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櫻桃端著茶盞進來,“少爺,您不知道,夫人今天不止為您花了這些銀子。”
“夫人與小小姐去到酒樓用膳時,恰好遇到了一些舉子投擲賭銀,夫人把剩下的兩千兩白銀,也都投給您了。”
阮亭又是一怔,即便他已經確定甄玉棠擁有前世的記憶,可這一世與前一世的軌跡發生了許多改變,他與甄玉棠成親的時間不一樣,他還與王娘子斷絕了母子關係。
發生這麼多的變化,許多事情與上一世截然不同,甚至還出現了曾經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他與王娘子斷絕母子關係,這是最致命的一點。單這一點,如若有心人大做文章,或是當今聖上與幾位主考官不滿意,他便不可能像前世那樣成為狀元。
等於說,最終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他自己都沒把握。
甄玉棠不是愚鈍之人,她也定是知道這一點,可她還是把那麼多的銀子投給了他。
阮亭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宛若寒冰初綻,春意盎然,“那我可要努力了,不能讓我的夫人失望。”
他一貫幽深的眼眸,此刻如同含著半汪春水,晶瑩黑亮,看著甄玉棠,漾著滿滿的柔情。
甄玉棠很少見到他這副模樣,
她白皙的耳珠有了一點薄紅,收回視線,若是再繼續看著阮亭,怕是整個人都要沉溺在他的眸光與柔情之中。
她淺笑著,“好,我相信你。”
*
馬上就是會試,趙構的夫人上門拜訪,約甄玉棠去寺廟祈福。
甄玉棠沒有拒絕,與李氏還有其他幾位夫人一道去了寺廟,求了平安符。
這日,阮亭把寫好的策論拿給他的老師批閱,等到半下午,他回到府裡。
還未到府門口,遠遠的,便見到一輛垂著瓔珞的馬車,那是溫家的馬車,溫如蘊在等著他。
看到他的身影,溫如蘊走過去,麵露微笑,“阮亭。”
阮亭並不熱絡,與她保持著距離,“溫小姐可是有事?”
溫如蘊察覺到阮亭的疏離,她這次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失態,她的口吻很自然,“會試的日子快到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些策論的書籍,還有一道平安符。”
阮亭並未收下,“不巧,要辜負溫小姐的心意了,這些書籍我這裡不缺。”
“那這道平安符,你留下吧,好不好?”溫如蘊盈盈的眸子,注視著阮亭,話裡含著不明顯的祈求。
阮亭不為所動,神色依舊平淡,“我夫人前不久給我求了一道平安符,溫小姐的平安符,還是留給更合適的人。”
一瞬間,溫如蘊緊緊攥著手裡的帕子,甄玉棠就這麼好嗎?
她與阮亭相識十六年,彼此的情誼做不得假,阮亭卻為了甄玉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
她露出一個柔弱的笑,“其實我是給寧三公子求的平安符,寧公子不久前身子欠安,我去寺廟上香時,順便給你求了一道平安符。既然你已經有了,是我多此一舉了。”
溫如蘊也是一個容顏姣好的姑娘,她出身顯赫,又有才情,平心而論,若是一般男子遇到她,可是狠不下心來拒絕她。
溫如蘊的笑顏柔弱,然而阮亭生不出一絲憐惜,“既然寧三公子身體欠安,溫小姐得閒時,還是多去寧府探望寧三公子更為合宜。我還有事,不打擾溫小姐了。”
話音落下,阮亭大步進去府裡,溫如蘊的身影被隔絕在外麵。
溫如蘊臉色冷下來,掐著絹帕,平整的絹帕起了一條條的痕跡。
她知道不該來見阮亭,可她還是來找他了。
卻沒想到,阮亭對她的態度,還不如那些下人們親和。
阮亭與她從小相識,怎麼可能不喜歡她呢!她不相信。
三月微風拂麵,會試的日子來臨。
會試要在貢房中待上九日,吃住都在裡麵。
甄玉棠提前準備了必要的物品,藥材、筆墨、替換的衣衫、一早一晚天氣轉涼用得上的皮夾衣,等等等等。
她去到書房,雙手背後,藏著東西,“阮亭,把手伸出來。”
阮亭聽話的伸出手掌。
藏在甄玉棠身後的是一袋油紙包著的狀元糖,她外出歸來時,看到許多人搶著買,便也買了一份回來。
她捏了一小塊,放在阮亭的大掌裡,“吃了這顆糖,你就可以成為狀元啦!”
阮亭靠在梨木椅,神情放鬆,把那塊狀元糖放進嘴裡,突然道:“是苦的。”
“怎麼可能是苦的?” 甄玉棠眉尖蹙了蹙,準備嘗一嘗滋味。
阮亭稍稍直起身子,一把把她拉在懷裡,有力的大掌攬上她纖柔的腰肢,與她鼻尖碰著鼻尖,聲音沉下來,“嘗我的糖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淺櫻 2瓶;七月不得安生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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