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從上一世她與阮亭成親的那一年算起,到如今,過去了幾十年,阮亭從來沒有喜歡上她。
可是現在,阮亭竟然說喜歡她,喜歡她很久很久了。
甄玉棠覺得驚訝,還覺得可笑,唯獨沒有喜悅與感動。
她並不相信阮亭說的那些話,十年時間,阮亭都未喜歡上她,怎麼這一世,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要賴著她不走、和她分不開了?
這話說出去,沒有人不會當成一個笑話。
阮亭這樣執拗,不過是出於男人的麵子和不甘心罷了。
“即便你對我有那麼一二分的情意,可是,還有幾十年的時光,你與我在一起,要時時夾在我與王娘子之間,裡外不是人。等你去了京城,會遇到更多的貴女,不管是容貌還是家世,那些貴女要比我好上千百倍。”
“阮亭,你出生在京城,再過不久,也是要重新回到京城的,你有你的抱負,你有你熟悉的故人。在泰和縣的這段時間,隻是你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個低穀,你與我在一起,更是陰差陽錯。我們不合適,你會遇到更為適合的女子。”
阮亭攥緊大掌,又感受到了那些苦澀,甄玉棠說出來的每一個字,似一把把冰刃,萬千齊發,刺在他的心上。
前世,甄玉棠隻在他心裡占據很小的一部分,可有可無。
可當他深陷其中的時候,卻不得不承認,陷在裡麵的,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甄玉棠對他的那份喜歡,如同雲霧般,無聲無息從他的指縫間流了下去,當他想要挽回的時候,卻什麼都抓不住。
阮亭的聲音透著低沉,“不管我會遇到什麼樣的女子,她們都不是你。”
“玉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不需要你付出什麼,你隻用在一旁看著,那些我曾虧欠過你的,由我一點點補償回來。”
“若是到最後,你還是不滿意,再與我和離,好不好?”
濃而卷的長睫翹動了下,甄玉棠眸裡閃過一絲不解與訝異,阮亭這是在哀求她?
阮亭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竟然會哀求著她?
甄玉棠長長歎口氣,語氣很輕,猶如那些漂浮在空中冰冷的氣息,“何必呢?”
到最後不還是同樣的結果嗎?
王娘子仍然在,溫如蘊也在,而她也做不到前世那樣心無旁騖的喜歡著他。
不管她給不給阮亭機會,並不會有什麼變化。
甄玉棠聲音提高了些,“阮亭,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這麼的固執!”
阮亭薄唇動了動,“因為是你。”
甄玉棠輕輕搖了下頭,突然生出一股無力之感,“算了,你回家吧,你不是還要去縣學授課嗎?再有兩日就是除夕,我不逼你,你也不要再在我麵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就當是為了阿芙,先把這個新年過去。”
致使她做出這個決定,是阿芙。
她和阮亭都這麼大年紀了,要和離,卻沒有顧忌到阿芙的情緒,讓她一個小孩子也跟著擔憂。
小孩子是很敏感的,這件事情,本不該擺在明麵上,影響阿芙的情緒。
雖甄玉棠沒有明說,阮亭卻也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他應了一聲好,低聲道:“那我先回去了。”
他吐露了情意,甄玉棠卻不相信。
前一世,他就是這麼對待甄玉棠。
甄玉棠不恨他,卻也不喜歡他,在甄玉棠心裡,把他當成一個平平常常的人對待,頂多比街上遇到的陌生人多了一二分關懷。
阮亭心裡的滋味並不好受,可他也沒有想過放棄。
當天下午縣學授課結束,他又過來了。
這一次,甄玉棠已經懶得把他趕走了,她算是發現了,這人不僅固執,還是個臉皮厚的,他來就來吧,就當是讓他陪著阿芙過新年。
有阮亭陪著,阿芙明顯輕快許多,她在雪裡跳了幾下,“ 姐夫,我想堆雪人。”
阮亭很有耐心,“你想堆什麼樣的雪人?”
阿芙揪了一下頭頂的兔尾巴,圓圓的大眼睛看著阮亭,“想堆一個兔子雪人,可是我不會,姐夫,你會嗎?”
阮亭薄唇勾起,溫聲道:“姐夫也不會,但是我們可以試一試,然後給姐姐一個驚喜。”
阿芙拍著手,“好呀,好呀,要給姐姐一個大驚喜!”
阮亭蹲下身,把積雪弄成一團,甄玉棠喜歡兔子,也喜歡雪,前世每次過除夕時,大多是甄玉棠一個人在堆雪人。
他沒有送過甄玉棠兔子,也沒有親手為她堆一個雪人。
等他堆好了這個雪人,送給甄玉棠,希望不是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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