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許一向是不喜歡敬嬪這種兩麵三刀之人, 何況以她現在的地位也用不著在這看敬嬪的臉色, 敬嬪既然冷著臉的話, 她也不需多客氣。
敬嬪被她這一嘴嗆的噎了半響, 原本勢在必得的一件事現在被溫嬪這一打岔,白白的落到了章嬪的手裡, 她沒原地發作已經算是忍耐力極強了。
但還是藏不住話語之間的咬牙切齒:“溫嬪, 你這一手果然是厲害,跟章嬪一唱一和的便白白得了個公主。”
溫知許既然已經答應了通常在, 就不怕得罪眼前的人, 更何況大半夜的出來她也累了, 現在更是懶得敷衍敬嬪, 語氣帶著不耐煩道:“既然敬嬪姐姐這般不滿萬歲爺的舉動,跟妹妹說沒用, 還是跟萬歲爺說的好。”
“你!”敬嬪伸出手,氣的指著溫知許的鼻子。
瞧見溫知許那處事不驚的淡然模樣,更是差點變臉。
“溫妹妹——”兩人之間氣氛膠著,這時章嬪也帶著嬤嬤與剛出生的公主過來了,遠遠的見兩人這勢均力敵的模樣她就知道有情況。
眼睛一閃, 當做不知情的走上前:“敬嬪姐姐怎麼還在這?夜晚天冷的還是早些回去才是。”
敬嬪沒說話, 看了眼溫知許又往章嬪那看了一眼, 見她們兩人一個年輕漂亮恩寵有佳, 一個多子多女大有後福。
眼神複雜的在兩人臉上看了一眼, 帶著護甲的手伸出去搭在貼身宮女的手上, 艱難的說了一聲:“我們走。”
溫知許與章嬪兩人相互看了看, 等敬嬪的身影消失之後兩人臉上均表現出一股無奈。
“敬嬪也算是老人了啊,平日裡瞧著也很穩重,怎麼現在這樣一幅模樣?”章嬪想到剛剛敬嬪那恨不得吃人的樣子,撇了撇嘴。
溫知許往章嬪身後看了一眼,身後站著剛從章嬪宮中帶來的奶娘,懷中正抱著通常在剛生下來的公主,奶娘怕風大吹著了公主,用手肘護著不讓公主見到一點風。
“不過是狗急跳牆了。”溫知許淡淡笑了一聲繼續往外走:“敬嬪想要公主,原以為手到擒來的事被我攪黃了,見我能有好臉色才怪。”
章嬪聽到這,往後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嬰兒。
溫知許想到什麼,停下來道:“章姐姐,公主先放你那養一陣,你若是想養自然最好不過,若是不想養的話,日後我找個機會跟萬歲爺說,一準不會讓你為難。”
章嬪聽後,歎了口氣:“宮中好久都沒公主誕生了,今個瞧萬歲爺這模樣對她也是頗為憐惜。”
無所謂道:“本宮的八公主與十公主都大了,再養一個就當是解悶了。”
“那便多謝姐姐了。”溫知許聽這意思就知道章嬪這是樂意養了,“公主養在你宮中,自然會過的極好。”
章嬪輕輕笑了一笑:“她生母死了,隻要本宮對她好點,養大之後也不算是白費了心思。”
溫知許就喜歡跟章嬪這樣的人說話,有目的也不加以掩飾,比那些麵熱心冷背地裡卻兩麵三刀的人來說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
六月一過,通常在的喪事也很快就過去了。
“天氣越發的熱了,近幾日主子的胃口也沒那麼好,”似雲上前給溫知許端了一盤棗泥山藥糕:“這冰塊也不知何時才發下來,主子眼見的都瘦了。”
“這才剛七月,各宮的都沒開始動冰,主子本就受人眼目,還是彆那麼紮眼的好。”棉霧拿著扇子在給溫知許打風。
溫知許軟綿綿的躺在軟榻上,穿著一件裡衣外麵罩著一件薄衫做成的長裙,她本就比旁人怕熱,夏日裡太陽一照她更是渾身泛軟。
旗裝穿在身上綁的緊緊的,扣子一直要扣到領口,溫知許自然是穿不住。
似雲與棉霧見主子難受,便將之前萬歲爺賞賜的那幾匹薄紗連夜做成了長裙,薄紗又輕又透,穿著確實是舒爽了不少,但到底還是不敢太過大膽,於是在薄紗裡又用同樣的料子做成了件裡衣。
雖一眼看不見裡麵,但若隱若現的竟要比旗裝還多了一份味道。
棉霧與似雲兩人各站在一邊給主子打扇,溫知許單手撐著下巴 ,無聊的撩起眼皮打了個哈欠。
抬手的瞬間,似雲瞧見主子那透過衣服隱約露出來的鎖骨,還有一段堪比雪還白的肌膚,呼吸瞬間就是一顫:“主……主子,這衣服還是換下來的好。”
“怎麼了?”溫知許被熱的有些煩躁,綠豆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碗可還是耐不住渾身的燥熱。
“這……這,實在是太大膽了些,若是萬歲爺瞧見了……”
“萬歲爺今個沒翻本宮的牌子。”溫知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懶洋洋的道:“不會被發現了。”
“什麼不會被朕發現?”
康熙站在門口就聽見屋子裡主仆幾人在說話,他步子大走的快,門口打簾的宮女還沒出聲,康熙就自己撩起門簾走了進去。
他一邊說,一邊走,兩步就走到了內殿。
軟榻上的溫知許嚇得連鞋子都沒穿,一聽聲音連忙跑到屏風後麵,嚇得聲音都在顫抖。
“萬……萬歲爺,你怎麼來了。”
康熙走進去沒看見人,隨後便聽見屏風後麵一聲低聲的顫抖,視線一掃淡淡的落在屏風後,隻能瞧見一抹搖晃的紅色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