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鳩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漂浮在無邊無際的海麵上,海水在她身下輕輕晃蕩,很軟,很舒服。
周圍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海浪聲。
哢嚓……
哢嚓……
為什麼海浪的聲音這麼奇怪?
青鳩閉著眼睛,心頭有些疑惑。
不過她從未去過海邊,隻去過遊泳池,泳池裡,隻有嘈雜的人聲和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一陣冷風灌進脖子裡,青鳩打了個冷顫。夢裡的哢嚓聲音驟然變得清晰起來。
不對!青鳩緩緩睜開了一條眼睛縫。
朦朦朧朧的視線裡,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白雪,然後是兩條在雪地裡來回擺動的雙腿。
她……好像是在一個人的背上?
青鳩條件反射的想直起身,卻扯到了肩膀,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僅是肩膀,還有右側腦袋,右邊的小腿肚都很疼。
疼痛瞬間喚回了青鳩的記憶。
她記得,有人在雪山裡引爆了炸/彈,造成雪崩,她被埋了。
“彆動,右腿有輕微的骨折,條件有限,我隻做了簡單的固定。”
青鳩聽到背著他的人這麼說。
這聲音低沉,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聽起來略顯冷清。
並不算太陌生的聲音。
“時鬱。”
青鳩愣了下,緩緩扭頭,可是對方頭上兜著一帽子,她隻能看到一簇長長的睫毛和一個高/聳的鼻尖。
“剛才那動靜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塞牙縫裡蹦出來的。
長長的睫毛扇了扇沒說話。
青鳩氣極。
她想到記憶的最後,雪浪湧下來的情形,當時錢寶珠他們在她的身後,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雖然那幾名員工都不是普通人,但是他們也是會死的,在天災麵前,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而這天災,還是人為的天災。
也不知道錢寶珠,管家,大廚和石大錘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害人的始作俑者現在正背著她不知道要帶她去哪兒。
時鬱再次出聲:“衣服穿得厚,要掉下去。”
青鳩僵著脖子。
時鬱:“等等,彆動。”
說完,青鳩察覺到對方略微往下蹲了一點,然後微微用力,將自己往上拖了些許。
他動作很輕,骨折的那條腿的疼痛沒有絲毫加劇。
往上一點後,青鳩的姿勢也覺得現在比之前要舒服許多,對方似乎是為了遷就她,走路時一直彎著腰,而她整個上半身都貼在對方的背上,而她的腦袋則埋在對方的肩膀處,隔著帽子貼近對方的脖子。
很溫暖。
記憶裡,青鳩從來像現在這樣被人背在背上過。
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縈繞在心頭,或許是見識過這人的神經質和瘋狂,也或許是隔著衣物傳過來的溫度,心頭的怒氣慢慢淡了一些。
“是你把我從雪裡刨出來的?”青鳩問道。
“嗯。”時鬱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
“那你有看到我的……朋友嗎?”青鳩解釋道:“你見過的,易園裡的那些人。”
時鬱:“嗯。”
“他們在哪兒?”
時鬱:“找錯了方向。”
青鳩:“……”
青鳩:“那你為什麼不把我直接交給他們?”
時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