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兒平日溫溫柔柔,那姑娘來找麻煩,被桃姐兒一通臭罵,問她有沒有按照她們說的法子洗護,還說就算她身上穿得絲綢衣裳平日裡清洗都得輕柔些,她用了幾個月還想來退,做什麼春秋大夢,不給退,那姑娘家也隻能灰溜溜離開。
而且有桃姐兒跟她一起,算賬跟平日裡照顧客人都可以讓桃姐兒來,她隻用在後麵專心畫自己的樣式。
許沁玉擔心小姑子身上一百多兩銀子不夠,又拿了五百兩銀票給小姑子,說是租了鋪子,還得置辦綢緞絹紗這些上好的布料,還要請繡娘,都需要銀錢,讓她先把五百兩拿著,省得不夠。
寧姐兒隻能收下,打算以後賺了銀錢,再還給四嫂。
所以寧姐兒這幾日跟桃姐兒都忙著找鋪子。
她們想在南街這邊的尋個商鋪,距離許記近一些,平日能跟四嫂一起打烊回家,或許許記有什麼事兒,她也能快點過去幫忙。
而且寧姐兒也不擔心她的包不好賣,就跟四嫂的許記一樣,酒香不怕巷子深,包做得好,不管是開在哪裡,女郎都願意上門挑選。
找了幾日,找到一家兩間房門的商鋪,還有後院雜物間廚房柴房這些。
以前是個米鋪,東家想換個更大的鋪麵,就打算把南街這邊的商鋪給租出去,一年四十兩銀子的租金。
這個租金價格也是合理的,就是鋪子裡頭以前是賣糧食,邊邊角角有些破舊,不適合做工坊賣包,租下後還得重新裝飾修葺。
寧姐兒沒猶豫,立刻把鋪子租了下來。
之後就開始忙著鋪麵的修繕,整日會跟桃姐兒過來盯梢。
天氣也越來越熱,山裡頭的山楂也都成熟了。
陶齊他們有時候看到山楂,也順便摘了不少回來,一些送到許記,剩餘的一些就讓酒坊那邊的工人把山楂表麵擦拭一遍,切片晾曬成山楂乾。
這也是許沁玉要的。
去年時候,許沁玉手上沒人,就風哥兒他們幾個,也隻能忙著弄葡萄,就顧不上山楂。
今年人手足夠,不用成哥兒他們去山裡頭采摘葡萄,所以山裡頭的一些山楂,許沁玉讓陶齊他們平日裡瞧見,都給摘回來,她有用。
山楂這東西沒什麼人摘,就是做糖葫蘆的原材料,平日摘的人不多。
山楂可以做山楂飲,山楂飲可以降血脂,夏天時候喝上一碗酸酸甜甜的山楂印既能開胃又能降血脂。
山楂飲雖跟酸梅湯一樣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但是口感完全不同。
有人偏愛烏梅的口感,有人就比較偏愛山楂的口感。
除了山楂飲,山楂能做的東西還不少。
還能做山楂糕,掛霜山楂,山楂果醬,山楂罐頭,炒紅果,甚至還可以代替番茄燉牛肉,可以跟蘿卜一起燉大骨湯喝,做法極多。
許沁玉打算用山楂熬山楂飲。
山楂飲用新鮮山楂加上冰糖還有茶葉熬煮而成。
山楂熬成汁,撈出殘渣跟茶葉,加入冰糖小火熬化就能關火。
茶葉的比例要少一些。
她做出來的山楂飲,湯色紅亮,酸味跟甜味剛好適中,酸酸甜甜,裡麵還有山楂細碎的果肉,放在水井裡冰鎮上一晚,第二天剛好能喝。
除了山楂飲,她還打算加一道山楂蘿卜筒骨湯,另外加上一道炒紅果。
炒紅果也是比較出名的一道小吃。
雖然叫炒紅果,但並不是炒出來的,把山楂清洗乾淨後去除果核,倒入山楂冰糖跟清水大火熬煮,煮的過程中需要適當翻動,以免沾鍋,要熬煮到山楂果剛好軟糯,又濃稠掛汁兒的狀態可是不容易的,還得一次給剛好的清水和冰糖,不然發現沒煮透或者糖沒給夠,後續再加水加糖,會影響口感的。
炒紅果口感濃鬱,糖水已經滲透到紅紅軟軟的山楂果肉裡頭,入口.爆汁,軟糯酸甜,特彆開胃。
山楂飲跟這道炒紅果一出,就成了暮食時每位食客必點的飲子跟甜點。
不過酸梅湯點的人就少了許多,主要也是食肆的客人喝慣了酸梅湯的味道,所以食肆裡每日酸梅湯就做的少了些,更多的是山楂飲。
除了炒紅果這道甜點,食肆裡頭還加了另外一道甜點。
紅糖鮮奶麻薯。
麻薯的味道不用說,各種奶茶甜點裡頭必備的一樣,吃起來軟糯,甜而不膩,彈牙勁道。
麻薯煮起來也容易,糯米粉加上牛奶冰糖和一些澱粉,大火熬煮攪拌,攪拌到可以拉絲的狀態就行了。
這樣的麻薯光是裹上一些熟的黃豆粉就已經很是美味。
而紅糖鮮奶麻薯,是用煮好的麻薯倒入紅糖水中,再加上一些糯米小丸子撒上點桂花碎,一碗Q彈軟糯的紅糖鮮奶麻薯甜點就做成了。
這也算是道用牛奶做成的新吃食,少不了牛奶,加上平日裡的奶黃包奶饅頭還有奶茶等等一些奶製品,食肆每日牛奶的需求就越發大,早就從二十斤到了四十斤。
一時之間,許記食府的炒紅果跟紅糖鮮奶麻薯成了源寶鎮最熱議的話題。
不管男女食客,對這兩道新吃食都很喜歡。
一道軟糯酸甜還能爆汁兒,還有一道香甜軟糯,彈牙,奶味十足。
不少熟人平日裡在集市上撞見,打招呼都變成,“吃了沒?”
“去許記吃過沒?許記新出了兩道甜點,炒紅果還有紅糖鮮奶麻薯,快去嘗嘗,實在很有滋味,連我這種不愛吃甜食的大男人都忍不住點上一碗吃吃。”
“許記新出的甜點?唉喲不早說,這兩日天熱起來,雖然還惦記著許記的吃食,不過都沒怎麼出門,聽你這麼說,我可要去嘗嘗。”
“趕緊去嘗嘗,真得美味。”
所以許記又出了新吃食,用山楂跟牛奶做的炒紅果跟紅糖鮮奶麻薯很快就在源寶鎮傳遍。
山楂做的那道山楂蘿卜筒骨湯還好,喝起來也是帶了點酸味,湯很濃鬱,味道很好。
但相比炒紅果和紅糖鮮奶麻薯,山楂蘿卜筒骨湯就不夠出彩。
入了夏,其他酒樓食肆的生意都普遍受到影響,客流減少。
隻有許記食府的生意照常,跟冬日時候比還是一樣,甚至還有人願意大熱天的都排隊過來許記吃。
就算如此,不少酒樓食肆都不願意做出頭鳥來對付許記。
因有平安食肆的前車之鑒,加上許記東家的人緣,自然就沒什麼人敢明麵上惡意針對許記,連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他們也不敢隨意用在許記裡頭,就怕跟平安食肆一樣。
…………
這半個月,許沁玉都忙著做新吃食,同樣也把新吃食的做法交給大妞成哥兒他們。
每日還要過去大穀鎮盯著釀酒的事兒,的確有些累。
許沁玉比前些日子又瘦了些,但她就算瘦也隻瘦了腰身跟小臉,白皙小巧的下巴又尖了些,腰細也是如此,就是胸脯沒怎麼瘦,似乎還在發育,她平日去許記乾活穿得都是比較寬敞的衣衫,回家洗漱後才換上綢子衣裳。
就感覺綢子睡衣的胸部那裡越發緊了些,打算再去買些綢緞回來做兩身。
次日一早,她又去食肆裡頭忙碌起來。
等到晌午去大穀鎮,下午才回食肆,忙到晚上打烊。
食肆打烊後,許沁玉悶出一身汗,想早些回來溪巷的宅子洗漱歇息,就見食肆外頭站著個四十來歲的婦人,穿著一身綾羅綢緞,戴著兩樣簡單的金飾,瞧見許沁玉的時候,麵上笑眯眯的問,“可是許記食府的許東家?”
許沁玉並不認得此婦人,聞言點點頭,“敢問夫人是?”
婦人笑道:“今日尋許東家,是有些生意想同許東家談談,許東家可否給個機會讓我們進去說?”
許沁玉點頭,“那夫人請進吧。”
許沁玉領著婦人進到許記食府,許記前麵的堂廳都已經灑掃乾淨。
兩人尋了個窗牖旁坐下,食肆裡頭還剩些山楂飲,也是留給風調雨順幾個哥兒,還有袁氏林氏她們一會兒下工時候喝得,這會兒有客人,自然先上了兩碗。
“這是食肆的山楂飲,比較解渴,夫人嘗嘗。”
許沁玉把一碗山楂飲放在婦人麵前,婦人端著碗飲了口,舒服的歎了口氣,“好喝。”
這山楂飲,婦人早就喝過,哪怕她的身份不適合來許記吃吃喝喝,但許記的每一樣吃食跟飲子,她都讓人打包回去嘗過了。
哪怕自己丈夫就是大廚,吃了幾十年大廚做的吃食,婦人都覺得自己丈夫的廚藝跟許記這位小東家沒得比。
這位許小娘子實在手巧,不過十六七的年紀,廚藝就已到如此地步。
說實話,她家的大酒樓比不上許記這個小食肆,她覺得不冤,她雖沒去過京城,但恐怕就算京城裡頭的大廚子,手藝都沒法比得上許小娘子吧,嘴巴是騙不得人。
但不冤是不冤,沒人願意自己家裡的生意受到影響。
她已經忍了一年多,不想繼續忍下去,所以想找許記的東家談談。
婦人喝了小半碗山楂飲,放下碗,對許沁玉道:“許東家,我是東來居的東家姓冬,冬日的那個冬,今日找許小娘子是有樁生意想跟許小娘子商談。”
也正因為她姓冬,所以酒樓才取名東來居。
也意味著紫氣東來,討個吉利。
許沁玉還是有點意外的,就算許記生意好,但其實對東來居的影響沒有大到離譜的地位,或許對一些小食肆的影響是比較大的。
因為許記就那麼大點位置,許記的生意再好,能接待的客人有限,這些食客們有些就是東街西街那邊來的,許記坐不下,也隻能回東來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