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1 / 2)

第7章

“酒寶,你說你這小腦袋瓜子咋這麼能呢?看把你爺給高興的,不愧是我時建國的閨女!”時建國把時酒往大腿上一擱,顛顛兒的歪著頭樂嗬,他打小那麼受寵都沒被他爸溫柔相待,沒想到他閨女倒有了這待遇。

時也命也。

洛靜姝也挨著這爺倆坐床沿上,手裡還不忘攥著把大蒲扇驅散熱意,臉上是擋不住的喜悅驕傲,頗有‘家有兒女初長成’的喜悅,附和起丈夫一同吹起了閨女的彩虹屁,“我老早就知道咱家酒寶是個有能耐的!你看她打小就喜歡挨著收音機,今天背起詩那叫一個字正腔圓,咱家誰教過她說普通話?除了學校的老師就咱家這收音機了,你說咱閨女愣是給自學成才了,這不是聰明是什麼?”

時酒笑眯眯的享受著親爸親媽的吹捧,主動拿了三塊大白兔出來擱搪瓷缸子裡,開水一倒,再用根筷子攪和攪和,不多時屋子裡便彌漫了甜甜的奶香,一家三口並排排斜倚在床上,時建國第一個給他們家的聰明蛋子給喂到嘴邊,時酒隻顧張著小嘴咕嚕咕嚕往下喝就行,小手還跟喝奶時絞著她媽的衣服,活脫脫一沒斷奶的樣兒。

眼看著給閨女喝的差不多了,時建國主動把搪瓷缸子湊到了他媳婦兒的跟前,“孩他媽,你先喝。”洛靜姝也不推辭,吧嗒吧嗒的喝了起來。自打下鄉到農村,她是一塊大白兔都沒再吃過。

最後的一小半時建國給包圓了。

一家三口躺草席子上幸福的打起了奶嗝兒。

*

勞改點。

張教授做好了午飯,一行人正邊吃邊聊,冷不丁瞅見了打門外大步而來意氣風發的時隊長,趕緊的放下筷子去門口迎一迎。

“哎,你們都吃,我這來說的也不是啥要緊事,邊吃邊聊就成!”

雖然這群教授講究飯不言食不語,但自打流放到了這農村,城裡的倒黴習慣該扔就得扔,如今在飯桌上不說聊些家長裡短,光是學校的那些皮猴子就足夠他們唏噓一番了。

時隊長都這麼說了,大家也都不跟他客氣,一邊吃著餅子一邊支起耳朵聽他講話。

“說起來,我這得好好感謝咱張教授,要不是她路上給我透露風聲又給了我一兜奶糖,我恐怕再過個幾年也不知道家裡一窩兔崽子還能出個聰明蛋子,你們不知道,可把我喜壞了,就我老小家的酒寶,知道不?老時家最聰明的娃兒!”

挾了一筷子白菜往嘴裡送的薑教授差點被嗆著,偏著頭朝外咳了好幾聲才臉紅脖子粗的驚道:“時隊長,你說的酒寶是不是你家那做啥都慢一拍的女娃娃?我咋記得洛同誌以前還帶她去醫療點看過病呢?”

“喲,這麼久的事老薑你還記得啊?”時隊長笑眯眯的衝薑教授望去,發自內心道:“肯定是我家酒寶太聰明,這不,連老薑都記得這娃兒!”

薑教授:“······”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

完全是因為你家那酒寶是他平生見過最他娘的像樹懶的娃娃啊啊啊!

慢一拍都慢得那麼與眾不同!

然而,時隊長一副“事實就是如此”的篤定模樣,愣是叫薑教授說不出啥辯解的話。

張教授則是很快就接受了時隊長的話,那麼快就能把一首詩給背上來,光從記憶力來講小時酒確實算是時隊長家最聰明的娃兒!但綜合一切是個啥結果,她也是確實不知道。

眾人又把眼光盯準了數學係大佬莊教授,莊教授正好是負責一二年級數學,他對班上的學生肯定有些了解,時隊長眼巴巴的瞅著莊教授,巴望著小孫女的數學老師跟語文老師一樣給他一個驚喜。

莊教授仔細用腦子回想了一番。

時酒同學······也沒啥突出的啊。

上課從不積極舉手除非點名點到她,上個廁所都是踩著上課鈴聲回的班級,作業也不是第一個完成,就連碰見他喊個老師好都要四秒鐘!

莊教授對最後一點可謂是深惡痛絕!作為一個數學係大牛,他以前特彆追求效率,雖然也碰見過不少慢性子的同學,但能把‘老師好’仨字拖到四秒的小學雞他也就擱前進大隊才見到一個。

估摸著也是這輩子最後一個。

莊教授摸著良心吐出了真心話,“可能時酒這孩子記憶力好,但在數學上,確實沒啥突出的地方。當然,也有可能是我這個當老師的還沒發現她的天賦!”

時隊長連忙附和:“酒寶她就是天賦藏得太深,小莊你以後可得好好發現,連張教授都發現我家酒寶的好了,你這個數學老師得加把勁!”

莊教授乾巴巴道:“······好”

*

下午,莊教授揣著死乞白賴從張教授那兒要來的大白兔乾勁滿滿的進了班級。今天他說啥也要把時酒同學的天賦給找出來,時隊長不是放話他孫女兒是個聰明蛋兒嗎?是真是假他一測便知。

莊教授一如往常夾著課本進了班,給班裡大小不一的學生講了十以內的加減法怎麼運算,又擱黑板上出了二十道題目,叫學生給抄到自個兒的作業本上完成了下課就交,最後才把中間一排正慢吞吞朝小書包裡伸手掏本本的時酒給叫了出去。

行動匆匆的莊教授直接給小時酒單手抱去了辦公室。

莊教授算是勞改點一行人中年紀最小的一位,全名莊明遠,今年剛滿二十八,在Y國最最著名一所大學碩博連讀,可以說非常牛逼了!然而就是這麼牛逼的一大佬回國沒教幾天書就給□□下放了。幸運的是,遇見了文化人的伯樂時隊長。莊教授沒過幾天便混上了小學數學老師這麼個光榮偉大的職業,雖說清貧了點,可也至少不用為五鬥米折腰,更不用跑大街上天天給人拉上台□□,多好的日子啊!

在Y國呆得那麼多年,莊明遠跟他的導師學了個九成九,不管做啥事都特彆講究效率,屬於走路都自帶風的男子,瞧見時酒這慢吞吞的樣兒莊明遠就打心眼裡兒急,就跟強迫症瞅見波斯貓裡夾溜進了隻胖橘一般。

年輕力壯的莊教授直接給這樹懶一樣的娃兒給抱回去了,牽著一起走他都懶得。

所有老師加起來就一個辦公室,並不比教室大多少,除了整潔敞亮也看不出啥好的,最大的特色大概就是沒了學生各種踩出來的小坑坑,走起來怪舒服的。教語文的張教授桌上還擺了盆小野花,盆是一坑窪罐子,以前裝得肯定是白糖或者罐頭啥的,現在被裝了半下子清水,裡麵黃的紅的白的好幾種小花花,給質樸的屋子平添了一抹豔色與溫馨。

辦公室裡也沒人,莊教授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糖往時酒跟前一放,誘惑道:“時酒同學啊,老師聽你爺說你是家裡最最聰明的娃兒,今天和老師做個小測試,把桌上作業本上的題目給做出來,不管做得咋樣老師都給你一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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