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參謀以為兵會在樹上呆一夜的時候,她悄悄地,靈猴一樣地從樹上溜了下來。
她要行動了。衛參謀心中驟然一凜。
下一秒。
“——誰在哪?!”
負責指揮帳篷外巡邏任務的警衛連終於注意到了車後的衛參謀。
在首先奇怪參謀詭異的姿勢、其次發現參謀不正常的沉默之後,巡邏的兵猛然意識到——
他們參謀,這是被人給摸了!
“警戒,警戒,指揮中心被潛入,當前陣亡一,警衛連全員搜索,全員搜索!一旦發現目標——”士官看了一旁的衛參謀一眼,希望能從首那裡得到一星半點的指示,哪怕暗示也行啊!
然而衛參謀一句話沒說,連一個眼神也沒給。
士官咬咬牙,“一旦發現目標,立即控製!”
警衛連反應快,他們全天都在戒備,此刻進入狀態用不了幾秒鐘。更何況,他們可是專門負責全團中樞的安保的,已經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如讓潛入者造更大的損害,彆說要挨團首的罵,是他們自己,也抬不起頭來!
警衛連的心裡苦啊!
他們的指揮部位置絕佳,專門防著藍軍那群搞斬首戰術的空降兵。
最有可能潛入的地方都已經做了堪稱萬全的準備,對方是怎麼潛進來的?!
士官吩咐兩個兵把衛參謀的“遺體”照顧好,自己飛奔去指揮帳篷報信,剛走沒幾步,聽見另一頭喊“抓住了抓住了”,聲音一片嘈雜。
對方隻有一個人。
一個人。
一個渾身還濕淋淋的人。
她身穿空降兵的作訓服,身上已經沒有傘降的裝具了,甚至也沒有背囊和配裝的武器。打起來的時候嚷嚷“注意眼睛注意眼睛彆給我揚沙子啊”。
是個飛行員。
她雖然做了搏鬥,但也沒到要拚命的地步,看起來對被俘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連被四五個人壓在地上的時候神色竟也算得上輕鬆。
她是這麼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地說的——
“我是寶貴的俘虜的,沒準和藍軍打打商量你們還能拿我換點啥。”
戰時,敵軍飛行員的確算得上最有價值的那一類俘虜。
抓住這個潛入者,警衛連付出了三個兵的代價。而士官隻一看她身上未乾的衣服,知道她是打哪來的了。
她走了最不可能走的那條路。
或者說,那根本不能稱之為一條路。
入夜後,山裡的水泡子溫度在-5c以下,那個水泡子積近10畝,不光是水,還有沼澤地。
士官有點後悔沒提醒警衛連的戰友一旦抓住人地擊斃了。
他莫地感到一種詭異的違和感。
這個飛行員,她不在意被俘,看起來像是來旅遊一樣,可她越過了沼澤,渡過了冰水,悄悄地摸進了團指揮部的營地。
即使士官沒有指揮的經驗,也說不清這種違和感到底從何而來,但還是在直覺中感到毛骨悚然。
——這樣一個強人、能人、狠人,俘虜了她也像是在裡抱了顆隨時可能爆|炸的地雷,說不什麼時候給你來一下子。
人被帶到了臨時用作倉庫的帳篷裡嚴加看管,帳篷外四個人,帳篷裡兩個人,她被限製在椅子上,雙臂被反繞到椅子後,腕上捆著塑料紮帶。
除非她能帶著屁|股下的凳子,不用雙,突破一個班的守衛,衝出紅軍營地,否則她是插翅難飛。
*
士官儘量用最簡練的語言把事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寧建業點點頭,“知道了。”
士官站在原地,下一步指示。
上校語氣冷淡,“帶一個班,把她盯牢了。”
一旁的參謀有不解,問道:“您不去看一眼,審一審?”
寧建業搖搖頭,道:“不要跟著你對的路走。”他輕聲道:“她強調自己的價值,乾掉了我的參謀,然後束擒,不是希望我去見她?”
參謀聞言,不由得有慚愧——薑還是老的辣,然是團更沉得住氣。
“拖她一拖,她想要做什麼,自然會露出來。現在急的不是我們,是她。”寧建業把中的戰術旗擲在桌上,還是露出三分火氣——
“我倒要看看,她什麼時候著急。”
——俘虜急得快,快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沒五分鐘呢,剛剛那個跑進來報告的士官去而複返,一臉的菜色。
“報告,團,俘虜問,咱們管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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