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她又朝著甄玉棠擠眉弄眼,“你是怎麼和阮亭變得關係這麼親密的啊?”
甄玉棠一本正經的道:“哪裡親密了?我和他是同窗,同窗互相幫助,不是很正常嗎?”
“是嗎?”韓晚不太相信。
謝夫子授課的時候,韓晚聽得那是雲裡霧裡昏昏欲睡,她打了個嗬欠,出神的想到阮亭和甄玉棠。
短短幾天時間,甄玉棠一改往日態度,莫不是甄玉棠喜歡上阮亭了?
想到這兒,韓晚也不覺得瞌睡了,瞬間來了興致,她拍了拍甄玉棠的肩膀,想要打聽一下甄玉棠的想法。
甄玉棠昨晚睡得晚了些,這會兒疲意湧上來,突然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她身子一僵,嚇了一跳。
等回過神來,她揉了下眼睛,沒有搭理韓晚。
韓晚還沒放棄,又拍了下甄玉棠的肩膀。
沒過一會兒,到了這堂課結束的時間,學子們有半刻種的休息時間。
韓晚竄地起身跑到甄玉棠身邊,“剛才我拍了你的肩膀好幾下,你怎麼不搭理我啊?”
甄玉棠一臉無奈的看著她,“韓大小姐,你總是拍我的肩膀,你知不知道,剛才嚇了我一跳。咱們兩個現在就換一下位置,我可不想再被你嚇到了。”
韓晚理虧在先,她沒說什麼就同意了,和甄玉棠調換了位置。
就這麼,甄玉棠坐在韓晚的後麵,她與阮亭之間隔了一個韓晚。
甄玉棠正在整理書籍,韓晚心裡像貓兒撓了似的,迫不及待的打聽著,“甄玉棠,我問你個問題,你可得如實回答,你突然變得不討厭阮亭,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每日讀書時,看到桌麵上那歪歪扭扭的“冷麵閻王”四個大字,阮亭忍不住輕笑一下,甄家大小姐長得挺好看,隻是這一手字需要多練練!
不知不覺,阮亭漸漸適應在泰和縣的日子,也漸漸適應甄玉棠對他的捉弄。
他重新恢複了少年郎的張揚與野心,如今,讀書是他唯一的出路,他要通過科舉這條路,重新回到京城。
甄玉棠無意識的闖進他這潭死水,精力滿滿的攪動著水麵,死水終得流淌。
即便甄玉棠捉弄過他,阮亭對她並不十分厭煩,隻是覺得她是一個嬌氣任性的姑娘。
當然,如今甄玉棠要比以前懂事許多,不再做那些幼稚的事情了。
“阮亭,過來用膳了。”
聽到李石的喊聲,阮亭回過神,不再想甄玉棠,走過去用膳。
院試一連三日,吃喝都在貢院裡進行,蘇州府下麵的各個縣城以及蘇州府,參加院試的學子足有兩千人,最終錄取的僅二百人。
嚴格檢查之後,阮亭進入貢院,這次院試的題目難度不大,但他不可掉以輕心。
兩場考試結束後,阮亭並沒急著離開蘇州。等待結果的時候,他逛了幾家蘇州的鋪子,比較之後,買下了一批花紋精致新穎的布匹,過幾日通過李家鏢局運回蘇州。
泰和縣雖是比較富裕的縣城,但各方各麵還是比不上蘇州,這些布匹運回去,省了運費,又可以轉手高價賣出去。
回到阮家,侯府的那些東西多半沒有帶回來,陸侯爺給了他幾張銀票,但讀書花銷頗大,他還要留著以後去京城的費用,平日還要給王娘子一些零用,所以他手裡的餘錢並不富餘。
阮亭投入的本錢不多,最後也掙不了多少銀子,這算是一次嘗試。等他到府學讀書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其他賺錢的營生。
忙完布匹的事情,剩餘的時間阮亭整日待在書肆裡。
一轉眼幾日過去,到了出結果的時候。
一大早,李石興衝衝的起了床,買了籠包子,要去看院試的榜單。
阮亭攔著他,“若是出了結果,會有衙役來落腳的客棧通知。”
李石一口一個小籠包,“那也不行,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替你看,你也知道,我是個急性子。”
阮亭搖頭笑了笑,起身跟在他後麵。
人群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李石人高馬大,輕而易舉擠進去,過了一會兒,嘴巴咧到耳根處,激動的衝著阮亭高聲喊道:“乖乖,阮亭,你是案首,是整個蘇州府的第一名!”
唇角揚起,眉宇間透著意氣,阮亭清楚自己的實力,通過院試是沒問題的,至於能否成為案首,他沒有太大把握。好在,他是本次院試的案首。
第二日,荀學政舉辦了宴席,招待這些新出爐的秀才。
阮亭身為案首,自是風頭無量,荀學政頗是欣賞他。
等其他秀才離席後,荀學政叫住他,“阮亭,老夫之前在京城見過你,你可還記得?”
阮亭對荀學政有些印象,“學生自是記得。”
荀學政負手而立,望著麵前長身玉立的少年,“眼下沒有其他人,你無需講究這些禮節,稱我一聲荀叔就好。幾年前我回京述職,曾在宣平侯府與陸侯爺小聚,當時你才十一二歲,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你回到泰和縣後,陸侯爺與陸夫人可與你有書信往來?”
阮亭非宣平侯府的少爺,像是戲文裡的情節一樣,這件事在京城貴族圈裡傳得人儘皆知,荀學政也聽說過。
阮亭淡聲道:“剛回去時,陸夫人曾給我寫過一封信。”
荀學政歎口氣,他總覺得陸侯爺與陸夫人太過薄情,養育了十六年的孩子,可以這般輕易割舍。一年時間過去了,才給阮亭送過一封信,就這麼不聞不問了。
“你乃此次案首,老夫並非因認識你,而對你有所偏頗,你的策論、詩賦都很出色,言之有物,可見其才情。接下來你可以去蘇州府學讀書,府學每月會給你發四兩廩銀。鑒於你是府案首,提督學院這次也獎賞你五十兩銀子。老夫對你很是看重,你在府學勤勉讀書,若是遇到什麼事情,可以來找老夫。”
阮亭作揖,“多謝荀叔。”
*
甄家學堂裡,韓晚焦灼的道:“甄玉棠,院試的結果也該出來了吧,你說嚴良能考上秀才嗎?”
這幾日來,韓晚一天不知要問她多少遍,甄玉棠無奈的隨口回了一句,“能。”
韓晚笑起來,“我也希望嚴良可以通過院試,倒不是說我想當秀才娘子。他讀書那樣勤奮,又有才氣,若是他成了秀才,平日也能多些進項,不至於再辛辛苦苦的抄書。”
她又道:“你說,唐苒和阮亭能成為秀才嗎?”
甄玉棠很是確定,“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