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徐禾記起來自己在牆上放了花瓶碎片,頓時抱著雞慢悠悠走了過去,說著:“你又來?有本事再翻牆進來啊。”垃圾。
大胖娃也看到那銳利的碎片,被嚇得臉一白,但他還是不忘前來的目的。小心翼翼地托起一隻油紙包裹的雞,說:“我給你道歉來了。”
徐禾扯了扯嘴角。
這道歉的方式也真特彆。
他歎口氣:“得了,我真沒生氣。”
大胖娃猶猶豫豫,“那你要麼。”
徐禾:“你自己留著吃吧。”
大胖娃得了回複,心也大,喜滋滋抱著他的雞回去了。
這時一陣風過,油紙包裹的雞上胡椒粉落了下來,徐禾仰著頭,一不小心叫粉進了眼。瞬間刺激得眼淚冒出。
他真是嗶了狗了,有點無語,用手揉著眼睛,慢慢地也把那東西弄了出來。
這才好受了很多。
回過頭,就和薛成鈺麵對麵。
身後豌豆花搖曳,紅色粉色交疊相映,綠葉裡生機勃勃。
薛成鈺所見的。
就是粉雕玉琢的男孩,一手抱著雞,一手揉著眼,大而漆黑的眼睛裡有水光,眼眶微紅,似訴說著無儘的委屈。男孩呆呆看他,吸吸鼻子,還說了句:“薛哥。”徐禾第一次見麵喊了薛哥哥之後一直就覺得這稱呼膩歪的很,乾脆省了一個哥。
薛成鈺對這個稱呼隻當沒聽到。
目光從徐禾手上的雞到他明顯哭過的眼。
清冷的臉上唯有詫異。
一隻雞而已?就那麼舍不得,居然還哭了。
薛成鈺想了想,說:“你要是真不舍得,留下也可以。”
徐禾:“啥?”
什麼不舍得,不舍得回家麼。
他又不是學瘋魔了。
見他一臉懵逼的模樣,薛成鈺垂眸,掩去神色,冷道:“沒什麼,你快走吧,監丞已經在外等很久了。”
徐禾點頭:“哦好。”
順道他把大公雞送進了廚房,給了廚房管事。徐禾還儘了他最後一點良心,叫他們彆殺這隻雞,由著它自然死。
馬車到了將軍府,一下轎,門口笑吟吟的就是他的阿姐。
紫色羅裙,紅唇貝齒。
昭敏郡主一臉戲謔:“怎麼樣啊?”
徐禾如實說:“生不如死。”
昭敏郡主蔥白的手指一點他的額頭:“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回家之後,徐禾才知道到,他娘前幾日就到京城郊外的大昭寺,為爹和大哥祈求平安去了。
長公主還不放心他一人在家,再三囑咐昭敏郡主,等他回來要把他也送過去。
昭敏問他:“想去不?”
徐禾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想。”佛齋一點都不合他的口味。
昭敏哼笑一聲:“你不去也得去。但去大昭寺前,明日先陪我城東一趟。”
徐禾眨眼:“去那乾什麼?”
昭敏也朝他眨眼,明豔嬌俏:“明日公榜,當然是陪你姐姐我,去榜下捉個綠衣郎啊。”
徐禾:“姐你何必呢。”
全京城想娶你的人能從將軍府排到大昭寺了。
昭敏嘖嘖道:“聽說今年春試第一人,生的極其俊俏呢。”
徐禾:“......”
今日他回來,廚子做的都是他愛吃的。吃了個飽腹後,徐禾慢騰騰回房間,洗了個澡,渾身舒爽,支開窗,月光透澈,風也清涼。
他翻抽屜,翻到了那個自己做到一半的魔方,頓時有點唏噓。
那個時候玩九連環玩膩了,他就想自己做個東西玩,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魔方。
礙於條件,還隻能是個木魔方。
小塊件都做好了,骨架也弄好了,為了做它,徐禾還專門去搜集了幾根鐵絲做成彈簧,拚到一半,沒了興趣,就一直耽擱。
今晚徐禾又心血來潮,磨蹭蹭把它弄完了。
還塗上了色。
放在窗前吹乾。
一夜睡到天亮。
徐禾是被昭敏喊醒的。
院子外陽光跳躍青嫩的芭蕉間,昭敏今日也一襲青綠羅裙,荼白的腰帶緊係,黑發如雲,妝容淡雅。
身上都似帶春日的芬芳。
坐在馬車上,昭敏從徐禾手裡奪過那七彩的玩意,笑道:“你做的?”
徐禾自豪地挺胸膛:“那可不。”
昭敏玩了半天,挑眉:“這東西要怎麼弄。”
徐禾非常興奮也非常耐心教她:“你看到這些顏色沒,轉動它們,把它們轉回一個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