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時候了,還調.戲彆人。
“抱歉,撤回上一句。”嘴滑的青年說:“你準備怎麼做?注銷假身份,讓我喪偶?”
好吧,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問題是既然這個辦法可行,當初為什麼還要絞儘腦汁地造人?
“嗯。”封廷點頭,假裝沒聽到剛才那句會讓他心跳失衡的問話。
聞秋醒不相信,事情有這麼簡單:“會對你有什麼損害?”
男人垂眸不語,以為自己不抬頭就不會泄露情緒,卻不知道微微顫抖的睫毛早已出賣了他。
“不,沒有損害。”他說道。
隻是會失去一個身份,也會失去一個伴侶。
但這些美好的事物本來就不屬於他。
“那你傷心乾什麼?”聞秋醒說。
“我沒有傷心。”封廷一愣,辯駁道。
“放屁。”聞秋醒嗤笑:“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張臉。”
愁得跟剁了屌似的。
封廷就不說話了。
氣氛一時沉默。
“讓我想想……”聞秋醒靈光一閃,好像想通了什麼:“今天下午你救了一個摔倒的孕婦,你看到了她的慘狀,就聯想到了我身上。”
封廷睫毛一顫。
聞秋醒繼續說:“你害怕你離開以後我會過得很慘,所以你決定放棄讓我懷孕,代價就是注銷假身份,回歸家族,接受製裁?”
“……”
“以上,我猜得對不對?”
或許真實的情況更為複雜,但是腦海裡隻有一個小屁民的記憶,聞秋醒隻能猜到這兒。
封廷沉默不語。
聞秋醒靜候了片刻,強忍著煩躁說:“聽著,我隻是個平凡的小市民,對你的真實身份沒有興趣,也不想參與你那複雜的世界,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隨便你怎麼做,隻要不給我帶來麻煩。”
說完,聞秋醒翻身下了沙發,走進臥室。
封廷鬆了口氣,至少聞秋醒這次沒有奪門而出,也就是說對方接受了他的安排。
他應該感到高興,但心裡空空落落,好像無端被挖走了一塊。
理智和感性在封廷的腦海裡打架,一個讓他看清事實,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會再有什麼轉機。
一個讓他自私點,既然喜歡就努力地把人藏好,至少一年還有三個月可以在一起,不是嗎?
但是這樣對伴侶不公平……對方的年紀那樣小,而且孤身一人,封廷想著這些,頭痛欲裂。
更何況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存在多久,也許下一次就不會再有機會醒來了。
“……”封廷靠坐在地上,內心湧起一陣絕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居高臨下地踢了他兩腳:“死了?”
封廷抬頭一看,是聞秋醒。
“還沒。”他認真道。
“你……”聞秋醒被噎得臉孔扭曲,心裡一陣氣悶:“我再問你一次,你想當威爾還是當你的豪門大少?”
就當他聞秋醒多管閒事吧,僅此一次。
如果對方犯賤,那就隨便,他再也不會狗拿耗子!
被詢問的男人,渾身怔了怔,仿佛靈魂都在打著顫,然而他眨了眨黯然的眼睛,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想當威爾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這根本不是一道選擇題。
因為選擇的權利並不在封廷的手上。
就在聞秋醒宣布耐心告罄,抱著胳膊轉身離去的時候,他身後傳來嘶啞的呢喃:“我想當威爾。”
說出這句話的封廷,自嘲地注視著聞秋醒的背影,眼中卻偷偷地充滿向往。
如果他僅僅是一名叫做威爾的普通人,那該多好。
那樣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親近他所喜歡的青年。
而事實卻隻是奢望。
聞秋醒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明明身材很高大威猛,卻偏偏散發著脆弱氣息的男人,眼神微愣。
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假如一個處處要強的男人,在你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那你不是他媽就是他的愛人。
聞秋醒心想,我可生不出這麼高大英俊的兒子。
但是……愛情什麼的也很荒謬就是了。
他願意管這個男人的閒事,隻是因為撇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算,他看到的威爾本身是個很不錯的人。
至少心地善良這一點沒跑。
脾氣也是真的好。
想著這些點點滴滴,聞秋醒就說:“那你就安心做你的威爾,時間到了就回去睡覺。”
封廷毫不猶豫地搖頭:“這樣對你不公平。”
“哦。”聞秋醒說:“那你現在就滾吧,我看見你煩。”
封廷:“……”
眼巴巴地抬了抬眼睛,沒敢說什麼。
“走的時候順便把垃圾扔一下。”說完,聞秋醒再次進了臥房,然後切斷了整套房子的能源。
周圍都黑暗了下來。
然而屋裡的一切對夜視能力良好的封廷來說,仍然無所遁形。
這裡有兩道門供他選擇。
一扇門背後代表著永久的寂寞,一扇門背後代表著短暫的極樂。
如果選擇永久的寂寞,他會一個人承擔這份冷寂,不必日夜受到內疚的折磨。
“……”
聞秋醒在黑暗中聽到一聲關門的動靜,呆了片刻之後,他無聲地撇了撇嘴,切。
然後就感覺到,有人在床尾握起了他的足踝,柔軟溫熱的觸感繼而落在足背上。
“鬆手。”聞秋醒冷著聲音抽了抽。
但那名男人置若未聞,抓握得死緊。
接著密密麻麻的唇印一路蔓延,極其地溫柔,同時也極其瘋狂。
作者有話要說: 秋秋:挖了個火坑給自己跳,天秀!