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留一部分人看管車子之後,蘇韻便帶著劇組一多半的人,跟著村長和大隊長的指引,陸續走著看了這個村裡的一些標誌性地標。
“從村口的老榕樹往裡走,這裡是往田地裡去的,這條小路是大夥進山常走的,而咱們再繼續直走,就是村裡的曬穀場。”村長一路介紹著,“曬穀場那裡有個大喇叭,平時有什麼事,大夥都是到曬穀場去集合……”
因為要把蘇韻這批新麵孔介紹給村民——雖然一路上已經被圍觀得看了個臉熟,但是香江的大公司、大明星來他們村裡拍戲的事情,還是得走一趟本來就準備好的流程。
“我們這個電影呢,說的主要就是一群人保護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的故事。”考慮到村民們的文化水平,蘇韻是儘可能地用了最接地氣的言辭,“最近這些年政策下來,開放了不少地方之後,那些外國人,就是以前說的‘洋鬼子’,就可以通過‘旅遊’的名頭,過來我們華夏大陸。”
“這麼說吧,有客人那麼遠地過來咱們這裡,要是好意見識,我們當然是無任歡迎的。”自覺普通話有點脫離群眾,所以蘇韻看著底下的人群,儘力學著村民們的語氣,引得他們不少人都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可是呢,有那麼一些壞心腸的人,就想著來咱們這裡,騙咱們那些老物件,甚至還不惜刨咱們老祖宗的墳,搶裡麵的好東西出去賣錢!”蘇韻此話一出,立即引發一片嘩然之聲。
“他們真的這麼壞嗎?我聽我那個嫁到鎮子上的姑奶奶說,那些洋鬼子傻得很,連金戒指銀手鐲都不要,就知道花錢跟她們買那些破碗舊瓶呢!”
“是呀,我也聽說過,之前有個村裡挖到了一個老墳,沒什麼值錢東西,上麵走過來一趟最後也就是檢查幾下就走了,而那些跟著過來的洋鬼子,也隻是出錢跟村裡人買了一些不值錢的破爛小玩意——那可是好幾塊錢!”
“哇,好幾塊錢就買些破爛?那些洋鬼子就真的這麼傻?”
“這就是我要拍這個電影的目的了——”蘇韻提高了聲音,“也許有些外國人是傻的,所以不識貨跟風買了些破爛,但是有些很有曆史價值和紀念價值的老東西,卻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而這些東西,就像老娘在你們出門闖蕩前連夜縫的鞋子、老爹傳給下一代人的手藝工具、孩子們第一次給你們做爹娘的東西,哪怕隻是一塊泥巴……”蘇韻越說,聲音越是高昂,“外國人到處亂跑,所以就沒多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作為念想,而我們華夏卻是有著好多好多年的文化曆史……”
“哦,我明白了,就是跟我在書上看到的一個故事很像——有些到處流浪的人沒有祖宗庇佑,就想著搶彆人的祖宗,然後宣稱自己是誰誰誰的後人,給自己臉上貼金是嗎?”一個捧著書本的短發少女舉手發言道。
“沒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蘇韻衝短發少女比了個大拇指,隨後又繼續補充道,“當然,一樣米養百樣人,也不是說所有的外國人都是壞人。”
“碰到正常想來見識一下華夏大地的外國人,咱們也不需要太過提防;需要提防的,就是那些想要從我們手裡騙東西和搶東西的壞人!”
“對,蘇同誌說得沒錯,心地好的客人咱們需要歡迎;心地壞的壞人咱們就對他們不客氣!”村長最後總結道。
“那……蘇同誌,你旁邊那個是?”一片響應之中,有人突然舉起了手指向因為語言不通所以就乖巧坐在一旁的基努,“這個小夥子……看著像洋鬼子,但又是黑頭發黑眼睛的?”
莊隆一開始和蘇韻合作拍戲的時候就已經是成年的模樣,所以村民們早就通過每年一播的電影認出了他;相反的是,當年在《怦然心動》裡扮演男主損友的基努,就因為男大十八變的關係,沒一個人認得出來。
而且現在的人的印象裡,外國人就等於金色頭發藍綠眼睛,猛地碰到個黑頭發棕黑眼睛但五官卻又比一般人更偏向深刻西式輪廓的,頓時就有點迷惑了起來。
“這位是……新疆來的同誌?”村長轉頭看了兩眼,試探著問了一句。
蘇韻忍俊不禁:“不,他就是外國人,但他奶奶是華夏人——從前《怦然心動》裡,他演的就是那個一直嘲笑我的小男孩。”
“好家夥,原來是你這小子!”不少人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又紛紛追問道,“那他這次演的啥?”
每次電影播到《怦然心動》的時候,基努所飾演的那個小男孩因為數典忘祖還嘲笑國民閨女蘇韻這兩點,都總能引起各處村民激情開噴的熱情……
聽得這個八卦,隨後又想起基努雖然很努力地學中文奈何卻還是一嘴洋腔洋調的事情,蘇韻當然是促狹地調侃了一句:“這次呀,他演回來刨墳的小壞蛋。”
“你小子咋狗改不了吃屎呢!”眾人一聽這還得了,當即又是一次激情開噴。
基努一臉懵逼:“他們看起來好激動……是想要對我說什麼話嗎?”
“沒,他們隻是在誇你演技好而已。”這麼喪儘天良、泯滅良心的話,蘇韻在說起來的時候,愣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練好中文吧兄弟!
好萊塢電影不再說塑料煲冬瓜的曆史,就從你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