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時老師你是在開……開玩笑吧?”眼鏡男聲音一抖。
回應他的是時鬱漫不經心的一個眼神。
側對著火堆,沒了炙熱火光的映襯,那雙眸子裡的溫度瞬間冷了下去。
極淡的茶色,融在昏暗不清的光線中,異常的亮,也異常的冷,就像是浮在寒潭中的冰,化不開,也凝不起。
就是覺得冷。
刺骨的冷。
眼鏡男氣息一窒,瞬間沒了聲音。
青鳩撥了撥火堆,安靜的看著戲。
某種意識上來說逃生世界和網絡遊戲很相似,不同的是在逃生世界裡不能複活,也沒有刪檔重來。死了,就連現實中的存在也會被抹殺乾淨,或許就是這樣苛刻的遊戲規則,那些隱藏和壓抑極端情緒極其容易被激活釋放。
所以,在逃生世界裡表現出的性格和現實不同的也能理解。
沒了規則,逃生世界中弱肉強食,剛一點也沒錯,可是……
時鬱他才一個人,薛璐璐和其他幾個人明顯是一起的。所謂寡不敵眾,他這麼拉仇恨,到底哪裡來的自信。
老師這種稱呼不是會隨便叫的,如果她猜的沒錯,時鬱和這些人在現實中認識,但是這種相處模式,等通關回到現實世界,碰麵之後難道不會覺得尷尬?
還是說他真的想讓這些人在這裡安居樂業?
……他想把他們都給KO出局!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青鳩下意識朝時鬱看了一眼,卻和那雙淡茶色的桃花眼對了個正著。
青鳩眨了眨眼睛,看她做什麼?
她又不會在這裡安居樂業。
“我們再等等吧。”最後,還是薛璐璐出聲打破了凝滯的氣氛,“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一定能通關的。”
薛璐璐說完這話順勢就坐在了青鳩身旁。
青鳩扭頭看她。
薛璐璐側著身子坐著,整個人幾乎都縮在了她的身側。青鳩很快明白過來,她坐在薛璐璐和時鬱的中間,對方這是拿她當擋箭牌呢。
“小姐姐,我可以坐這兒嗎?”對上青鳩的目光,薛璐璐像不認識青鳩一樣,可憐兮兮的抿著嘴道。
異常綿軟的娃娃音,就像嘴裡含著沒化的糖球。
這語調青鳩以前也聽過,不過那時候,薛璐璐的說話對象都是男人,稱呼也是“小哥哥”。
青鳩現在終於知道被薛璐璐撒嬌是個什麼感覺了。
齁!
“隨便。”青鳩悶悶的回了一句,趕緊看向旁邊的時鬱。
利用冷空氣解解膩。
薛璐璐開了頭,隨後,其他人試探著也坐了過來。
不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縮在青鳩這一頭,時鬱那邊空蕩蕩的,自然沒人敢坐過去。
可這樣,小小的一個火堆明顯是不夠用的。
坐定後,見時鬱沒出聲,眼鏡男似乎找回了一點膽量,他伸長手臂夠了兩根枯樹枝,想要將火堆給壘大些。
“柴,我的。”
眼鏡男手裡的樹枝還沒湊到火堆,冷冷的聲音突然像一盆冰水兜頭而下。
眼鏡男條件反射的縮回了手。其他蹲在小火堆旁正偷偷搓著手取暖的幾人也是一僵。
“我們這就去撿!這就去!”
幾人男人忙不迭的爬了起來,往外跑。
青鳩看向旁邊的那一捆柴,被柴禾壓著的那根花麻繩她認得,這是錢寶珠用碎步村出來的。
毫無疑問,這柴,就是石大錘落在坑裡的那一捆。
神廟對麵就是雪鬆林,幾個大男人找點枯枝還是很容易的。
沒多久,幾人就折了回來。可是他們手裡抱的卻不是枯枝,而是個人。
“我們在外麵的雪地裡看到的。”幾人衝進來,顧不得對時鬱的懼意,趕緊把人放在了火堆邊上。
李村頭。
人剛被抬進來,青鳩就認出了他。
他估計是被凍狠了,臉以成青白色,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啊爹!”看清被抬進來的人是誰,狀況外的紅攸一下撲了過來。
她這一聲驚呼,縮在牆邊沒動靜的阿達也顫了顫,抬頭超這邊看了過來。
青鳩心裡有一種感覺。
主線劇情出現了。
許是聽到了女兒的聲音,李村頭居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