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回,不能照著上輩子的樣子活了。
她像是放下心裡的石頭,不再主動關注沈謹宣的狀態。更多的則是找劇本,以前大紅大紫的劇本她有興趣,但並不苛求一定得搶彆人的。她想找新的,沒被挖掘出來埋沒掉的那種。覺得好了,就自己找資金,彆管小成本還是大製作,反正乾唄。客串演員還不算,還小試身手做了一回導演,是那種小眾電影,在國外拿了個獎,國內兩個音兒都沒聽到。
她也不氣餒,在林雨桐工作室這邊關於調味品的紀錄片《百味》播出之後,她又賴在這邊的工作室,說是願意跟這邊的拍攝組實習一段時間。
《百味》一經播出,瞬間點爆。評分一直在九點五分,沒掉落過。
一部紀錄片,拍出了大片的質感。普遍反映是,這看的不是調味品,這看的是從古至今,數千年文明的進步。
叫好又叫座,然後錢自然是滾滾而來。
錢分下來,通知每個人賬戶上又多了多少,她們知道的永遠都是數字。
文心誠懇的說了一句,“您辛苦了。”
給她們做了嫁衣裳。
林雨桐笑著問了她最近的生活,才又看丫丫,“你最近回來的少了,怎麼?莊律師那邊很忙?”
沒有!
丫丫這段時間在處理徐培林的事。
跟他見麵,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於宏是李弋洋的老對頭了,找到李弋洋,還怕找不到徐培林。
再見李弋洋之前,她還花錢,叫紅毛找人查了徐培林。徐培林這樣的人,大學裡的事,一個又一個的女朋友,如果不做藝人,這些事一點事都沒有。可如今做了藝人,有些東西挖出來就是黑料。
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有意思的就多了。徐培林高考成績事壓線過的,他裡麵是有幾個加分項的。比如省三好學生之類的。結果呢?這個三好學生被選上,是因為救了一個落水的孩子。而鎮上的人都知道,救人的壓根就不是徐培林,而是另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家收了一萬塊錢,覺得這事就過了。誰知道有人冒名頂替,得了個省級三好學生。而這關鍵的五分,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因為加了五分,徐培林以比補錄線高一分的成績被補錄上師院,上大學去了。而那個救人的孩子,卻因為距離本科線兩分,無緣大學。因為家貧,沒有補習,直接出門打工去了。
而在大學裡,這小子四年談了七個女朋友。差點因為女朋友墮胎被人家家裡知道,那邊家長來鬨,這事很多人都知道。除此之外,這小子補考了三科才畢業,而大二的時候還有一個作弊記錄,被學校給予記過處分。
李弋洋覺得發掘到了一棵搖錢樹,可等人家把這些黑料都給抖出來,他簡直了。這人還是金家的姑娘。
他點著桌上的東西,“你想怎麼樣?”人家肯定不圖錢。
丫丫怎麼可能告訴他收拾徐培林的真實原因,料定徐培林也不敢把那些老底都告訴李弋洋,誰不得留點本錢自己用?因此,她給李弋洋的理由就是,“我妹妹之前做經紀人,被你的人給涮了。”
胡說!那個時候還不是我的人。
不是你的人現在也說不清楚了,我就咬定你是你的人,你存心算計我們家的人。
李弋洋再次低頭看這黑材料,這玩意要是扔出來,就會產生一種效應。這會子是徐培林的黑料,明兒就能多出來其他選手的黑材料。當黑材料滿天飛的時候,你花費了那麼多人力財力物力所打造出來的東西,那就臭了。
之前人家就說李弋洋隻會拾人牙慧,自己沒創意。好容易創意了一回,這麼半路折戩沉沙?不行!
丫丫輕笑一聲,“我要的不過是公道。”
“什麼意思?”李弋洋皺眉,“我能給你什麼公道。”
“那首《暗戀》是誰的就是誰的,我不管你怎麼操作,我要你澄清這一點,用大勳換下徐培林。當然了,徐培林這個人不能一下子往死的打,否則,他會反噬。我不信你的節目裡一點黑幕都沒有。”
“隻要這樣?”李弋洋皺眉,其實誰上誰下意義也不大。他打造的是節目,若是真有好苗子,培養培養也不是不行。他確實是看好徐培林,但這家夥如今被人家捏住了黑料,偏他這個老板包庇不住的時候,隻能舍棄。換那個大勳,雖然是彆的公司的人,但……若是能以此為契機跟張家重歸舊好那比一個徐培林的價值高多了。這其實是自己得利的事。
丫丫就笑,“冤家宜結不宜解。曾經那點事,我聽我父親和我媽說過,這次這事了了,那過往揭過去,一蓋不提。以後若有合作,隻要有利可圖,還是能合作的。”
危機不知道在哪裡的時候,她願意少個敵人,多個朋友。
她甚至邀請,“我媽那邊隨後會出一檔節目,需要現場主持人,李默其實也不錯。”
釋放足夠的善意。
李弋洋覺得金教授這個繼女有點意思了,“你能做主?”
“我媽的主能做!”她這麼說,“我爸的主……隻要我願意,我也能做。但就是一點,彆欺負我家裡的人,隻要不觸這條底線,怎麼都好說。”
好似還真就隻為了文心出頭的。
李弋洋就有點信了,繼女給親生女兒出頭,是比較容易叫人有好感。他沉吟了一瞬,“你看這麼著行不行,之後徐培林會正常淘汰,但因為他的條件著實好,我們公司會推薦他去國外的音樂學院繼續深造,所有費用公司出。等人送出去之後,我們再爆出他和大勳的事……”
這就把徐培林的後路給斷了,想回來重新開始那是沒戲了。
“之後我們會邀請那位大勳,可行?”
可行!
這些操作,是直到徐培林被淘汰大家才知道的。保鏢隻知道丫丫在外麵跟李弋洋碰麵了,但是具體的談了什麼,他們並不清楚。
徐培林被淘汰,怎麼能甘心?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一個電話,是監獄打來的。
而同時,接到電話的還有丫丫。
丫丫站在林雨桐麵前,麵色蒼白,神色複雜。
“怎麼了?”林雨桐看她,“說什麼了?”
“他死了。”丫丫這麼說。上輩子,她在監獄服刑的時候他死的,是癌症病死的。而這輩子,死的時間比上輩子早了三年,也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給殺了的。
在監獄裡,陳剛被人給殺了?
林雨桐瞬間就明白了,“是徐成殺了他?”
丫丫點頭。
徐成一個在監獄了混成老混子的人怎麼可能被殺?除非被殺,被誰殺,是他算計好的。他沒犯下再殺人的罪過叫人非議丫丫,而是做成了他殺,甚至是殺人者都選好了,就是那個徐成。他以他的死,要了那個欺負他閨女人的命!
“我陪你回去,處理喪事。”林雨桐說著,就轉身去收拾行李。
“不!”林雨桐一把攔住了,“我想自己去。”兩輩子了,我想送他一程。
也好!
在她登機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李弋洋發了一斷視頻過來,是徐培林登機的畫麵。本來還想講講條件的,徐成殺了人,監獄聯係了他這個唯一的親屬,他若是不想一輩子就這麼毀了,出國避風頭才是唯一的出路。
在國外很多事情就好辦了。不動歪心思是一種辦法,動了歪心思又是另一種辦法。
丫丫關了手機,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飛機進入雲層,白雲朵朵……原來衝破陰霾之後,看到的會是這麼一番風景。
人生就在這一刻,發生了偏轉。
五六年的時間,丫丫研究生眼看就要畢業了。她正式在公司的法務部就職,做莊律師的特助。以此為平台,熟悉公司的方方麵麵。
文華很紅,她屬於圈內的奇葩,什麼都乾,乾成她不見多高興,乾不成她也不惱。反正是富家千金的人設,一年哪怕拍一部戲,哪怕做個配角,關於她的話題也比一般的流量明星大。她在公司屬於神出鬼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更多的時候屬於外聯那部分的,彆人也管不到她。
兩人這幾年都挺緊張的,暗地裡熟悉公司的一切,就是為了排除風險的。但是,公司一年往上飛躍一次,這幾年年年乾一票大的,資產蹭蹭蹭的往上翻。
以前是一層辦公樓,現在是一棟樓。這兩年,公司開始轉移重心,大部分都在做科技創新一塊的投資。
文心呢,就在那個藝術機構裡呆著,哪裡學費貴,報名的人偏還多。隻因為那裡有優質的資源,能給孩子們提供平台。有時候電視節目,往往這些孩子能去參加。有了這樣的背景,多貴都有人去。
這次說穩的住就穩的住,大勳選秀一亮相,靦腆的性子和毫無雜質的嗓音就贏得了大家的喜愛。他是想找文心繼續做他的經紀人的,但是文心死活不答應。如今大勳算是紅的炙手可熱了吧,但對文心還是一樣。而且毫不避諱,說他有喜歡的女生,但是這輩子隻怕都無法得到回應。
然後大家就挖出文心了,這個顏,這個出身,這個身家,大勳那樣確實是有些不夠看了。
林雨桐以為,好歹文華總能帶個男朋友回家的,不是很喜歡那個沈謹宣嗎?但這幾年下來,兩人不遠不近。到底是如何,她也不問。
如今兩個小的也都大了,如今也都上大學了。
文竹沒有讀音樂專業,她純粹就是玩票性質的。人家選了藝術鑒賞的專業,比較蛋疼。對於林雨桐這種實用主義者,她對這樣的專業敬謝不敏。四爺心說,那是你自身先不具備鑒賞的天賦。
行吧,反正你爸有錢,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這東西屬於燒錢的東西,你覺得好了,你是不是就想弄回家裡。自從上了這個專業,凡是一排拍賣會啊,畫展啊,藝術展覽的邀請函,都給她。林雨桐最怕拍賣會了,那去了啥亂七八糟的都往回買,人家現在嫌棄房子小了,要申請一筆錢,她自己買房子去。因為她的寶貝們沒地方安置。
而文韜呢,學了金融。他想出國來著,但一提出國,除了文竹支持,文心棄權之外,其他四票反對——且堅決反對。
用媽媽的話說,“國外的教授有你爸牛嗎?”
那沒有!哪個教授也沒憑著一肚子理論斷斷幾年,實現了資產的連番翻倍式的增長。
“所以啊,你出國的意義在哪裡呢?”
要非這麼說,還真叫人無言以對。
這幾年日子過的太平平順,好似那些危機隻是人杞人憂天而已。阻止了文韜出國,放在眼皮子底下,想著這總沒事了吧。
卻不想,該來的總是會來,來的那麼突如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