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第五十九天(1 / 2)

阮亭和她用一個調羹, 總覺得怪怪的,甄玉棠爬上熱意的耳珠,在燭光下泛著淺淺的粉, “櫻桃,你去灶房再拿一副碗筷過來。”

吩咐了這麼一句, 她才拿起羹勺,攪拌一下,藕粉丸子冒著微微熱氣。她舀了一個黑芝麻餡的丸子,進到嘴裡的那一刻,濃鬱的湯汁散出來, 甜香可口。

阮亭的視線, 不由自主落在她的玉麵之上。

燈下看美人,麵前的女子,修長的脖頸和桃腮, 宛若上好的玉般, 熠熠生輝。

朱唇水光瀲灩, 她小口小口的吃著丸子,從容優雅, 偶或被咬破的湯汁沾染在唇上, 粉嫩的舌尖兒舔去那些餡料。

阮亭眸色暗了暗,平穩的呼吸也突然急促起來,他調過視線, 克製著不去看甄玉棠,心裡念了幾句道德經。

甄玉棠吃了些丸子,又喝了幾口藕粉煮開的湯汁,甜甜的,她喜歡吃甜食。

她放下調羹, 用絹帕擦拭著嘴角,絲毫沒有注意到阮亭的異樣,“我還要回去用膳,不能吃太多,剩餘的你吃了吧。”

阮亭“嗯”了一聲,他暗暗自嘲笑了一下,他身為讀書人,整日與四書五經為伴,然而隻看著甄玉棠用膳,心頭便升起了燥熱。

思緒有些分神,他下意識拿過瓷盞,舀了一個丸子送往嘴裡。

甄玉棠急忙出聲,“這是我用過的。”

到底晚了一步,在她說話的那一刻,阮亭已經吃進了嘴裡。

甄玉棠耳珠上的熱意剛剛散去,這下可好,此刻又爬了上來。

她特意吩咐櫻桃多拿一副碗筷過來,正是為了避免這般尷尬的事情。

隻是,最後阮亭還是用了她的調羹,吃了她吃剩下的東西。

甄玉棠就在他的麵前,他卻有了那樣的想法,阮亭有些不好意思,一時分了神。

直到聽見甄玉棠的聲音,他身子一僵,滿心滿眼的燥熱多了幾分清明,方才意識到剛才做了什麼事情。

他握著羹匙的大掌一頓,隨後若無其事的模樣,垂著墨眸,“吃了些菜,我有些渴了,等不及櫻桃把碗筷送來。”

甄玉棠細細的“嗯”了一聲,心裡的不自在漸漸散去。

阮亭可是當了十六年的侯府少爺,哪裡願意吃彆人吃剩下的東西,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通,他也不是故意的。

其實,用了她的羹勺也沒什麼,反正上一世她和阮亭做過許多比這樣還親密的事情。

她剛這麼想著,就見阮亭繼續方才的動作。

若是現在立即把瓷盞放下,反倒是顯得刻意,再加上他那些隱密的心思,阮亭動作很快,把碗裡剩餘的幾個丸子填到了肚子裡。

甄玉棠怔怔的盯著他,阮亭不是有潔癖嗎?

想當初韓晚把他桌子上的墨汁打翻,阮亭慢悠悠的擦著書籍。最後還是甄玉棠看不下去,拿著帕子擦掉了那些灑出來的墨汁,甚至還打趣了他一句阮大少爺。怎麼今個不嫌棄用她用過的東西?

這時,櫻桃推門進來,“小姐,姑爺,碗筷拿來了。”

阮亭神色如常,“不用了。”

櫻桃一臉困惑,怎麼就不用了?

她看了一眼,偷偷的笑起來,原來姑爺和自家小姐用一副碗筷吃飯了,這不就相當於親在一起了嘛!

阮亭的麵色太過從容,倒是顯得甄玉棠有些反應過大,她趁機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算了,阮亭愛用她的羹勺就用吧,她還和阿芙用過一個勺子吃飯呢。

出去書房,冷冽的風迎麵而來,她耳垂上的熱意散去。

書房裡,在甄玉棠離開後,阮亭盯著那一碗藕粉丸子,半晌輕笑了下。

他確實有潔癖,甚少和彆人共食東西。

可甄玉棠不是外人,是他的夫人。

他也不喜吃甜食,但甄玉棠送來的甜食,他竟然覺得可口了許多。

可能可口的不是膳食,而是送來膳食的那個人。

第二日,甄玉棠給阿芙繡了一個小布包,剛好可以挎在身上,上麵還繡了幾朵芙蓉,領著她去到阮亭的書房。

甄玉棠叮囑道:“ 你跟著哥哥一起讀書,聽哥哥的話,完成任務的時候,不能偷懶,知道沒有?哥哥雖然不是夫子,卻比謝夫子還要嚴厲。”

阿芙點點頭,“姐姐,我知道了,我會聽哥哥的話。”

甄玉棠並不擔心,阮亭會是一個好夫子,她道:“阮亭,阿芙就交給你了。”

阮亭“嗯”了一聲,把阿芙領到書桌旁,抽查了幾首古詩。

看到阿芙全部背誦了出來,甄玉棠兩靨生笑。她在一旁靜靜的待了一會兒,一大一小相處挺和諧的,她徹底放了心。

阿芙很依賴她,所以對阮亭有幾分敵意,總覺得阮亭把她搶走了,最初的時候還稱呼了一聲“壞哥哥”,甄玉棠和她講了道理,她才改了口。

是以,甄玉棠一直擔心那倆人不能和諧相處,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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