所願。
可惜的是,現在還不是顧及這個的時候。
剛剛蘇韻被他擁住之時,不知何處忽然閃過了一陣他們都非常熟悉的閃光,驚得兩人瞬間分開。
而今晚進來這個場裡麵的記者不少,時不時就對著各處拍照作為素材之用,這陣閃光的時機抓得極好,一時之間,壓根就找不出來自何處。
隻能看是明天哪家報紙雜誌刊登出照片,再找人去壓緋聞了。
看著蘇韻離去的背影,張榷嶸暗中用手指戳了一下呆坐在座位上形似癡呆的陳柏楊:“你個死仔包反應真是夠快的,怎麼樣,美夢成真得償所願了?感覺是不是很好?”
不問還好,一問,陳柏楊臉上的紅就開始蔓延了開來,乍一看竟仿似是喝醉了酒方才能出現的煮熟大蝦狀態。
看他這副沉不住氣的青澀初哥樣,自覺自己很成熟又特彆有戀愛經驗的張榷嶸嘖嘖兩聲,然後就頂著一副姨母笑的表情,繼續自斟自飲了起來。
“唉,這個緋聞你絕對是樂意至極了。”張榷嶸一邊飲酒,還一邊感歎了起來。
看好戲的人看戲看得固然是爽,不過戲中人就沒那個淡定的心理了——直到回到家裡洗漱完畢躺到床上,陳柏楊都還是不可置信但又甜蜜無邊的暈眩感覺。
然後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提著報紙雜誌殺上門的經紀人譚國希強行從被窩裡挖了出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譚國希指著手中報紙的配圖彩色照片,神色複雜地問。
眼看上麵正是昨晚他和蘇韻的意外擁抱,陳柏楊解釋的話還沒說出來,臉倒是先紅了一半:“就是……”
“就是什麼啊,你不要告訴我你在和瑪麗蘇拍拖啊!”譚國希臉露震驚之色。
“不是……”陳柏楊低下了頭,“隻是一個意外。”
“唉,我就說。”聽到陳柏楊的回複,譚國希歎了一口氣,表情是少有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