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馥乖乖上繳了雜誌,眨眨眼睛,“那我會兒比賽錄像不?”
隊醫同意了。
她的肩傷剛剛進入恢複期,還沒有開始式的複健,日常訓練的時空出來能做什麼?也隻有研究各種比賽視頻了。
寧馥聚精會神地了一會兒,隊醫從旁邊走過來探頭一瞧,好家夥——
她的是這回的世錦賽!
剛津津有味地完了自摔到骨裂的那一場,現在盯著人家波琳娜那個近乎完美的勾手四周跳反複回味呢!
波琳娜,一米五五的一隻蘿莉少女,開場就是一個勾手四周接三周平穩落冰讓她冠絕全場。
這不是沒事兒自虐嗎?!
隊醫暗暗決定是不是找時和教練商量一下,給寧馥同誌報個理谘詢好好開解一下。
未來複健的路還很長,理不強大可不!
“到眼裡拔不出來了。”康嘉雯在一旁語氣涼涼地說。
她今天訓練結束了,來望寧馥。
——倒不是她多麼自覺地來向隊友播撒愛意,而是全隊都已經來望過寧馥了,她是最後一個,被沈一城押著來的。
再不來就該被停訓了。
隻是曾經力壓自的競爭手現在途未明隻能修養,再多冷嘲熱諷倒也說不出來了。
康嘉雯僵著臉,在寧馥床頭放下一把香蕉。
“你趕快好。好不了我老沈要愁死了。”她酸溜溜地扔下這麼一句話,便寧馥用一雙笑眼望著她,立刻渾身不自在地後退一步,匆忙道:“我還要去訓練。你趕快好。走了!”
說完立刻離開,仿佛坐在床|上的不是一個右肩骨裂的傷號,而是一條隨時準備彈起來咬她一的毒蛇。
沈一城的確很愁。
寧馥的傷情現在還不好說將來能恢複什麼樣子,而這兩天在他眼中,自家弟子故作開,強顏歡笑,讓他揪。
她現在恢複期,什麼都做不了,待命運的宣判,反而是最無力最痛苦的時段。
鈍刀子磨肉。
沈一城是經曆過這些的人。
好不容易下定決剖白內開解弟子的沈一城,剛說了個開場白就被自家弟子無辜的眼神給噎住了。
“恢複期也有很多事可以做嘛。”她笑眯眯的,“您給的視頻資料我還沒完呢。”
寧馥朝沈一城眨眨眼睛,“我智商很高的,腦子裡可以3d建模!”
沈一城聽著她誇張地說:“現在不能上冰,在自腦子裡訓練也是訓練啊。”
在費儘了舌讓親愛的教練相信她並沒有是非、每天微笑以示人,然後在被窩裡以淚洗麵後,沈一城又給她拿來了許多比賽錄像——
在寧馥的要求下,這些錄像的時已經追溯到十年了。
寧馥在一個月的時裡,完了這些錄像。
從當年稱霸冰場的花滑女王,到後來崛起的色選手,從十年到現在,幾乎所有實力排的上號的選手,她都做了技術分析。
她在安靜地傷勢恢複,自可以上冰的時刻。
其實係統也不是沒有金手指。
商城裡有很多靈丹妙藥,什麼通體舒泰丸啦,什麼強筋壯骨散啦。雖然要付出不菲的積分,但能保證藥到病除,還有n多附加屬性,有的加力量,有的加敏捷。
但寧馥都沒買。
她摳,不走嗑藥流。
在腦海中的虛擬訓練場中,一個跳躍,她練習了一萬次。
醫生給出許可的時候,距離她受傷,失誤,已經過了兩個月。
大夫也不能保證她的肩傷此後不會困擾她,但至少現在,她已經可以恢複簡單的訓練了。
恢複上冰的一天,她上冰的一個動作,就是輕輕地摸了摸腳下的冰麵。
恢複上冰的五十天,她在冰上完了一個後外點冰四周跳。
沒空跳,沒偷周,沒摔。
一個乾乾脆脆,利利索索的4t。
四年,四個月,她都失敗了。
但她知道她總會功,於是有了現在。
***
“刷拉——”
冰刀滑出完美的線條,冰屑四濺!
沈一城在這一刻,緊緊抓著冰場擋板的邊緣,把額頭重重地磕在手背上。
他見證了一個人,怎麼把自變奇跡。
沈一城想起一個多月,在訓練中的醫療觀察室,他與寧馥最後的話。
那個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問。
問這個十八歲的姑娘,“你真的不害怕?”
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起起伏伏,即使是在這樣年輕的年紀,也可以說是曆儘了波折。
可命運有時候就是殘酷無比,在你最巔峰的時候,攫取一切,讓你失去再從穀底爬起來的能力。
她能不能經受得起?
寧馥朝他笑:“隻要有一絲機會,我都會抓住。我抓住了,就不會放手。這是我的反擊。”
我不害怕。
該害怕的是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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