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阿哥現在中了金粉之毒, 後麵會怎麼樣大家心裡都有了杆秤。
被皇上趕了出來, 眾人你瞧瞧我, 我瞧瞧你, 臉上都帶著差不多的悲傷可惜,但心裡到底是傷心還是高興那就大概隻有自己知道。
“外麵風雪大,大家還是回去等著吧, 十一阿哥若是有什麼消息再來不遲。”貴妃娘娘身子有未能趕來, 現在當屬榮妃資曆最高,她說這話自然沒人反對。
溫知許也連忙趕回了延禧宮,剛一進屋就喊了小元子進來。
“安陽河在什麼地方?”溫知許一邊接下身上的鬥篷,一邊問跪在地上的小元子。
小元子眼睛一動,略一思索謹慎道:“安陽河在萬春亭那, 離咱們延禧宮可遠著呢, 那兒偏僻一到春天才有人過去,主子問這乾什麼?”
溫知許扭過頭瞧了瞧外麵, 現在離天黑下來有段時間。
十一阿哥出事, 儲秀宮的人最有嫌疑, 而冬雪是赫嬪以前放在翊坤宮的眼線,冬雪做了什麼讓赫嬪好端端的在生辰這日非要將人置於死地?
除非……溫知許的手搭在桌麵上,食指輕輕的在上麵敲打。
除非是冬雪聽見了什麼不該聽的, 這才要被赫嬪滅了口。
翊坤宮, 十一阿哥身中金粉, 再到現在冬雪要被滅口, 這一串串的事情連接起來, 溫知許都不敢細想。
“你悄悄帶上兩個身子健壯的太監在安陽河那候著,若是瞧見有人……”宮裡的人做的那些個醃臢事溫知許都開不了口:“若是見著太監扛著宮女鬼鬼祟祟的往河邊去,將太監打昏把那宮女救出來。”
小元子張了張嘴,有些驚訝。
但到底還是從小就在宮中長大的,略一想就知道這是哪位主子要殺人滅口了。
這夜黑風高的,將活人打昏往哪河裡一扔估計隻能聽見一聲聲響,冰天雪地的那人不被淹死也要被活活的凍死。
在宮裡奴才的命就是這樣不值錢,小元子知道這是救命的事,趕忙利索的打了個千:“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將人給您救回來。”
撩起門簾後冷風呼呼的吹,溫知許一直等到晚上都沒睡,直到外麵傳來動靜,棉霧出去後又帶著小元子進來。
小元子那身太監服已經濕透了,一進屋子就縮在炭盆前烤火,外麵還下著雪,他的眉毛已經結了冰霜,開口都發抖:“主……主子,人救回來了。”
溫知許連忙叫他回去休息:“爐子上熱了薑湯,狠狠的喝上幾碗彆得了風寒。”
“謝主子,”小元子一臉感動,披著棉霧遞給他的被子,出去了。
冬雪被人敲了後腦勺打昏了,渾身的衣服也被雪淋的濕透,似雲帶著她進了自己的屋子換上了自個的衣裳,一碗薑湯灌下去人還是時不時冷不伶仃打著機靈。
溫知許坐在軟榻上,靜靜的等著她平複下來。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隻有冬雪上下顫抖著牙齒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冬雪?”等她好了會,坐在最軟榻上的人才開口。
那聲音嬌媚軟糯,冬雪在宮裡伺候了多年都沒聽過哪位小主的聲音這麼讓人酥軟,止不住的抬起頭往軟榻上看去。
軟榻上的人一身素色的旗裝,一張臉是端的是絕色,大概是怕冷,雙手緊緊的揣著小手爐。
冬雪以前是赫嬪派過去伺候宜妃的,宜妃娘娘的豔滿六宮,冬雪也是瞧慣了的,但是乍一眼看見麵前的人還是愣神了半響。
“我們主子是溫貴人。”似雲瞧她躊躇,說了一句。
冬雪這才低下頭來,喃喃兩句:“原來這就是溫貴人……”溫貴人一侍寢就受儘了恩寵,在後宮裡早已傳遍。
冬雪不止在宜妃娘娘那聽過,在赫嬪那也聽了不少。
喃喃兩句說完,渾身又冷的一顫抖。
“今日若不是我讓人看著,你怕早已經被人扔進安陽河裡了。”溫知許聲音淡淡的,話音剛落下卻令冬雪渾身剛回暖的身子又像是瞬間回到了冰窟中。
那被人從背後一棍子打在後腦勺上,她就知道是有人要害她。
“赫嬪……赫嬪娘娘如此心狠,”冬雪渾身顫抖,“是她要害奴婢。”她被冰凍的眼神開始漸漸的回過神來,原本眼神裡麵開始露出幾絲的瘋狂。
饒是溫知許已經猜到是赫嬪,但是被這麼說出來心裡還是止不住的跳了跳。
她瞧著手心裡捧著的茶杯,說話的語氣淡淡的沒有情緒:“在儲秀宮能要你命的自然是赫嬪。”
“我千方百計救了你回來,你自然要讓我聽見我想知道的。”
冬雪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衣服,壓下那從心底升上來的冷意。
沒一會,她聽見自己問:“貴人想要知道什麼?奴婢……奴婢必定不敢隱瞞。”
“你原是赫嬪放在宜妃那的眼線,赫嬪自然對你信任。”溫知許瞧著低上的人,語氣徐徐漸進帶著誘惑:“定然是你瞧見了什麼不該瞧見的,或者是……聽見了不該聽見的。”
“這才被赫嬪抓住,要滅口。”
溫知許剛說完,冬雪忍不住的抬頭往軟榻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