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天平兩端31(1 / 2)

夜蟬和遊望的梁子算是就此結下了。

“你不問問我的姓到底是哪個字嗎?”遊望故意說。

“不用了,我看了你床頭櫃的姓名標簽。”夜蟬很記仇,一連好幾天沒怎麼搭理遊望。

但是他很關注遊望,不僅是因為他們有梁子,還是因為遊望說的那句話。

為什麼不要問也不要深究?消失的孩子是去了哪裡?他們不是被領養了嗎?

遊望似乎知道點什麼,可任憑夜蟬怎麼旁敲側擊,他始終避而不談,轉移話題相當熟練。

夜蟬畢竟年幼,時間一長就把這事兒拋在了腦後,孤兒院的生活還是挺忙碌的,每天要忙著學習寫作業,院長還會強製他們進行一些鍛煉,說是要讓他們有一個好的體魄。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段日子,然後下一個體檢日到來了,這次體檢和心理測評是一起的,孤兒院的孩子們按照慣例排隊在醫務室前的走廊等候,然後再去心理室報到做表格。

他們一個一個進去,一個一個出來。

遊望接受完體檢和心理測評出來時,臉色明顯不對。

夜蟬沒來得及讀懂他當時的表情就也進入了醫務室。

當一係列檢查做完,給夜蟬做檢查的白大褂看了看他的各項數據,點了一下手上的電子記錄板。

夜蟬臨走前回過頭伸長了脖子,想知道他這次的檢查結果是對勾還是叉號,以往他的檢測結果都是對勾,這次……是叉號!

夜蟬心裡咯噔一聲,背後的汗毛幾乎都要立起來了。

他以自己淺薄的見識和直覺判斷——這不是一件好事!

究竟哪裡不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孩子們一一測評完畢,白大褂拿著電子記錄本給院長看,院長的食指在電子屏幕上滑動,然後她側頭對白大褂說了一句話,又點了點頭,白大褂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夜蟬遠遠地看著這一幕,身上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們好像要倒黴了。”遊望在他背後說。

“被打上叉號的人會遇到什麼?”夜蟬小聲問。

“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好事。”遊望說。

夜蟬說:“你怎麼知道不是好事?”

“因為我能做到彆人做不到的事。”遊望低聲說,“那些孩子,不是被領養走了……他們去了很不好的地方。”

“我們都要倒黴了,你還保密乾什麼?”夜蟬抱著雙臂看他,“說說看,我們有沒有辦法解決。”

“好吧……我可以像幽靈一樣附著在彆人身上……這是我的秘密,誰都沒告訴過。”遊望歎了口氣,“我想知道那些小孩去了哪兒,就附身了一個人……結果那個人沒有被養父母接走,他是上了黑色的運輸車……就像動畫片裡關押囚犯的運輸車……”

“好神奇的能力。”夜蟬關注點歪了一下,然後很快重新抓住重點,“上了運輸車,就沒有然後了嗎?”

“我附身的那個人暈過去了。”遊望說,“醒來之後我就在孤兒院了……之後我發了三天的高燒,鼻子一個勁流鼻血。”

夜蟬對這事兒有印象:“啊,我記得……你當時躺了好幾天醫務室。你為什麼發燒?”

遊望不確定地說:“可能……是後遺症?使用超能力的代價?”

夜蟬打了個寒顫,“我們……能逃走嗎?”

“離家出走能跑到哪裡?你有錢嗎?有獨立賬戶嗎?我們逃出去能乾什麼?”遊望說,“沒有電子賬戶,我們連電軌車都坐不了,也沒法買食物。”

夜蟬泄氣地耷拉著肩膀。

院長沒給夜蟬和遊望策劃逃跑的機會,當天下午她就告訴所有的孩子,夜蟬和遊望要被領養走了,以後不會回孤兒院了。

晚上的時候孤兒院加餐了,這是慣例,每當有小孩子被“領養”,晚上就會多兩道肉菜。

夜蟬食不知味地隨便扒拉了兩口飯。

到了晚上,院長把夜蟬和遊望單獨叫了出來,對他們微笑:“有人來接你們了,但是去新家前你們需要進行更全麵的體檢,咱們院裡的設備不行,需要去正規醫院……”

她強硬地抓住他們兩個的手腕,腳下走得很快,幾乎是把他們給拖出了孤兒院,孤兒院前方的道路上停著黑色的運輸車,運輸車和夜色融為一體,兩個穿著白色生化服的人守在運輸車旁邊。

遊望停住腳步,恐懼蔓延,他下意識開始奮力掙紮,院長差點控製不住他了。

可穿生化服的人走了過來,他們手上拿著一個黑漆漆的棒子,棒子一碰到遊望的身體,他就一陣哆嗦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夜蟬被嚇呆了,驚恐地後退卻掙脫不了院長的手,他恐懼地喊:“彆過來!”

一小團深藍色漩渦突然在空氣中閃現又消失,穿生化服的兩個人驚訝地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毫不猶豫地拿著電擊棒往夜蟬身上一捅,他頓時也直挺挺地倒下了。

他昏倒前聽到模糊的交談聲:“這兩個孩子怎麼回事?他們好像知道點什麼,不然不會是這個反應。”

“他覺醒了,在這個年紀覺醒實在是太早了,會對他們的身體發育造成很大的影響,很容易早衰……”

“總之他現在不是報廢品了……上報吧,看上頭怎麼處理。”

等夜蟬再次醒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他從地上彈了起來,發現自己被關進了銀白色的房間裡,四麵牆壁嚴絲合縫,甚至沒有門。

他慌亂地沿著牆壁摸索了好幾圈,大喊:“有人嗎?”

哢嚓一聲,原本嚴絲合縫的牆壁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夜蟬驚得後退,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麵前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年紀大的人總會給人一種慈眉善目的感覺,但是這位老人棕色的眼睛卻透著冷硬。

明明已經到了垂暮之年,可是她的眼神比年輕人還要清醒,還要有野心。

她的胸牌上有名字——陳知秋。

“你、你是誰?”夜蟬磕磕巴巴地說。

“你的研究者。”老太太說,“以後你需要叫我陳博士,今後你需要一直住在這裡,配合我的實驗和工作。”

夜蟬感到荒誕,他還有點摸不清頭腦,“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在這裡?遊望呢?實驗……是什麼?”

老太太笑了一下,可是這個微笑並沒有讓她的麵部線條變得更柔和。

“在這裡待著你需要遵守很多規則,第一條規則就是服從,不要問問題。”陳博士說,“好了,跟我來吧,我需要對你的能力進行初步的檢測。”

在孤兒院時夜蟬就學會了服從,他隱約明白不聽話會吃苦頭,於是強忍著恐懼和疑惑跟著陳博士出了銀白色的房間。

他們經過長長的走廊,走廊也是銀白色的。

在經過走廊的一個路段時,夜蟬突然聽到了可怕的尖叫聲,尖叫聲很模糊,像是隔著很遠的距離傳來的……他身體停頓,臉上浮現出害怕的神色。

尖叫一聲接一聲地傳來,仿佛不是一個人在尖叫,而是很多個人在一起尖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聲音混雜在一處,能穿透人的精神,直擊人心中最深的恐懼,令他聽後毛骨悚然。

“我會死嗎?”夜蟬臉色煞白。

年僅十歲的他腦子裡第一次冒出了“死亡”這個沉重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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