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惠妃等人來了,隻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太子,三阿哥,四阿哥等都是娶過福晉的,見那麼多娘娘們在自然不好多待。
還是太子帶頭:“皇阿瑪,兒臣等先去外間候著,要是十一弟醒過來了兒臣們再來探望。”
十一阿哥身子不好,康熙沒甚心情也不想說話,隨意的點點頭:“都下去吧。”
太子帶著眾人扭頭出去,一轉身卻瞧見裡頭有個熟悉的側影,那人站在皇阿瑪的妃子中間,垂著頭瞧不見臉,一聲素色的衣裳,身姿與神態恍惚間與夢中那人一模一樣。
太子頓在了原地,沒回神來。
他身後跟著三阿哥,見太子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在後麵小聲催促道:“二哥?”
太子這才被喚醒,挪回眼神連忙往外走去。
隻出了門後,還久久不能平息,刺骨的寒風一吹,向來淡定自若的他臉上閃過一抹狼狽。
“太子爺,您這是怎麼了?”
他的貼身太監張公公跟在太子爺身後,感覺到太子爺此時的情緒與以往大不相同。
“無事。”
胤礽張了張嘴,有些話實在是說不出口,將自己狠狠的往柱子上一靠,眼神又控製不住的往屋子裡瞧去。
總覺得像,但卻內心否認不可能。
能站在那裡的,可都是皇阿瑪的女人。
他扯了扯嘴角,呼出胸口的濁氣,眼神忽明又忽暗,到最後也隻喃喃了一句:“可能……可能是孤看錯了。”
估計也就身形長的像,臉長什麼樣他可是一點都沒看見。
定然……定然是看岔了眼!
***
屋子裡麵,太子爺剛帶著兄弟幾個走,除了五阿哥,九阿哥兩位十一阿哥的同胞哥哥留了下來。
內裡宜妃還在發火:“救不了?一群庸醫,十一阿哥好端端的怎麼救不了?”
太醫顫顫巍巍的:“金粉本就有毒,食用一小點當做用藥本也無事,可,可十一阿哥體內卻吃下太多,現在形成塊狀沉在胃裡出不了。”
“奴才們實在……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溫知許聽著心裡一緊,這個時候是有金粉當藥一說,但是現在的提煉技術還不夠先進,相當於用煉丹的手法將黃金弄成粉狀。
但金粉裡麵摻雜了不少的水銀,食用少量是無事。
但若是食用的多的話,或者每日都服用金粉,量數一多金粉在身子裡排不出去,一點點在胃裡沉積,在加上水銀帶有毒性。
十一阿哥,怕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眾人一聽太醫的話,臉上頓時也閃過一絲不忍,旁的她們不知道,但是吞金自殺必死無疑,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有幾個膽小的妃子已經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康熙還沒說什麼,宜妃卻忍不住了,她從內殿走出來,雙眼一瞪渾身戾氣一把摔了康熙麵前的茶盞:“都哭什麼?十一阿哥現在還好好的,你們哭什麼?”
宜妃就算是衣衫不潔滿臉憔悴,也依舊是光彩耀人的。
與生俱來上位者的氣質,不是一般人稍稍模仿就能學的來。此時她站在康熙旁邊,身後跪著一群太醫,衣衫不整滿身疲憊,卻還是如同女王般矚目。
康熙上前將宜妃摟進懷中,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
宜妃緊繃的心這才開始微微顫抖,放在康熙懷裡的手緊緊的拽著康熙胸前的衣服,康熙感受到頸脖邊有熱淚滾下,但懷中的人卻無一絲哽咽的聲音。
知道她要強,康熙連忙將她帶入內殿,不耐煩的衝其她人揮手淡淡道:“都出去。”
眾人行禮低頭退了出去,溫知許跟在身後,最後一眼瞧了瞧身後的屋子,她連十一阿哥長什麼樣子都沒見過,但水銀中毒,體內又存留了大量的金子。
想也知道,這個時候的技術,十一阿哥的命運隻有一個。
抬頭看看了天,過了會溫知許才垂下眼睛,遮住眼裡的可惜與遺憾。
***
眾人各懷心事的往前走,蘇清秋卻趁人不注意往右拐了個彎。
饒了到了牆後麵,果然看見了偏殿,尋著又走了幾步果然瞧見太子那熟悉的聲影,他一身淡藍色的長袍,身姿如綠竹般清雋。
此刻正站在柱子前,側臉瞧上去像是帶著惆悵。
“太……”蘇清秋話音剛落,就連忙住了口。
就算這周圍無人,她也不能私下與皇子見麵,若是被人看去了,可能會害了太子更害了自己。
道理她都懂,但是她的目光卻瞧著前麵的那抹身影怎麼也挪不開。
太子隻站了一會,就往前走了,蘇清秋連忙躲起來,等太子走後才往前走去。
她站在剛剛太子站著的地方,卻瞧見地上掉了個香囊。
蘇清秋皺著眉心,蹲下去將香囊撿了起來,香囊的邊角已經磨損的有些破舊了,但主人卻保管的極好,上麵繡著的青竹絲線綠的還像新的一樣。
這東西,沒見太子戴過。
她思索片刻,將香囊收進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