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月色皎潔。
黃宅的宅子外表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隻是內院, 卻跟白天時的模樣不太一樣。
白天時宅子就是荒宅模樣。
現在卻是大變樣。
正對著大門的影牆最上邊, 掛著紅色的綢緞,綢緞兩側是通紅的紅燈籠, 燈籠上的圖案是龍鳳呈祥。
影牆的兩側,都站著個五六歲的孩子,一個男孩, 一個女孩, 他們穿著紅彤彤的小肚兜,金童玉女一樣, 臉上帶著微笑看著門外。
剛被逢漠看了天眼, 唐烊就看到那對可愛的孩子對著他鞠了一躬, 不等唐烊反應過來,那倆孩子就又鞠了一躬。
隨後又鞠了一躬。
動作一直在重複。
唐烊:“???”
淩禪說:“他們是縛地靈。”
唐烊:“誰這麼狠的心?”
縛地靈,說白了就是鬼,就是已經死了, 但這才是個孩子啊……
杜丘寒沒說話。
唐烊頓了頓:“進去看看?”
淩禪:“嗯。”
淩禪他們開了天眼,看到宅子裡是熱熱鬨鬨的場景,導演他們沒有開天眼, 看到的是黑漆漆的一片。
在導演看來, 那兩扇門就像是一個怪物在大張著大嘴, 等著吞噬掉所有進門的人。
一股股冷氣從門內吹出來, 比空調好用多了, 但這也說明,這個宅子真的不正常。
導演有疑問:“拍戲的那天晚上,我們就在這宅子裡打的地鋪,怎麼就沒感覺這麼涼快,還有鬼呢?”
淩禪:“也許有人不想你們看到。”
導演有些反應不過來:“啊?”
導演:“誰啊?為什麼啊?”
逢漠懶洋洋解釋:“如果你們看到這些鬼,你還會在這屋子裡拍戲嗎?”
導演:“肯定不啊。”
他還會連夜下山!
逢漠:“你們要是不拍戲,女一號還怎麼這麼詭異的死亡?”
導演:“……”
至、至於嘛……
唐烊也是聽的目瞪口呆,這一下他算是領會到了什麼叫做步步為營,人心險惡了。
可怕,太可怕。
淩禪:“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活了四十年,導演是第一次這麼真實得靠近靈異場所,好在導演之前拍過很多恐怖的電影,暫時還頂得住這恐怖陰森的場景。
聽到淩禪要進去,導演雖然頭皮發麻,但也沒有拖後腿,而是直接跟上。
心裡琢磨著這一趟雖然恐怖,但說不定能見識到沒有特效加工的史詩級大戰,還能為以後拍電影提供n多素材!
難得的機會!
導演不怕,但有人怕。
一路上否很活潑的短發女生,期期艾艾開口:“那個……淩、淩先生,我們跑的慢,可不可以不進去?”
另一個女生也跟著說:“對啊對啊,逃跑的時候我們會拖後腿的。”
兩個女生說完還拽了拽女二號的衣服。
女二號眨眨眼,說:“那個,外麵有警察叔叔,我們在外邊等著你們吧。”
幾個小姑娘說了不進去,劇組的四個男人順勢就說要在門外保護三個姑娘。
逢漠趴在淩禪肩頭,看了看三個女生。
最後,淩禪、逢漠、杜丘寒、唐烊跟導演,五個人進了門,導演被開了天眼。
宅子的大門是一道分界線。
內外分明,最明顯的就是,門外溫度很高很安靜,門內溫度很低很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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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不停鞠躬的兩個孩子,淩禪左拐。
左拐是外院。
外院的最南邊,是一溜客房。
四五個丫鬟排著隊從垂花門出來。
她們盛裝打扮,眉眼帶笑,衣領間彆著豔麗紅花,手裡端著盤子,穿過了垂花門,腳步輕快得往南邊的客房走。
但她們走到距離廂房門口三、五步的時候,突然全部消失,這時候,垂花門又走來一隊丫鬟,裝扮模樣與之前那一隊一模一樣。
她們巧笑嫣兮,又在房門口突然消失,最後又在垂花門內出來……
周而複始。
唐烊:“這也是縛地靈?”
杜丘寒解釋說:“嗯。”
逢漠看著丫鬟手裡的盤子,說:“縛地靈會不斷重複死前的場景。看這個樣子,這宅子裡的人在死前,正進行某種宴會。”
唐烊環顧四周。
院子裡到處是紅燈籠紅綢布。
唐烊:“不會是結婚吧。”
這宅子裡哪哪都是大紅色,這些丫鬟也喜氣洋洋,怎麼看怎麼像是要結婚的節奏。
場景雖然陰氣森森,但有兩個大天師在,導演不怎麼害怕這詭異的場景。
聽到唐烊的話,導演歎息了一聲:“結婚的時候全都死了?可惜。”
淩禪走到南邊的房屋門前,推開了半開著的房門,房內坐著幾個麵部僵硬的男女,細細得一數,大概有七八個。
南邊廂房的門打開,逢漠的腰杆瞬間筆直,嗖得扭頭看向屋子,而被逢漠塞在兜裡的白貓突然探出頭,看著屋子。
淩禪注意到一人一貓的異常,立刻問逢漠:“怎麼了?”
逢漠對魔氣有著敏銳的洞察力,他撿的那隻白貓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對魔氣也很敏感。
逢漠皺了皺眉:“不太確定。”
逢漠又說:“我下去看看。”
逢漠從淩禪懷裡跳了下來,避開那些動作僵硬的縛地靈們,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唐烊沉默得看著屋子裡的縛地靈們。
這裡七八個,門外丫鬟四五個,再往裡走也許會有更多,如果這些人曾經都是活生生的,那這裡到底死了多少人!?
導演也想到了這些,沉默。
沉默了許久,唐烊注意到逢漠的舉動,問杜丘寒:“又在走陣?”
杜丘寒搖頭:“不是。”
逢漠這是純粹瞎逛。
走了一圈,逢漠心裡基本有了數,就回到淩禪身邊,說:“我們進去看看。”
淩禪也沒細問,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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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南廂房的門,淩禪看到小丫鬟們再一次從垂花門內走出,悄無聲息得往這裡來。
淩禪帶著杜丘寒、導演他們錯身避開丫鬟們,沿著垂花門的邊沿走過。
內院跟外院差不多,都是紅燈紅綢。
幾隊丫鬟都是從一個地方出現,又從一個地方消失,循環往複。
一路上走過來,隻要碰到屋子,逢漠就要在屋子裡都轉上一圈,這一路兜兜轉轉,他們到了內院的正房。
在正房這裡,淩禪他們終於看到了不一樣的人,或者說,是鬼。
正房的房門開著,正房的橫梁上吊著一根白綾,白綾下,是一個倒地的凳子,但白綾空空蕩蕩,隨風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