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幸虧容怡見她如此,便也沒有再堅持。

兩人出了府門,容均天已經等候多時,容怡公主春風滿麵先迎上前去。

辛野裳這邊獨自等候,忽然——

“那位長公主,不是好的。”

“阿叔……”辛野裳大驚,幾乎跳起來,她趕忙捂住嘴。

那邊,容怡公主並未察覺,倒是容均天往這裡看了一眼,卻也沒做什麼。

辛野裳咳嗽了聲,回過頭避開了人,手攏著嘴唇做輕咳的樣子:“阿叔你沒走?”

楚直道:“嗯……我也沒說我走了啊。”

辛野裳有點惱羞成怒:“那你怎麼不理我。”

楚直笑了笑:“這、你先前睡著,我自然不便打擾,所以也睡了一覺,本來以為已經回去了,誰知竟還在,你說奇不奇呢?”

辛野裳稍微好過了點:“原來阿叔也一直睡著?”

楚直“嗯”了聲,扭頭看了眼那邊兒仿佛卿卿我我的兩人,又道:“那位公主,目光閃爍,心術不正,你要留神。”

辛野裳道:“我早知道公主的為人了,隻是表麵應付,等回了西都,世子許我離開,我自然跟她再無瓜葛。”

楚直卻沉吟:“總之你不可大意。”

辛野裳抿嘴:“阿叔這麼擔心我麼?”

楚直剛要回答,突然閉口,辛野裳才要詢問他怎麼不答,身子卻不由自主地轉了過來。

才回身,辛野裳便發現容均天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自己的身後,她深吸一口氣,雙眼圓睜,嘴巴卻閉緊了。

容均天打量她的臉色,三分淡笑地:“在做什麼?”

辛野裳便用手摁著喉嚨,假意道:“沒乾什麼,嗓子不舒服。”

容均天盯著她,突然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寵溺般道:“彆玩鬨。有事兒……也彆瞞著我。”

眾目睽睽地,辛野裳有點不大自在,卻還得硬著頭皮地答應:“知道了,兄長。”

若說辛野裳隻有點不自在,那皇叔的感覺卻是變本加厲的難受。

楚直有生之年,從小到大,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摁著頭,用這麼近似曖昧的口吻……簡直叫他心口翻湧。

要不是超凡脫俗的自持力,簡直將要破功失態。

但楚直又記得顧雎跟自己說過的,容均天暗中詢問辛野裳“離魂症”的事,按照他對日後的“西川國主”——容均天的了解,以及將心比心的推測,楚直認定容均天一肚子黑水,不知憋著什麼壞招。

他可萬萬不能再於容均天麵前露出破綻。

再加上還有個容怡公主,金枝玉葉楚直見的慣了,他自己就是這樣的出身,此等身份的人,一言一行中透露出的微妙信息,他最了解不過。

方才容怡跟辛野裳的那些對話,雖看似親密無間,一團和氣,可是楚直感覺,容怡的眼底,好似藏著什麼類似鋒刃般的顏色。

一念至此,楚直不由又看向容怡。

這會兒的情形也是一言難儘,容均天在端詳辛野裳,而辛野裳卻在楚直的帶領下看向不遠處的容怡公主,這麼一瞥之下,卻驚見容怡正直直地望著容均天,她臉上的笑不知是因為掛了太久還是怎樣,已經有些發僵了,就仿佛掛了一張笑的麵具,但那眼神,卻仿佛毫無笑意可言。

但就在辛野裳看向容怡的瞬間,公主有所察覺,她的目光轉動,跟辛野裳的相對,頓時又成了一副類似“平易近人”般的親切笑容。

此時容均天已經轉身,公主便又含笑投向他。

目送容均天步步離開,楚直低低道:“看到了麼?她有心事,或者……是有什麼圖謀。”

辛野裳疑惑:“圖謀,阿叔指的是什麼?”

楚直回味剛才驚鴻一瞥,覺著自己有必要指點指點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是恨,她在恨你。”

辛野裳大驚:“恨?這從何說起。”

因為她假扮容時晴、是世子之妹的身份,容怡公主對她簡直好的過分,又為何會恨她?

楚直道:“娥眉見妒,有一半的原因是容貌不如他人。”

辛野裳搖頭:“這不可能。”

楚直啼笑皆非:“這怎麼不可能?”

辛野裳道:“我又不是什麼難得的美人,容姐姐就比我好看的多。公主出身又高,妒我作甚。”

楚直聽見“容姐姐”,心頭一頓。

他雖然覺著辛野裳的容貌品性才是無人可及,但此時此刻,顯然不能在這些事上跟她辯解,便道:“你不想知道另一半的原因麼?”

“阿叔請說。”

“另一半,是因為男人。”

“嗯?”辛野裳驚奇。

楚直笑道:“你不信?總之你留心自己看罷了。”

辛野裳歎了口氣,回頭見春桃向自己走來,便快速說道:“公主心裡眼裡隻有世子,她以為我是容姐姐,又怎會因為世子而嫉恨我?”

楚直則石破天驚地:“那……有沒有可能,她看出了什麼?”

“什麼?”辛野裳本能問了這句,但心頭急轉,她突然明白楚直的意思:“阿叔你是說,公主知道了我不是姐姐?”

楚直沒做聲,反而是春桃走過來:“姑娘說什麼?”

辛野裳的心突突跳了兩下,她雖覺著楚直所說不可能,但又本能地在心中尋思,自己是否在哪裡露出過馬腳之類。

春桃是容均天指派給她的貼身丫頭,最可信賴的人,辛野裳本想問一問她平日言行是否有不妥之處,但如果隻是楚直的多心所慮,自己貿然透露這不實消息,容均天會怎麼想?

此時世子正攙扶公主上鑾駕,容怡公主笑吟吟地,臨入車駕又特看了眼辛野裳,兩隻眼睛也流溢著笑影。

辛野裳真真看不出不妥,偏楚直又感慨道:“她確實恨你啊,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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