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又上頭條了(1 / 2)

王建業兄弟隻在家呆了兩天,但這兩天他也沒閒著。首先把之前看熱鬨說閒話,被林秀芬捅了一下的無聊男人暴揍了一頓。隊裡眾人齊齊裝死,無人敢勸。因為在農村,拳頭即是法則。你能仗著男人的身份肆意欺壓婦女,那婦女的男人仗著身強體壯揍死你沒毛病!

接著,王建業跑了趟縣醫院,十分不講人道主義關懷的把曹利華和丁俊寶兩個賊威脅了一番,順便從他們嘴裡套出了同夥的信息。然後,王建業帶著王建英和同族幾個能打的兄弟,沿著幾個大隊,挨個把曹利華和丁俊寶的“兄弟們”揪了出來,也不管有沒有參與偷竊大計,通通暴揍一頓。

竹水大隊眾人:“……”

論疼老婆,王建業實屬第一。

聽到眾人誇讚的吳友妹臉色陰得可怕。她的思路不自覺的飄向了過去,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永遠對她呼來喝去,家裡孩子哭了吵到他了,揚手便是給她一巴掌。當年的吳友妹並不覺得有什麼,因為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及至丈夫死後,她被無數二流子騷擾欺辱,反而開始想念起了丈夫。至少,丈夫在的時候,她挨打歸挨打,卻絕不會有人罵她是個偷遍全隊男人的表子,是個克六親的掃把星。

她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可她兒子呢?所有的溫柔體貼全給了那個賤人!根本想不起自己還有個老娘!

吳友妹的表情猙獰,幾近變形。看向林秀芬的眼裡,充滿了仇恨的光。

但沒人留意吳友妹的狀態。一個老去的寡婦,不撒潑打滾作妖,誰又會記起她呢?

唯一細心的兒子出門在外,家裡兩個小的知道她不高興也隻裝死。讓她的心情更加的抑鬱。如今正是農閒,吳友妹一怒之下,收拾包袱去李家衝大隊找出嫁的長女去了。

她不在家,竹水大隊更安靜祥和了幾分。在舊社會,冬天是農民最難熬的季節;到了新社會剛好相反,沒了農活,上工全是糊弄的冬季無疑是最受歡迎的季節。天氣好時,大家在太陽底下裝作工作,其實打牌的打牌、打毛衣的打毛衣,快樂得不得了;天氣不好時,正好借機不開工,縮在家裡的火桶中,被子上放塊木板,抽煙打字牌,更是快活似神仙。

但入冬之後的林秀芬卻沒蹲在火桶裡,因為火桶的結構真是太不利於學習了。她試圖在上麵加個矮桌,但趴在上麵寫作業,手能一秒凍成冰棍。而且火桶的結構,注定了一起坐在上麵且共用棉被,必然要添幾分親密感。林秀芬和兩個老師男女有彆,即使她臉皮厚不在意流言蜚語,卻得顧忌老師的心情。

可見在70年代,一個女人想要積極向上何等的艱難。

逼不得已之下,林秀芬又一次找到蘇兆明,從他那裡訂了個帶桌圍的四方桌。桌子很普通,鄉下隨處可見的飯桌式樣,區彆在於她要求各個方向加了抽屜放文具,酷似後世的麻將桌。再按照桌子的尺寸,定製了個粗布麻絮的落地桌圍,用於阻隔熱氣的流失。然後隻需要在桌下放個炭盆,便能達到低能耗取暖的目的了。

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首先不需要脫鞋,省事的同時大大的削減了共坐火桶的親密感。鄉下再多閒話,也總不能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彆個的堂屋裡的桌子邊,就講他跟女主人有一腿吧?解放前都不帶這麼玩的。其次是炭火的熱量能烘烤桌麵,極大的緩解了凍手的痛苦。可謂是湖南的過冬神器。

唯一的缺點大概在於它的耗炭量至少是火桶的三倍。不然彆人能不知道這玩意比火桶更方便舒適嗎?於是很不幸的,林秀芬因為搞了個奢侈的取暖設備,又又又又上了竹水大隊的八卦頭條。

“建業啊!你彆太慣著老婆了!工資再高,是她那麼浪費的嗎?”

出差歸來的王建業不意外的被堵在了路口,隊裡老人痛心疾首的跟他狀告著林秀芬的種種喪儘天良。王建業被迫聽了半天的控訴,回到家一看,原來是林秀芬搞了個新式的取暖桌子。

王建業:“……”

再掀開桌圍看了看,燒得並非統購統銷要錢要票的木炭,而是公社裡組織農民自開窯燒的竹炭。囿於技術與設備,竹炭不僅碎,且時不時有沒燒透的,價格相當便宜。何況林秀芬摳摳縮縮的沒舍得燒大火,一盆火倒有半盆埋在灰裡。

神特麼的浪費無度!王建業氣得拿起鐵鉗,撥開炭灰,一口氣夾了好幾塊炭扔了進去。熱氣一下子升了起來,趴在桌上寫化學作業的林秀芬疑惑的看著王建業:“你乾嘛?”

王建業黑著臉:“你的火燒太小了,凍感冒了去醫院打針,更花錢!”

林秀芬剛想說話,門口突然響起了尖利的叫罵聲。王建業仔細聽了聽,臉色更黑了,堵門罵街的正是他親媽吳友妹。

“哦,自從我訂做了暖桌後,她每天都來。你習慣就好。”林秀芬好心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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