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二媳婦被點名,有點無措,見大家都在看她,猶豫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小聲道:“娘,我們三個孩子,想給孩子買點啥都拿不出錢。”
這就是也想分錢的意思。
韓老太太臉沉了下來,“咱們可還沒分家,老四沒成家,你大哥也沒成家,難不成你們不分家就想分錢?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韓老三媳婦道:“娘,我們不是說要分錢,隻是分點零花錢,咱們從成家到現在手裡都沒什麼錢。”
韓老太太拍拍桌子,“咱們家是少你吃了還是少你穿了?你們過的比彆人家媳婦差了?你們不能自己成家了就不顧這個大家,你們大哥和弟弟還沒成家呢。再說了,咱家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們大哥的腿傷,你們大哥的腿還要去大醫院治療,這些都得花錢,錢給你們分了還到哪去瞧腿?”
韓老三媳婦一聽,看看韓愛國的腿,不高興地嘀咕道:“大哥的腿醫院的大夫不是說治不好了麼?”難道還要一大家子掙錢去打水漂?
後麵一句話韓老三媳婦沒敢說出來,但也足夠老太太生氣的,老太太罵道:“你這啥意思?不想浪費錢給你大哥治腿?”
不待韓老三媳婦說話,老太太就氣得瞪著韓老二和韓老三說道:“當初家裡的一切可都是你們大哥在部隊打拚來的,他賺的錢自己一分不舍得花可都寄回家來了。要是沒有你們大哥,你們現在能娶上媳婦?你們通通都在打光棍!現在自己成家了就不想管大哥了?你們心肝是不是黑了!”
韓老三趕忙給他娘順氣,“娘您彆生氣,你彆聽芳子亂說,我們沒這意思,大哥的腿要治,我們掙錢給他治,娘您放心吧。”
韓老二也附和:“娘,老三說的對,我們哪會不管大哥,這錢您全拿著,我們不要。”
在一旁聽到現在的韓愛國抬起頭,這才終於出聲道:“娘,我的腿慢慢來,但也不能把錢都用在我的腿傷上,侄子侄女們都大了,需要花費,以後老二老三掙的錢您給他們留——”
“胡說什麼?”韓老太太打斷他的話,“當初是你賺錢養大了弟弟們和這個家,不能他們現在成家了就不管你這個大哥,這事情誰說都沒用,隻要一天沒分家,家裡人賺的錢就都是這個家的,誰也彆想揣自己腰兜裡。”
看老娘這麼固執,韓愛國歎了口氣,想著私下再勸勸娘,不想再這麼鬨不愉快,他對韓老二韓老三道:“你們累一天了,都去洗洗睡吧。”
韓老二和韓老三趕忙點頭,拉著各自的媳婦回房,至於回房裡是吵是鬨,外人不得而知。
蘇月此時很尷尬,她一個外人,卻不想聽了全場人家的家庭矛盾,而這矛盾還是因為她間接引起的。
早知道她分完錢就該回房的,總比坐在這裡聽人家家庭矛盾強。
韓老太太看出了蘇月的不自在,拍拍她的手不太好意思地道:“叫你看笑話了。”
“沒有沒有。”蘇月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便站起來道:“大娘,我明天去一趟鎮上見見江同誌,我今晚早點睡去。”
韓老太太擺擺手,“快去快去,鍋裡燒了熱水,你直接洗漱。”
蘇月忙不迭地走了,堂屋裡就剩下老太太和韓愛國母子兩。
韓愛國剛想說話韓老太太就截住了他的話頭,“老大你彆勸我 ,娘不是老糊塗,也不是惡婆婆,娘想你們兄弟四個都過的好,前幾年娘都是緊著老二和老三,現在他們定下來了,現在娘要考慮你和老四。老四還小不著急,現在最主要的是你,你的腿一定要治,這錢娘一定要準備的,你啥都彆說,都聽娘的。”
韓愛國知道他娘固執,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拉不回來,當下也不知道怎麼再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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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蘇月早早就收拾好,她今天要跟韓家三兄弟一起去鎮上一趟,畢竟江姐不會無緣無故地找她。
誰知道出門的時候,卻看見韓愛國也杵著拐棍站在大門口,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你這是要出門去?”蘇月不解。
韓愛國接過她手裡拎的東西,“我跟你們一起去。”
蘇月擰眉,“你去乾什麼呀?你這腿不能來回跑,你彆去,我很快就回來。”
韓愛國卻搖頭,“我要去鎮上給城裡的一個朋友發個電報,托他打聽打聽那個治腿的方子,早日找到方子,我的腿就早一分好的希望。”
蘇月心裡一驚,沒想到他是要去打聽方子,可城裡哪有什麼方子啊,這壓根就是她為了騙他編出來的,怎麼可能打聽得出來。
沒辦法,蘇月隻好道:“那個方子比較偏,知道的人應該很少,畢竟那個老中醫不在固定的地方待著,不過我已經讓認識的人打聽著了,有消息會告訴我的,你就彆去了,來回一趟可折騰呢。”
韓愛國卻固執得一定要去,“多個人打聽就多一分希望,我想早點找到那個方子,早點治好腿。”
他的眼神太認真,蘇月知道這是勸不住了,隻好讓他去,不過心裡卻在對他說抱歉,因為他注定是打聽不出來任何消息的。
因為韓愛國的腿不能走太多的路,所以韓愛民一大早就去大隊借了頭騾車,幾人一起坐騾車去了鎮上。
蘇月留下兩籃子糕點,對其他人說:“昨天愛民說紡織廠家屬院裡有的人想買糕點沒買著,這些我帶去繼續賣,你們帶著剩下的糕點去彆的地方賣,等賣完了咱們就在這裡集合,再一起回去。”
大家都沒異議,當下各自去各自看好的地方賣糕點。
蘇月徑直去了江姐家。
江姐知道蘇月今天會來,特意跟同事調了一天班,今天就在家裡待著等蘇月。
蘇月將糕點放在桌子上,直接開門見山,“江姐,你找我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