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辭:“……”
實在是方言欽的目光太過灼熱,他想要忽視都難。
所以他隻能皺起眉頭,明示方言欽他已經發現了他有失禮數的行為。
可是方言欽不僅沒有收回目光,反而又把目光放回了他的腳上。
陳辭:“……”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瀧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凝夢,你現在感覺如何?”
方言欽的注意力也隨即被吸引了過去。
陳辭莫名鬆了一口氣。
而後他不由皺起了眉頭,所以明明是方言欽冒犯了他,他為什麼反而要鬆一口氣。
而屋內,瀧王已經表演開了,他怒聲說道:“你放心,父王一定會替你討回這個公道。”
聽見這話,隻以為瀧王真的會替她做主的趙凝夢感動不已,她直接抱住了瀧王,哭聲喊道:“父王!”
方言欽可懶得聽瀧王虛與委蛇,他直接說道:“父王,這世上沒有妻子休棄丈夫的道理,難道就有君子許下重諾,轉身就背信忘義的道理嗎?”
“既然宋家沒把我瀧王府放在眼裡,那我瀧王府又何必給他們留臉麵。”
“所以父王,您覺得呢?”
氣氛瞬間凝滯了。
連帶著瀧王臉上的神情也僵住了。
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這個嫡子竟然這麼的沒有眼色。
偏偏下一秒他就正對上了趙凝夢滿是希冀的雙眼。
這顯然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所以瀧王隻能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緩聲說道:“凝夢,不是父王不疼你,實在是這件事情前牽連甚廣……”
趙凝夢臉上的神情也漸漸的僵硬了,她看著瀧王,淚眼婆娑,喃喃說道:“父王,您的意思是讓女兒回宋家,繼續忍受宋魯母親的磋磨,然後眼睜睜看著宋魯把他那三房外室迎進府,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庶孽生下來,占據我兒的長子之位?”
“父王,您還是我的父親嗎?”
瀧王當即苦口婆心道:“我當然還是你的父親,可是父王的大業不能沒有宋家的支持,而且一旦我們和宋家撕破臉,宋家勢必會千百倍的報複回來。”
“你放心,父王一定會幫你好好教訓宋魯一頓,他那三房外室和那個庶孽,父王也會令他全部處理掉,還有你那婆婆,父王也會幫你討回一個公道。”
說到這裡,瀧王的眼睛越來越亮。
沒錯,再加上宋家苛待趙凝夢的事情,就算現在方言欽打斷了宋魯兩條腿,占理的也變成了他們。
這樣一來,宋家就算想借機發作也站不住腳。
趙凝夢眼中的淚水卻忍不住落了下來,她不傻,看見瀧王的樣子,她哪裡還能猜不到瀧王到底打的什麼注意。
所以她一臉絕望道:“可是就算您幫我出了這口惡氣又怎麼樣,難道我遭受的這些苦難就能抹去嗎?”
瀧王妃也反應了過來,她幾乎氣紅了眼:“趙明義,你瘋了,在你眼裡,難道你的親生女兒還沒有你那虛無縹緲的大業重要嗎?”
瀧王隻能急聲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方言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您還能是什麼意思?”
而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就直接說道:“所以我不會再讓你錯下去了,事實上,我在您來之前,我就已經用凝夢的血,代寫了一封休書,這會兒,那封休書應該已經和宋魯一起被送去淮北了,不僅如此,我還叫人沿途將這件事情散播出去,隻怕這會兒大半個濟南府的人都已經知道宋魯被姐姐休棄了的事情了。”
什麼?
不僅是瀧王和趙演,就連候在外麵的陳辭也不由變了臉色。
還是趙凝夢最先反應了過來。
她驀地看向窗外,就仿佛看到了一隊侍衛一邊架著宋魯遊街示眾,一邊將那封休書展示給圍觀的百姓看的場景。
堂堂世家子,竟被妻子休棄,可想而知,將來那些所謂的世家清流會如何的嘲笑宋魯和宋家。
再有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解氣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就連瀧王妃也不禁笑出了聲。
最主要的是,一個新世界的大門在她們麵前打開了。
但也正是這一聲,徹底激怒了瀧王。
他指著方言欽,氣的手指直哆嗦:“你,逆子,逆子,你知道你壞了我多大的事情嗎?”
因為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和宋家顯然已經沒有轉圜的可能了。
說完,他揮起左手,就要往方言欽臉上招呼招呼過去
方言欽也不躲,他隻是隨便勾了勾小指。
下一秒,瀧王就左腳踩在右腳上,往旁邊摔了過去。
他慌亂的調整姿勢,結果就是他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更巧的是,他正對著的人赫然正是趙凝夢。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住了。
直到方言欽淡淡道:“父跪子,天理不容,可是現在也不見有天雷降下,那是不是說明就連老天爺也覺得父王你做錯了。”
瀧王這才反應過來,他額上青筋直冒,手忙腳亂地扶著趙演的手站了起來:“你給我閉嘴。”
“我今天,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夠了!”
說話的可不正是瀧王妃:“你敢動言欽一下試試?”
她一臉失望地看著瀧王:“趙明義,你變了,你今天說出的話,是一個父親該說的話嗎?”
“你滾,馬上帶著他們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