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蘇韻如此舉一反三腦洞清奇,渣蘭在無言了一陣之後,最終便是擺了一下手:“你比我預料的可能還要厲害一點……這樣吧,我先回家照顧狗了,下麵隨便你自由發揮。”
蘇韻此時正在認真觀察著渣蘭指定的那個綠眼睛帥哥,聽到他這麼一句,身形一動不動,隻是輕微地一揮手:“去吧。”
“你這樣不行,再往那邊坐過去一點。”渣蘭忽然道。
蘇韻略微愣了一下,目光在自己的位置和渣蘭所說的位置打了個來回之後,馬上就明悟了他的意思,趕緊動身換了過去:本以為她這個作為導演的人已經是對光線有了一定造詣,沒想到,理論還是不如實踐。
渣蘭所挑的位置並非是這裡光線最好最能顯出顏值的,但卻是多了幾分昏暗的曖昧招搖味道——這一點,在等待他人搭訕的時候,明顯要更為有利。
再想起渣蘭當初帶著伯恩去拜訪貝格時,頂著貝格的黑臉加白眼也要搶著坐小屋裡光線最好的位置的舊事,蘇韻心裡真是好氣又好笑:不愧是和碧姬芭鐸在一起拍照,都能隻顧專注拍出自己美貌、而不去理會大美人合作夥伴甚至和其爭鋒的超級大水仙,渣蘭在展現自己的修煉道路上,實在是走得太遠了……
那綠眼睛帥哥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了,帶著疑惑的目光投向這邊,見是一個把茶色大墨鏡當作是發箍戴在頭頂的美麗女孩,頓時就紅了臉。
旁邊的人似乎也看到了蘇韻的麵向,言語動作間明顯是打趣了他幾下,便引得他的臉色更一步加深。
眼看綠眼睛帥哥有所意動地往這邊看了一眼,蘇韻忽然叫住了已經走出幾步的渣蘭:“等等,能不能把你的車鑰匙留給我?”
“你有駕照嗎?”渣蘭聞言,不由得回頭看向蘇韻。
“剛剛拿到了香江的駕照,不過我左右都能開。”蘇韻看著他,目光裡帶著意味不明的閃爍,“在很多地方,因為年齡不夠而無證駕駛的人多的是。”
“好吧,隻要你不把我的車開到溝裡就行——我還是挺喜歡這輛車的,要是彆的,你倒是可以隨便撞,人沒事就行,我又不會開除你。”渣蘭大方地把車鑰匙留了下來。
“放心吧,雖然你覺得我很像你,但是我不會再重蹈你的覆轍的。”蘇韻笑了笑:知道渣蘭這是在打趣之前和她說過的、偷車出去浪結果翻溝裡然後被隊伍開除的年少經曆,於是也就順著這個話頭回了一句。
“但願如此吧。”渣蘭也跟著笑了一聲,隨後擼起襯衫袖子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晚上9點25分,希望這距離我們的下一次見麵不會太遙遠。”
蘇韻笑著和他揮了揮手,目送渣蘭走出了酒吧之後,就準備把目光重新投回綠眼睛帥哥的那一邊。
心裡已經想好了幾個在香江酒吧那裡見識過的搭訕技巧,蘇韻正打算先挑一個試試的時候,抬眼卻是看到先前的吧台一角已經沒了人影。
靠,彆是渣蘭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故意給她製造難度的吧?
想起渣蘭方才和她說了好一會話,引走了她的注意力,讓她沒能顧及到綠眼睛帥哥這邊,蘇韻心裡就是一個咯噔。
趕緊站起來放眼四望,搜羅了好一陣,蘇韻這才總算是看到了那一抹綠色正跟隨著他的兩個朋友往酒吧大門那邊走去。
蘇韻悄然小跑跟上,隻見三人在出了門之後鬼鬼祟祟地閃進了附近的一條偏僻小巷。
那個模樣看起來在三人之中年紀最大的青年,左右看看確認了沒有其他人後,就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小包裝在塑料袋裡的白色粉末狀的東西……
為了怕被他們發現,蘇韻站得離三人所在的位置有一定距離,基本是聽不見他們壓低了音量的說話聲——但是,這中看起來就很讓人心中警鈴大震的東西,從小就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蘇韻,心裡的懷疑度瞬間就已經飆至99%。
得益於代替他們負重前行的那些綠軍裝以及一貫以來的好運氣,蘇韻這個生長於和平國度的人,那兩世為人的人生裡,最多也就是在影視裡見過這個場麵。
蘇韻心裡正在警覺之時,處於事故進行時的三人之中,也是出現了一點分歧。
“我不要!我不能這樣做!我爸爸知道了之後一定會殺了我的!”夜晚的偏僻小巷子裡,麵對著前方遞過來的一小包粉末,吉姆即使是儘力壓低了聲音,也無法掩蓋其中那因為恐懼和驚慌而勾勒出的尖銳。
“我告訴你,我們現在連麵包都吃不起了,如果不幫忙販賣這些東西的話,就隻能餓死在這裡,更彆說是回你那個家!”說話的青年雖然比吉姆矮半個頭,但是從樣貌到氣勢都是儼然要比吉姆凶悍,“就一次!賣掉它拿到了錢,再也找不到演出機會的話,那你也可以用這些錢回家!”
吉姆還是拚命搖頭,倒是站在他旁邊的朋友在猶豫了好一會之後,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
“這就對了!不愧是我的弟弟!”青年把一小包粉末塞到和他眉眼有幾分神似的少年手裡,轉頭又繼續看向一臉拒絕的吉姆,“你看,這一點都不難,就憑你的模樣,沒有人會覺得你是賣這個的,等你按照我的吩咐把東西賣給客人之後……明天、明天一早我們就能吃一頓很豐盛的早餐!不用再挨餓了!”
“你快拿啊!難道你真的想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家裡認錯,然後挨一頓羞辱或者毆打嗎?”旁邊已經把粉末小包藏到身上的朋友也勸說道,“以前我們在學校裡的時候,大個子安德魯也會偷偷把這些東西帶到學校裡賣給彆人,我見過好幾次了……他這麼蠢都能不出事,你這麼聰明,肯定也不會有事的。”
“我……我不能……”眼前這兩兄弟越是勸說,在吉姆耳裡聽來就越是如同魔鬼的誘惑,聽得他忍不住略微後退了一小步。
吉姆覺得,他離家出走之後的這段日子,真是意想不到的糟糕。
明明他有著那麼優異的外形條件,又有著對表演的天賦和熱情,結果父母都不支持他進入這一行,以至於他在尋到一個機會的時候,就趁著家裡人不注意,跟著認識的朋友一起離家出走到巴黎這邊,去投靠朋友那個在劇團表演的哥哥。
當初說好的是兩個人一起借朋友哥哥的推薦,進入劇團跑龍套等待機會,結果來到巴黎之後,他才發現朋友哥哥其實也就是個跑龍套做雜活的,壓根沒有推薦新人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