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時,徐禾隨便拔了根草在手裡,一折再折。
成皇後好像很早以前就開始身體不適,常常神情疲倦。本以為她身為六宮之中,管理後宮才難眠倦怠,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病情加重是一年前,咳嗽都能咳出血來,但她娘不是說,皇後病情已有所好轉了麼?怎麼三公主還傷心成那樣?
他又想起昭敏郡主帶話長公主要他提前回京的事。
把草含在嘴裡,徐禾握著馬韁,心道這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隻是京中再如何風雲詭譎、明爭暗鬥,都不能怎麼能影響徐禾的生活。
甚至花宴當天,他還抽空和顧惜歡一起,遊了回京城。
街頭巷尾,杏花柳下。
當然徐禾的重點是蘇雙戌,任務對象是那麼顯眼,以至於徐禾都不得不關注。
“他最近都沒乾什麼出格的事?”
酒樓裡,四座無人,就他和顧惜歡相對而坐。
“你彆不是看上他了吧?”顧惜歡真是見了鬼:“一回京,問的儘是關於蘇二狗的事。”
徐禾差點被茶嗆著:“得了吧,我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會找他。”
顧惜歡一愣,來了興趣:“那你會喜歡誰。”
徐禾把茶咽下,慢慢道:“當然是喜歡我自己了。”機智聰明又帥氣。
顧惜歡:“......哦。”
徐禾不死心道:“我怎麼感覺最近都沒聽到關於他的事了。”
顧惜歡翻白眼:“沒聽到才好,他做的那些事聽著都膈應人。”不過說起來,確實,蘇雙戌這幾天安分得不得了,都像換了個性子,他都有點驚訝。
徐禾心想,他得跟著蘇雙戌啊。
但是莫名其妙跟著人跑,簡直像個智障,於是徐禾瞎扯道:“他這麼安分一定有不對勁的地方。說不定要整出大的,我們得製止他。”
顧惜歡扯了扯嘴角:“怎麼製止。”
徐禾道:“先看看吧,他現在在哪兒?”
顧惜歡不是很想說,但徐禾的目光是那麼渴求,他還是敗下陣來:“這般大昭寺花宴麼,基本上京城有些名頭的女子都會去,我聽人說,他也樂顛顛地湊上山了。”
徐禾震驚:“......他還敢去花宴?薛青柳也在吧,不怕被打麼?”
顧惜歡:“鬼知道他怎麼想的。”
徐禾陷入沉思。
那這大昭寺花宴,他是非去不可了呀。
“那我也去。”
顧惜歡表情扭曲的淚痣都動了下,“你去乾什麼?賞花還是賞蘇雙戌。”
......賞他不如賞坨屎。
徐禾道:“你管這麼多乾什麼。”
花宴設於大昭寺,由皇後親自舉辦。京中好事者都上趕著一窺貴女風姿,平日裡冷冷清清的河邊,現在熙熙攘攘。
前往大昭寺的河麵上,飄著好幾片竹筏。
等渡河都要等半天,徐禾有點後悔沒跟著長公主一起了。
不過他們也倒幸運,被人拉了一把,是國書院的同窗,禮部尚書之子,他明顯是有準備的,家仆都在旁邊候著。
一問,果然,尚書公子露出無語又無奈的表情:“我娘非逼著我來的,不知她怎麼想的。這時節山上能有什麼花啊,我還不如在家裡呆著自在。”
顧惜歡看了徐禾一眼,應和著:“是呀,不知道怎麼想的。”
徐禾連理由都講不出。
為蘇雙戌而去這個理由真是羞於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