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馬六聽見,在旁邊立刻說,“夫人,您真得不用擔心許小娘子,她做的吃食,哎喲,您是不知那叫一個美味,說真的,我也沾我家老大的光在京城大酒樓吃過一兩頓,根本就比不上小娘子做的,她一個月就是賣賣魚跟鹵肥腸,就賺二十多兩呢,這要是開了食肆肯定會更賺。”

薛氏沒親眼瞧過女兒賺錢,還是不太相信。

她知道女兒的手藝,女兒的確會點廚藝,但說比大酒樓的廚子還要好,她覺得好像並沒有。

女兒給她娘家兄弟那封信,說是寫了些吃食的配方,可以讓舅舅把茶攤換一下,她猶豫了下,還是打算明日回娘家一趟,把信交給娘家兄弟,等他看過,讓哥哥自己做決定,要不要試試女兒說的這些。

自然,她沒看過女兒給娘家兄弟的信。

薛氏看完信,就跟馬六道謝,還從身上摸了些碎銀子想要酬謝。

馬六自然不要,起身說,“夫人,這使不得,其實許小娘子給了我一道木桶腐乳的配方,等我回去就讓我娘試著做做,以後也做點小營生,指不定能賺不少呢,所以以後夫人有什麼要我帶給許小娘子的信,儘管開口,可千萬彆給賞錢。”

他其實想著,這個木桶腐乳一個月能多個一二兩銀子的進項都算不錯,哪裡還好意思要薛氏的賞錢。

馬六說完,大概怕薛氏還要給賞錢,就一溜煙的跑了。

薛氏哭笑不得。

次日,她就回了娘家一趟。

薛氏娘家也在京城,不過距離德昌侯府有些距離,坐馬車都要小半個時辰才到。

平日出門坐馬車還要同德昌侯老夫人說聲。

德昌侯老夫人本來想問問兒媳回娘家作甚,有事沒事少回娘家,但想著老三同她說對二房好些,她便也沒說甚,揮揮手就讓車夫去駕車送兒媳回了娘家,不過最後還是忍不住嘮叨了一句,“早點回來。”

薛氏應了聲,就帶著小丫鬟出門。

薛家住在城南的上坡巷。

之所以叫上坡,自然是進了巷子就是一條上坡的路。

薛氏的娘家兄弟叫薛良,娶妻石氏,育有兩子一女。

長子薛淮,娶妻張氏,生了個女兒薛圓圓。

女兒薛箐隻有十三,次子薛澗,今年才八歲。

薛氏的爹娘前幾年都已經相繼過世,家裡就剩薛良,還守著個茶攤,茶攤也隻有一間鋪麵大小,是薛家老爹留下來的,之前薛家老爹也是個舉人老爺,原本指望著長子科舉,但長子不是學習那塊料,薛老爹沒辦法,也不能強求長子讀書,就早早置辦了這間鋪麵留給兒子,以後至少能養活自己。

薛氏到了上坡巷的薛家,隻有薛箐在家,薛箐瞧見姑母,問了聲好,又抿了抿唇,告訴姑母她爹娘都在茶攤上,大哥大嫂也抱著圓圓在那邊幫忙,弟弟薛澗還在學堂。

薛氏跟薛箐說了聲,這才又過去兄長的茶攤上。

薛箐生的眉清目秀,仔細看眉眼跟許沁玉還稍微有兩分相似,看著姑母離開,薛箐抿了下唇又歎了口氣。

她知道爹把家中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姑母,讓姑母給邊城的表姐送去。

表姐小時候經常來家裡玩,她跟表姐感情也很好,小時候還經常一起玩過家家,做飯吃。

隻是一百兩,真的好多哦,家中這些年全部的積蓄了,她倒也不是舍不得,弟弟還在讀書,每年束脩費都不少,她隻是怕爹娘太辛苦,表姐在邊城,肯定過的辛苦,也需要銀錢傍身……

娘前些日子一直跟爹鬨,都過去幾個月,娘對爹還是沒甚好臉色。

娘也不是那種壞心眼的人,就是覺得爹爹給的太多,哪怕給個一大半。薛箐又忍不住歎氣,賺銀錢真的好辛苦,她又什麼忙都幫不上,也就做飯味道還成,平日攤位上有爹娘和哥嫂,她就沒必要過去,就是在家做好朝食暮食。

她也真的好想自己可以賺銀錢,這樣不僅能改善家裡麵條件,每年還能給表姐也寄些銀錢。

…………

薛氏又過去兄長的茶攤。

薛良的茶攤在南城這邊的集市上,這邊還是很熱鬨,集市雖然不算大,但也五臟俱全什麼都有,茶攤,食肆,客棧,酒樓,布莊首飾鋪子各種吃食鋪子等等,附近還有個夜市,新帝跟伏太後大赦天下,也沒有宵禁,平日基本都是亥時末才收攤回家。

薛良的茶攤不大,裡麵就擺著三張桌子,外邊支起個油布棚子,下麵也擺著兩張桌子,茶攤後麵還有個小院子並著小廚房,水井也有一口,鋪麵雖小,但該有的都有。

平日喝茶的人不多,但薛淮會說故事,講的故事動聽,來喝茶聽故事的人不少,薛良又會做點吃的,賣點他炒的乾貨,瓜子花生,還有些乾果蜜餞,配著茶水吃,再聽著故事,故此生意還算不錯,一家幾口忙活著,一個月也能賺個二三兩的銀子。

現在正好晌午,沒什麼生意,都是下午晚上生意較好。

石氏這會兒正蔫頭巴腦的呆坐在茶攤門口發呆著,她還在心疼那一百兩銀子,她也跟丈夫吵了幾架,她不是說不肯給玉姐兒錢,至少留個二三十兩,再過些日子,澗哥兒又要交束脩費。

她是個爆脾氣,跟丈夫吵了快一個月,丈夫也同她認錯,說自是心疼外甥女,邊城太苦太苦,還說豎王被抄家,肯定沒銀錢傍身,不多給玉姐兒點,玉姐兒怎麼活。

她也心疼外甥女哇,玉姐兒小時候經常來她們家玩的,也算看著玉姐兒長大的。

其實這事情已經過去三四個月,玉姐兒出事一個月後,丈夫就把家裡所有的積蓄都送去給了小姑子。

但她一想起來還是來氣。

這三個月倒是賺了幾兩,那也不夠給澗哥兒交束脩費。

正呆呆的想著,石氏抬頭,瞧見小姑子過來了。

瞧見薛氏,石氏本來想甩臉子,可瞧見薛氏比玉姐兒出事前瘦了不少,臉頰都有些凹的,整個人氣色有些差,她這臉子就甩不下去了,走過去把人拉到茶攤上坐下,板著臉問,“你過來乾啥。”

石氏知道玉姐兒才出事時,小姑子還大病一場,差點沒熬下來。

想到這裡,又見小姑子瘦瘦得樣子,石氏突然就想通了,家裡銀子給玉姐兒便給了吧,至少他們全家人都還在一起,都還活得好好的,怎麼都比小姑子跟玉姐兒的情況好。

看看玉姐兒多慘,好好個姑娘說被替嫁就替嫁流放了。

石氏歎了口氣,進屋拎了壺茶水出來給小姑子倒上。

薛氏笑道:“嫂子,大哥可在家?”

石氏道:“他在後麵忙著。”想了想,她又忍不住問,“你家玉姐兒如何了?銀錢可送到了?玉姐兒在邊城跟豎王一家過得怎麼樣?豎王他們家對玉姐兒好不好?”

薛氏笑道:“前幾日已經托人把銀票都送到玉姐兒手中去了,玉姐兒還回了信,說是要開食肆呢。來送信的馬六還說豎王一家對玉姐兒很好,玉姐兒做吃食,她婆婆就幫著洗碗刷鍋子其他什麼活兒都不讓玉姐兒沾,小姑子對嫂子也是很親昵很依賴的模樣。”

石氏聽了心裡終於舒坦不少。

但想到前麵那句,忍不住說,“你家玉姐兒開什麼食肆?”

就玉姐兒那點子廚藝還是跟著丈夫學的,她丈夫那手藝想開食肆都不太成,玉姐兒這也太膽大了吧?不會把點銀子全都給折騰進去賠完了。

薛氏不想滅女兒的威風,就說,“馬六說了,說我家玉姐兒做的吃食很美味,比京城酒樓的大廚還厲害。”

石氏古怪得看了小姑子一眼,不信她的話。

薛氏這才道明來意,“對了,我是來給大哥送信的,是玉姐兒給他的信,說是給了些配方,你們瞧瞧看。”

玉姐兒給大哥的信,厚厚的一封。

薛氏把信遞給嫂子,石氏不認字,就過去後院把信給了薛良。

薛良正在後院炒瓜子,石氏把信遞給丈夫,“玉姐兒給你的信,小姑子也來了,在前頭坐著。”

薛良急忙把鍋端下來,這鍋瓜子已經炒好了,他拿著信過去茶攤門口,果然瞧見妹子坐在門口,穿著個褙子都顯得空蕩蕩的,還是瘦瘦的。

其實妹妹這會兒比之前胖些,玉姐兒才出事他給妹妹送銀錢的時候,妹妹臉色都是灰白的。

“哥。”薛氏喊了人。

薛良點點頭,在長凳上坐下,順手拆開外甥女寫給她的信。

他還忍不住問了句,“玉姐兒給我寫信乾啥,咋還這麼厚一封?”

他剛說完,就見到見到信中的內容。

“舅舅見信好,謝謝您讓娘給我送來的一百兩銀子,很是及時,我打算開家食肆,有了舅舅您這一百兩剛好夠的,正好我研究出不少吃食,舅舅可以試試把茶攤換換模樣,平日賣賣燒烤,配些酒水跟飲子,再有幾月便該熱起來,還能配上冰碗跟冰飲子跟各種涼菜涼麵賣。”

下麵就是玉姐兒寫給他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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