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說,這些日子我不在府裡,你都做了什麼?”
王氏麵對賈政的質問,有些心虛。
卻是梗著脖子哭訴起來:“你說我做什麼?
你成天不著家,這裡會文,哪裡訪友,訪名勝。
我從沒阻攔過吧?
不僅不阻攔,還替你收拾行禮,準備盤纏。
還要忙碌碌照顧老的,照顧小的。
我任勞任怨,也不圖你報答。
你回家來,不知聽了什麼人挑唆,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打人,你的良心呢?”
賈政嘴巴笨,王氏對他確實不錯。
他一年分紅不過幾百兩銀子。
他大手大腳,一年有一半的時間在外麵會文訪友。
他還喜歡爭著會賬。
二三百銀子哪裡夠用?
府裡的公賬卻是大嫂子管著。
他父親嚴厲的很,誰敢亂花費,他就打板子捶人。
王氏進府五六年,確實貼補他不少。
賈政這人還有些羞恥心,被王氏揭了老底,不免氣虛。
他指著王氏氣道:“你不必拿話刺我,大舅兄,三舅兄都到了夢坡齋,大哥跟他們要說法呢。”
王氏這下真慌了:“要什麼說法,跟我什麼相乾?”
賈政道:“你有本事去跟大哥對質。
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彆以為繡鳳繡鸞發配了,你就高枕無憂。
告訴你,繡鳳繡鸞兩家人剛出京就被大哥派人捉住了。
大哥把繡鳳繡鸞吊起來抽鞭子,威脅要把人買進青樓,繡鸞都招了。
你還以為你做得隱秘?”
王氏做賊心虛,哪裡敢去?
她抓住椅子坐下:“我不去,我憑什麼去,大爺是衙門嗎?想屈打成招嗎?”
賈政冷哼:“我勸你最好去跟大哥當麵說清楚,不然……”
王氏虎死威不倒:“不然怎樣?”
周瑞家裡這時上前攙扶王氏:“奶奶,繡鸞已經承認了跟錢興有私情,奶奶不過是管教不利,您認了就是。
聖人還有出錯的時候呢?
您怕什麼?
再者,咱們大爺三爺都在呢,會替您做主的。”
王氏聞言不由看向周瑞家裡。
周瑞家卻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王氏跟周瑞家裡很有默契,頓時鬆了一口氣。
當初王氏讓周瑞家裡去王繡鸞家裡收買。
結果,她發現王家已經被老公爺監督起來。
她便什麼也沒說,隻是關心安慰幾句,就出來了。
這個周瑞兩口子之所以得到王氏的看重,卻是因為他們夫妻,是王子騰派遣給王氏的智囊。
周瑞家裡覺得事態緊急,暗中給王子騰捎了消息。
王子騰答應幫忙處置,卻讓她瞞著王氏。
王子騰也覺得,王氏這個妹妹又蠢又毒,還是個傻大膽。
既然起了心要害人,就要乾淨利落。
繡鳳繡鸞兩人,既然已經暴露,就不能再留。
王氏一邊跟著賈政往夢坡齋而去,一邊心裡不安寧,偷偷跟周瑞家裡眉眼官司。
周瑞家裡哪裡敢說話,隻是一個勁兒擠眉弄眼,暗示王氏安心。
當時王子騰隻說讓周瑞家裡安心。
周瑞家裡也不知道王家會如何善後。
但是,今日王子騰與王子勝既然敢上門來,說明一切都處理好了。
小花精聽說他們在夢坡齋斷案,也不去修煉,而是去了夢坡齋看熱鬨。
了解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也是一種曆練。
小花精附著在蘭花上。
夢坡齋一副三堂會審的態勢。
賈代善坐在上首,右手一方坐著王家兄弟,另外一方坐著榮府大爺賈赦。
賈赦怒氣衝衝。
王家兩兄弟也是滿臉怒容。
唯有上首的賈代善老神在在。
似乎胸有成竹。
小花精很奇怪。
她了解事情的始末。
她覺得,大伯父生氣,很是應該。
有人要謀害他長子。
作為父親,他應該生氣。
但是,兩位舅舅為何生氣呢?
王家不是應該低聲下氣,滿臉羞慚賠不是嗎?
王家有什麼資格生氣?
小花精不過一瞬間就到了夢坡齋,她父母卻足足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賈政給父親行禮,又給大哥與兩位舅兄行禮。
賈代善沒做聲。
他準備自己找位子坐下。
賈代善忽然發話:“你還是站著吧。把事情說清楚了再坐不遲。”
賈政鬨個大紅臉。
王氏恭敬的四處行禮,心裡卻在譏笑:蠢貨,以為踩死了我,你就能討得了好?
彆人看不見,小花精卻能夠看見她母親嘴邊的笑意。
她很奇怪,母親莫不是傻了,都被捉住了,還笑?
小花精覺得人類可真是有意思。
當然,小花精並未認識到自己也是人類了。
她托生的時間還是太短了,還沒真正把自己當成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