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瀧王臉上的神情又僵住了。
他看了看一臉憤怒的瀧王妃,又看了看一臉失望的趙凝夢,心底不由閃過一抹愧疚,但是很快,這抹愧疚就被心底的憤怒蓋過了。
但他也沒有再糾纏下去,因為他知道,現在再說這些也已經沒用了。
“你們,你們,你們簡直是不可理。”
說完,他拂袖而走。
一臉鐵青的趙演兩人也隨即跟了上去。
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看著他的背影,方言欽不禁搖了搖頭。
看來這位瀧王的確是沒救了。
然而高興過後,趙凝夢心裡隻剩下滿滿的不安,她下意識握緊了瀧王妃的手:“母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瀧王妃哪裡猜不到她心中的顧慮:“你放心,你父王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畢竟你父王膝下
就你這一雙兒女,至於宋家那邊……”
方言欽跟著說道:“父王肯定會想辦法解決的,所以你隻管好好養胎就是了。”
因為瀧王和趙演還盼著宋家將來能夠支持他們呢。
否則他怎麼敢這麼折騰宋魯。
而另一邊,走出花廳的瀧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追回那封休書和宋魯。
隻可惜的是為時已晚,因為等到他的人趕到渡口的時候,方言欽的人已經坐船離開快一個時辰了。
砰!
瀧王又是一巴掌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趙演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直接看向了坐在他們下首的陳辭,他語氣不善:“陳辭,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因為當初攛掇宋魯求娶趙凝夢的主意還是陳辭給他出的。
結果現在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他能不因此遷怒到陳辭身上嗎?
陳辭卻不慌不忙:“宋家大爺管著兵部,二爺在刑部做侍郎,三爺在江南做鹽政,四爺封疆福建……,可謂權傾朝野,所以我們絕不能失去宋家這個盟友。”
趙演:“我當然知道這些,可是現在已經不是我們想不想失去宋家這個盟友了,而是宋家一定會拚儘全力報複我們。”
陳辭:“所以就要看王爺和大人能不能拿出能夠讓宋家消氣的東西了。”
這下子,就連瀧王也不由坐直了身體。
陳辭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王爺,大人,兩位可還記得剛才郡主在花廳裡都說了些什麼嗎?”
趙演:“什麼?”
陳辭:“她說,‘宋魯他母親怨恨女兒不許他納妾,斷了她娘家外甥女給宋魯做妾的機會,所以女兒剛嫁過去,他母親就以這些年年景不好,公中無錢為由,讓女兒把嫁妝交出去,女兒不答應,他們便克扣女兒的飯食……’。”
他一向擅長捕捉有效信息:“後來屬下想了想,宋老夫人娘家外甥女不就是已故海安伯的遺孤嗎,據我所知,宋老夫人當年自持嫡女身份,一向看不慣海安伯以庶子的身份承襲了海安伯爵位的事情,所以老海安伯夫婦去世之後,她便和娘家斷絕了往來,可是海安伯去世之後,她卻十分熱情地將海安伯的遺孤接到了宋家居住,我想總不會是她突然良心發現吧。”
“而且她那娘家外甥女雖然父母雙亡,卻也是堂堂超品伯爵的嫡女,宋老夫人要是真的心疼她,又何至於讓她給宋魯做妾,要知道就連尋常百姓也知道,寧做窮□□,不為富人妾的道理。”
“然後屬下就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年海安伯府可算得上是富甲一方,海安伯死後,他的萬貫家財自然也都歸了他那遺孤所有,所以宋魯要是納了那遺孤做妾,海安伯府的家財不就都……”
不等陳辭說完,趙演就迫不及待道:“你是說,宋家缺錢?”
陳辭沒再說話,隻是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猜趙演肯定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趙演明白了,臉也黑了。
因為這麼大的事情,一點小錢肯定是打動不了宋家的。
要知道他當初之所以攛掇宋魯求娶趙凝夢,隻是為了報複趙言欽而已,結果現在卻成了他給趙言欽和趙凝夢擦屁股。
以至於趙演瞬間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憋屈感。
當天下午,趙演就帶著人火急火燎地去了淮北。
方言欽也不急,他先是將前身留下來的家當全都清點了一遍。
——隻能說瀧王妃無愧生財有道之名,光是給前身的,而前身攢下來的銀票就不下五萬兩。
方言欽想,隻這五萬兩,用來對付趙演和瀧王,應該綽綽有餘了。
所以第二天,他就揣著這五萬兩銀票去了他名下的一個莊子上,將莊子上的人清洗了一遍之後,又給新莊頭下了一道招攬一批工匠的命令之後,他才款款去了陳辭的府邸。
“世子?”
看清楚敲門的人,門房一驚。
方言欽:“陳先生在家嗎?”
門房當即說道:“您請進,小的這就去通報我家先生。”
聽說方言欽找上了門來,正在伏案疾書的陳辭眉頭一皺。
他和那位龍王世子可沒什麼往來,對方怎麼會來找他?
最主要的是,就因為方言欽之前的那一套亂拳,不僅打亂了他的部署,還害得他在趙演那裡失去了大半的信任,如今不知道要多做多少事情才能彌補回來。
隻是雖是這麼想,陳辭還是第一時間起身迎了出去。
看見陳辭出來,皎潔的月光下,方言欽當即露出一抹他自以為最招眼的笑容來。
陳辭:“……”
笑什麼笑?
你怕是不知道我正準備攛掇趙演給瀧王多送幾個絕色美人,好報複你們母子三個。
看你以後還笑不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