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1 / 2)

第8章

莊明遠向劉教授解釋清楚前因後果後,清脆的放學鈴聲已然響徹在耳畔,一群孩子鬨鬨哄哄的背著書包朝外擠,莊明遠朝著正扒拉著門框好奇又擔心的瞅著辦公室的時紅軍和時紅偉招了招手,“快過來”

“老師,你找我們有啥事啊?”哥倆特機靈,伸著倆小腦袋賊頭賊腦的問了莊明遠一句,弄得哭笑不得。

“怎麼,沒啥事就不能找你倆了?行了,彆瞅你妹子了,回去告訴家裡人,就說時酒還要在學校多待一會兒,老師等會兒親自給她送回去。”莊明遠頓了頓,似是怕這倆倒黴孩子會忘了,又細細囑咐道:“記得回去後千萬得和家裡人說清楚了,尤其是你奶,免得你們家人擔心!”

一大幫毛頭孩子給散了後,莊明遠趕緊的也朝門外跑,途中還不忘回頭拜托劉教授給他看幾分鐘孩子。

於是,一整個辦公室便隻剩下劉教授和時酒大眼瞪小眼。

大眼的是時酒,小眼的那個才是劉教授。

可以說劉教授的眯眯眼堪堪和時酒大眼睛上層的雙眼皮齊平。

劉教授不信邪,咋平時不吭不響又整天發呆的娃兒突然變得這麼聰明了呢?深覺莊明遠話裡有水分的劉教授把懷裡娃娃放凳子上,神情嚴肅的準備考考她。

數理化本是一家,更何況相較化學是物理與數學更為接近。成為一名合格的物理係大佬,劉教授必不可缺的就是不遜色於莊教授的數學基礎,隻不過他個人更喜歡物理這個領域,故而兩人深造的領域也就不同。

想到剛剛莊明遠一直給時酒講方程,劉教授也不想為難這小家夥,索性出了道二元一次方程組。

時酒隻看了一眼便寫出了答案,葡萄似的大眼睛很無奈的瞅著劉教授。莊教授都給她科普到微積分了,咋劉教授這麼低估她呢?至於過程麼,她懶得去寫······誰讓劉教授連塊奶糖也沒有呢?

劉教授不信邪的按層次給眼前的小娃娃陸續增加難度。

結果麼,以劉教授一聲豪放大笑“這是個天才!”給時酒疲憊而充實的一天學習生涯畫上句號。

門外,抱著罐麥乳精的莊明遠正哼哧哼哧的扒著門框,一通快跑下來他這身子著實有點受不住,氣喘籲籲的對著時酒說:“走,老師送你回家,再不回你奶該急了!”話說莊明遠雖然來隊裡時間不長,但對宋紅芳同誌的畏懼感卻是與日俱增。一直在國外大學和國內大學晃蕩的高級知識分子莊教授很難說清對時隊長媳婦的感受。

話說莊教授第一次見到宋紅芳同誌,那是好幾年前了,他那時正風華正茂,縱是被流放下來勞改也沒磨滅莊明遠一身的儒雅氣度,而宋紅芳同誌,是個年齡接近四十外貌卻堪比五十幾的農村大媽。和勞改點的幾位教授一同下放到前進大隊的還有七八位知識青年,都是十幾歲二十歲的大小夥子和姑娘。

知青大多都是嬌生慣養的,裡麵好幾個正值叛逆期,哪一個都不是真正發自內心想為國家貢獻青春的人物,不過是迫不得已罷了。

來的第一天,前進大隊既沒給弄頓豐盛的大餐熱情招待,也沒特意弄頓寒磣的給他們個下馬威,吃的喝的都是時隊長他媳婦宋紅芳同誌親自擱自家做好端來的,和隊裡大多人家一樣的玉米糊糊和粗餅子,還有一碗小鹹菜。

裡麵有個大城市來的叫啥鄭兵兵的,十八大的小夥子,家裡也是有點小權勢的,成天在家那是精細糧食喂大的,哪吃得慣宋紅芳同誌弄的粗麵餅子?醜不拉嘰就算了,還特麼賊拉刮嗓子,這貨一氣之下就把嘴裡的餅子給吐到了地上,還嚷嚷著這東西豬都不一定吃雲雲,沒想到宋紅芳就擱門外麵照應著呢,一聽這話就炸了,小腳噸噸噸的跑屋裡,破口大罵,“小兔崽子反了天了!老娘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你愛吃不吃,你以為自個兒還是城裡的大少爺呢?也不撒泡尿照照,想想自己的身份,知青!嘴裡不是成天嚷嚷啥奉獻的嗎?怎麼,這才第一天就嫌棄咱勞動人民的糧食啦?還敢說啥豬都不吃是吧?老娘告訴你,就衝你這句話老娘給你告到公社去,你個小王八蛋就等著擱隊裡當一輩子知青!”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宋紅芳一邊怒罵一邊衝鄭兵兵同誌戳戳點點,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手指頭也成功戳到了鄭兵兵同誌單薄的小胸膛。之所以不拿出絕活點腦袋瓜子也隻怪鄭兵兵同誌一米八的大高個兒。

活了十八年,鄭兵兵從沒見過如宋紅芳同誌這般氣勢洶洶粗魯蠻橫,小少爺的囂張氣焰被撲得連朵小火苗都不剩,尤其在得知了宋紅芳同誌是大隊長媳婦後,鄭兵兵在隊裡徹底是夾起尾巴做人了。

同樣未曾見識過鄉下悍婦的莊明遠教授也是被宋紅芳同誌狠狠震撼了一把,本來也想吐槽一把手裡黑不溜秋的粗麵餅子,這下是徹底把嗓子口的話就著粗麵餅子咽了下去。

打死也不能說出來!

從那以後,莊明遠每每想起宋紅芳在隊裡的各種嗤笑怒罵,都是要拿個小手絹擦擦腦門上的汗的。

不過,莊教授卻是多了個愛看宋紅芳同誌在隊裡大殺四方的小癖好,雖然心裡毛毛的怕怕的,但每當宋紅芳和隊裡老娘們拌嘴了,莊明遠總是裝作默默的路過,擠在人群裡不住瞅著宋紅芳各種鄉村式謾罵侮辱,在心裡默默發著各種彈幕。

瞅著眼前跟宋紅芳一點都不像的小時酒,莊明遠暗暗在心內吐了口氣,得虧這學生沒生跟她奶一模一樣的臉,不然他上課得多大壓力啊!

見獵心喜的劉教授也跟了上去,一向嚴肅的臉龐多了好幾分笑意,“小莊啊,老時家的這孫女確實不錯,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不好好培養就可惜了。”

莊明遠半蹲著把今兒下午才發現的小天才給抱懷裡,得意道:“劉老師,我沒誇張吧?您不知道,一下午我就跟時酒同學耗上了,乖乖,她這天賦可比我年輕時候好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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