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2 / 2)

蛇類還總能悄無聲息的出現,他們就怕自己不願意去乾活,許記的東家喊大白蛇偷偷溜他們家裡嚇他們。

所以這幾日也算是咬牙堅持下來的。

但沒想到,許家東家人還挺好,說每日給二十文錢,等他們乾活,還每日多給了二十文錢。

三人拿到二百文錢,第一次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不靠偷雞摸狗而是自己親手賺來的銀錢好像的確不同,心裡滿足,不用提心吊膽的。

三人有點激動,還勾搭著許風的肩膀,喊道:“風哥,以後還有什麼活兒,儘管吩咐我們,我們什麼活兒都乾。”

現在他們倒是真正想憑著自己雙手賺錢。

想到這幾人都比自己大,許風沒被眼罩遮住的那隻眼裡有點無奈,“你們彆喊我風哥,我比你們小。”

三人笑嘻嘻,“但是風哥你厲害,你是許東家的徒弟,還幫許東家管著上百畝的田地,你有本事,當得起這聲風哥。”

都是一個鎮子的,鎮上人口也就那麼幾千,稍微有點什麼大事兒都瞞不住,許記東家一口氣買了上百畝田地的事情自然也瞞不住。

許風想到師父還告訴她,如果他們還想繼續找活乾,可以去酒坊那邊。

魯夫人蓋的酒坊那邊,會蓋屋的匠人不缺,但是一些零散的活兒,像是搬磚攪黃泥這些還是缺人手,這種活兒一天就二十文錢,比匠人少三十文,也有人去做,不過比較苦累,都是附近的莊稼漢去做的,又是剛入春,要忙著種莊稼,得空才能去上一天零散的活兒,自然就比較缺小工。

三人一聽,也打算過去試試。

等到三人回去,把二百文錢交給家裡。

家裡頭的人都有點驚訝,“真是去給許記的東家乾活去了?就種了五天葡萄,許東家就給了二百文錢?”

那豈不是一天都有四十文錢的工錢。

三人說:“本來一天隻有二十文錢的工錢,但是許記東家多賞我們了一些,我們打算明兒過去大穀村蓋酒坊那裡乾活,做小工,一天給二十文錢。”

三人的家人都很是欣慰,沒想到一個許記的東家就讓他們把臭毛病改正了過來。

他們哪裡知曉,三人對那白蛇的記憶有多深刻。

許沁玉是覺得,他們要能吃這個苦,應當也能改正過來,以後也是可以用的,雖然後廚不怎麼缺人手,等入了夏開始釀葡萄酒,肯定卻人手,要去山上采摘葡萄,酒坊雖然不用她操心,但也得有一兩個人過去幫她看著。

那三人倒也真的慢慢堅持下來,乾了半個多月,酒坊蓋好,他們又賺了三四百文錢的工錢。

三人這些日子賺來的六百文錢,家裡人的人沒要,都讓他們自己攥著在。

特彆是已經有二十一的陶齊,家裡人更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你也老大不小,都過了二十,你這年紀,孩子都該會打醬油了,所以你賺得錢自己存著,以後看看能不能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

陶齊第一次沒有反駁父母的話,隻是靜靜聽著。

賺錢不易,陶齊他們三人都沒舍得亂花,除了去許記吃過一頓朝食,剩餘都存了起來。

去許記吃的朝食還是門口八文錢一個肉夾饃,吃得三人都有點恍惚,隻是擺在門口的肉夾饃都有這種味道,那裡頭一籠籠的奶黃包,水晶蝦餃,燒麥又該是多好吃?

吃過朝食後,三人蹲在門口都沒說話,心裡頭隻有一個感覺。

他們也想日日吃這樣的美味朝食。

暮食他們沒吃過,不知味道如何,但想來肯定比朝食還要好吃。

他們心裡頭也越發有了乾勁,想要賺銀錢,隻有清清白白賺來的銀錢,他們才好意思拿著來許記吃,他們還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嘗嘗許記食府的暮食。

…………

葡萄苗種下後,酒坊那邊也蓋好,之後還得定酒壇酒瓶木桶這些,還得在酒坊裡打口水井,這些估摸著也得一兩個月。

打水井也需要小工,陶齊他們三人就繼續留在酒坊做工。

這次三人一點都沒抱怨,也或許是之前整日搬磚挑瓦的已經習慣,打井挑土時候都沒覺得太累。

許沁玉還不知她做的吃食給了三人如此大的動力,她的食肆裡加了道醃篤鮮的招牌菜,一份醃篤鮮定在三百文錢,因為火腿醃製工序繁瑣,發酵起來更是需要一年之久,所以價格也稍稍比其他招牌菜高上一點。

而且這道醃篤鮮每日隻限量供應三份,三份點完就沒有了。

哪怕每天隻賣上三份,也隻能賣個六七天,剩餘的火腿就夠做二十份左右。

得知是新吃食,經常來許記吃的老饕們自然要嘗一下。

這一嘗,就知道為什麼可以是許記的招牌菜了。

醃篤鮮湯汁濃白,口感那叫一個鹹鮮,火腿的肉質又酥又肥,卻一點都不膩人,鮮味非常濃厚。

隻是幾天後,醃篤鮮竟賣完了。

吃過的老饕都有點忍不住了,“許東家,為何你們家這個醃篤鮮就賣了幾天?我們這才剛吃上癮,還想多吃上幾日來著,怎麼不繼續賣了。”

許沁玉也如實告訴他們,“還請各位見諒,不是我不肯賣,而是醃篤鮮中最重要的食材就是火腿,這個火腿跟平常的臘肉可不同,需要兩次搓鹽醃製,醃製好還得整整發酵半年到一年,口感才好起來,要是發酵的好,兩三年以上的火腿就能生吃,皮非常薄,把火腿上的外皮削掉,裡麵的火腿肉色澤鮮亮,瘦肉是鮮紅色,肥肉又是乳白色,肥瘦相間,片上薄薄一片,入口香氣濃鬱。”

食客們被許沁玉說的口水都要流出來,忍不住說,“許東家,那這個火腿什麼時候可以生吃?你這有嗎?”他們決定不管多貴都想嘗嘗看。

許沁玉無奈說,“我之前就剩一條火腿,所以這幾天的食材做完就沒了,至於生吃的火腿更不用想,去年臘月才醃了一百條火腿,想要生吃的話,起碼得再等上兩年,不過明年開了春,醃篤鮮是可以吃的,隻是火腿肉還不到生吃的程度。”

食客們都有些失望,知道一種美食,卻無法吃到口中,這是對喜好美食的老饕們最痛苦的折磨。

許沁玉也是想試試,見醃篤鮮賣得挺好,今年冬天可以多醃製些火腿,到時候提前跟田屠戶打聲招呼,讓他跟養豬坊那邊說聲,給她留個五百條豬後腿。

等到春末時,酒坊終於蓋好,水井也已經打好,裡麵的酒坊酒瓶木桶全都準備齊全,就等著入了夏,野葡萄成熟,就能采摘下來開始清洗晾曬。

過了沒兩天,又是酉時末的時候,裴家院門響起。

許沁玉跟聞氏剛回,聽見外頭的敲門聲,兩人相視一眼,麵上一喜,都以為是裴危玄回了。

等開了院門一看,外頭的人並不是裴危玄,而是馬六。

馬六見到許小娘子很是歡喜,都沒注意到婆媳二人臉上的失望之色,馬六激動道:“許妹子,我又來了,這一年我跟頭兒都沒跑西南這邊,流放的罪臣跟犯人都發落到其他地方,一個多月前才又有一批重犯送來西南,我也抽空過來一趟。”

許沁玉在心底歎氣聲,才笑道:“六哥快進來吧。”

馬六跟著進了院裡。

現在快入夏,天色黑的晚,這會兒天邊還沒有徹底暗下來,許沁玉就在院子裡頭招待馬六。

院子裡擺放的有木桌木凳,天氣暖和起來後,家裡人吃飯食都是在院子裡頭。

聞氏去沏了茶端了果子上來。

馬六從身上掏出兩封書信,遞給許沁玉,“許妹子,這是你爹娘還有你舅家給你寫的書信,本來去年夏天時就托我給你帶信,直到今年才順利能送來。”

許沁玉接過書信拆開。

一封是爹娘給她的,還有一封是娘家舅舅給的。

爹娘在信中讓她保重身體,還有幾行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跡,一看就是小孩的自己,寫的是,“姐姐,我是櫟哥兒,我好想你,姐姐你等我,等我長大把你救回來。”

許沁玉笑了聲,笑著笑著眼中不由噙了淚水。

這是許櫟,是原身的弟弟,原身流放時候他才五歲,今年已經滿了七歲。

爹娘這封書信並不厚,隻有簡單的一頁,卻能看出許家二房對原身的感情。

除了這封信,信封裡還有三百兩銀票。

去年夏天時候,薛氏跟她娘家兄弟打算給許沁玉送點銀票,本來加起來隻有一百多兩,但薛良這大半年多又賺了不少,就又添了一百兩,薛氏也把這大半年娘家兄弟給她的分成都添了進去,一起換成銀票讓馬六帶給許沁玉。

許沁玉看著三百兩銀票,心裡又酸又脹。

這些銀票她當然不會收,之前收下那一百五十兩是因她開食肆缺銀錢,現在她每年光是食肆的盈利都能有五千兩,今年還要開酒坊,能賺更多,當然不會再收原身娘家跟舅家的銀錢。

她不僅沒收,她還打算再取二千兩的銀票,連同這三百兩都裝在回信中讓馬六帶回去。

二千兩,夠在京城買座很不錯的五進宅子,要是許家不願意分家,這二千兩銀子二房可以當私房錢。

不止如此,她打算每年都會給許家二房那邊送個一兩千兩的銀票。

之所以給這麼多,也是她有點內疚。

她不是原身,但她的確接收了原身的感情,對二房那邊是有親情的。

這份親情又很複雜,她活著,原身或許已經死了,哪怕她不想來到這裡,但到底借由原身的身體活了下去,她有些內疚,所以更想來彌補一些什麼。

許沁玉看完舅舅的信,舅舅的信也很簡單,是道謝的,說已經把茶攤改成烤肉攤子,每月能有賺五六十兩的銀子,多的時候能有七八十兩,也讓她不要擔心家裡,有他幫著照料著,讓她顧好自己的身體先,以後說不定還能有再見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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